昔年雪: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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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与他没什么干系的陌生人。

    “雪儿……不伤心?”

    杨惜有些愕然,他不清楚萧鸿雪是否知晓自己的身世,但提及昭王时,萧鸿雪表露出的淡漠情绪,让他感到诧异。

    “哥哥想听实话吗?”

    “父亲病重,我兄长伤心得很,整日在病床前陪侍,茶饭不思,清减了许多。但我……我娘生前过得很不好,魏书萱往日苛虐我时,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也视若无睹。”

    “这个轻易落到我身上的世子之位,也不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是因为那个和哥哥一样的‘魏书萱’,阿雉心里清楚。”

    “所以,我一点也不伤心。”

    “比起这个,哥哥,”萧鸿雪忽然坐起,认真地看着杨惜,“阿雉更在乎的是,哥哥在交趾受伤了。”

    “好疼啊……哥哥。”萧鸿雪按着自己的心口,似乎心有余悸。

    “疼过之后,就是恐惧和畏怕,”萧鸿雪接着补充道,“不是害怕和哥哥同死,这是阿雉求之不得的事。怕的是,死的时候,没和哥哥在一起。”

    绝对不能再和这个人分开,让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伤了。萧鸿雪心想。

    杨惜听了这话,心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轻轻亲了下萧鸿雪颤动的眼睫,“抱歉,当时出了点突发状况,就是写在信里给你看的那件事。”

    “以后不会了。”

    “哥哥,阿雉说过了,哥哥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哥哥方才不是说累了吗,歇息吧。”

    萧鸿雪将杨惜的头搁在自己膝上,轻柔地抚了抚他的脊背。

    杨惜的眼皮变得越发沉重,渐渐睡着了。

    萧鸿雪静静地坐在榻边,日光透过窗棂倾泻进来,照着他白皙纤瘦的身体上青红的旖旎欲痕。

    他听着怀里杨惜平稳清浅的呼吸声,想到方才杨惜那副吃醋生闷气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床伴、姘头,他会这么生气,吃醋吗?

    他……一定也是在乎自己,喜欢自己的。

    萧鸿雪的心尖突然燃起了一簇微弱的,象征着期盼的火苗。

    萧鸿雪俯下身,吻了吻杨惜的额头,睡梦中的杨惜微微蹙着眉,萧鸿雪便用指腹轻轻替他抻平了。

    第84章 心鳞我的英雄杀死了我。

    杨惜枕在萧鸿雪的膝上,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身处一个虚无混沌的黑暗空间,浑身轻盈而飘逸,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竟是透明的。

    这时,他眼前的景象陡然移换,周遭那片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被驱散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山崖上,眼前是一片夕阳晚照下的无边秋水,落霞孤鹜,长天如血。

    一个看身形有些说不出的熟悉的人影正背对着他,晚风吹得那人墨发翻飞,衣袂飘扬。

    杨惜迟疑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冲那道身影喊了一声,“……楚玉秋。”

    话一说出口杨惜自己都觉得惊愕,他只在幻象中依稀见过楚玉秋一面,何以如此笃定眼前这人就是楚玉秋呢?

    但他还来不及多想,他眼前那人听见他的呼唤后,便将身体转了过来。

    这人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眉清目朗,银甲之下的身段修长秀俊,看五官,的确就是当时杨惜在幻象中看见的楚玉秋少年时。

    “在泥泉之下睡了百余年,许久没有人唤过我的名字了。”

    楚玉秋朝杨惜微笑颔首,主动走上前来,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了杨惜。

    楚玉秋动作间,杨惜听见了一阵锁链拖曳声,他定睛一看,这声音来源于缠缚在楚玉秋肢体上的咒链。

    杨惜正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时。楚玉秋忽地轻轻捧起了杨惜的脸,神情专注而温柔地摸了摸杨惜的眉眼和唇鼻,他手上一边动作一边问道,“你的血能把我唤醒……你是阿兄…萧客情的后人?”

    杨惜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和他生得,不太像。”楚玉秋盯着杨惜的眉眼瞧了许久,平静地评价了一句。

    “看着纤纤弱质的……你真是他后人?”

    “我原以为,他那样的人的儿孙后代,也该和他一样,生得高大威壮,一副凶相呢。”

    楚玉秋松开杨惜,朝他笑了笑。

    “我五岁在洛都黑水巷与萧客情相识,那黑水巷内集聚了许多天生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了活下去,或去行乞,或去偷盗,时常为了争抢吃食或一件御寒的棉衣而吵骂和大打出手。”

    “我幼时身子骨很差,时常生病咳血,当时其他孩子都很嫌我,怕我将病气过给他们,蔑称我为‘痨鬼’,常常绕着我走。还有人嫌我碍眼,路过我时,总要对我拳打脚踢一阵才肯罢休。”

    “有一年秋天,连日连夜都在下暴雨,我又是个染了风寒就不易好的人,雨下了多久,我就发了多久的烧。病得脑子昏昏沉沉,浑身发烫,眼前黑蒙蒙的,连自己手上有几根手指都看得很模糊。”

    “我没有力气出去找吃食,更没有能耐去给自己寻药,我只能抱着双膝静静地蜷在巷内的一个角落里,等着自己病死。”

    “来来往往的,路过我的人很多,大多是视若无睹,偶尔有一两个踹我几脚……后来,有一个人路过我的时候,在我身前站立停留了很久。”

    “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依稀看见他穿着一件缀着补丁的油脏的布衣,衣摆上绣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花是海棠花,那是他后来告诉我的。”

    “这人的身高体格在一众黑水巷瘦巴巴的孩子里显得异常出挑,他很会打架,头脑又聪慧缜密,很照顾巷内的孩子,那些孩子时常围着他,叫他‘阿兄’。”

    “我以前没有同他接触过,下意识觉得他很凶恶,很怕他,以为他也是来揍我的,所以他蹲下来仔细看我的时候,我下意识举起发抖的胳膊,将头护住。”

    “但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找来一只黄面馒头,将馒头掰碎了,一点一点地喂给我。”

    “然后,他在我身边坐下,紧紧地抱着我,用体温煨着我的身体。当时我烧得迷迷糊糊的,偎在他怀里,手指摩挲他衣摆上绣着的那朵小花,听着落雨敲屋檐的声音,头一次睡得那么香。”

    “第二天我醒来时,他探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不烫了。”

    “我问他,原来馒头也能治病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他昨天将药掖进馒头里了,我病得太狠,那么苦的药,硬是没尝出来。”

    “他转身要走,我伸手轻轻牵住了他的衣摆,问他那是什么花。”

    “他笑了,说,‘海棠。’”

    “‘我娘病死之前绣的。’”

    “后来,他也成了我的阿兄。”

    “海棠成了我最喜爱的花。”

    “阿兄…萧客情早忘了这件事,只记得我喜爱海棠,却不记得我是因何而喜爱海棠,日子一长,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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