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雪: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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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又再度热闹起来。

    “我这儿有个楼中姑娘的物件,想请您为我辨认一二。”杨惜放低了声音,指了指自己怀间。

    老鸨这才瞥到杨惜怀间挂着一样物事,在灯影中幽幽一闪。

    “是什么?”老鸨问道。

    “一个花钿盒子,是我恋慕的姑娘的物件,可惜惊鸿一见,我并不知晓她的名讳。”杨惜面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听说醉红楼的姑娘们用的胭脂水粉式样都是统一订制的,我家下人替我打听到这盒子出自醉红楼,我便寻了过来。”

    杨惜将花钿盒递给了老鸨。

    老鸨接过花钿盒端量起来,面色已有些凝重。

    即使楼中胭脂水粉都是统一订制再发放,但也是分了好次的,按姑娘的身价配给。这种连盒身都镶了金的式样,只有楼里的花魁和红牌姑娘才能用。

    她见这盒子已有些斑驳掉漆,想来已有些年头了,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蹙着眉,将盒子底部翻过来查看,在看清盒底镌着的“虫二”两个字后,瞬间瞪大了双眼。

    “啊——”

    老鸨尖叫一声,哆嗦着手,将那盒子扔了出去,面色惊恐地盯着杨惜。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是不是……鬼,有鬼啊!”

    第26章 绛真这盒子的主人三年前便已堕江而亡……

    杨惜没想到老鸨对这花钿盒反应这么大,很是诧异。而一旁的贺萦怀反应迅速,起身将花钿盒拾起,放置在桌案上。

    “这盒子可有什么不妥……”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盒子?!”

    杨惜和老鸨几乎同时发问,杨惜看着老鸨面上惊恐万分的神色,有些没了底气,轻声答道:“方才已经解释过,是我几日前一见倾心的一位姑娘遗落的物件儿……”

    “不可能!”

    老鸨自那盒子底部瘆人的字样带来的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稍微恢复了些理智,厉声打断了杨惜的话。

    她伸出一根涂着艳丽蔻丹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案上那个花钿盒,声音颤抖:“你可知……这盒子的主人三年前便已堕江而亡?”

    “那年冬至日,她和情郎殉情,相约跳了曲江,尸身都没找到……你去哪里对她一见倾心,难道真撞了鬼不成?”

    老鸨面色发白,杨惜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杨惜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坦白道:“这盒子其实是在我家中地底下掘出的……看着有些年头了,我实在好奇,只好编了个由头来打听。”

    老鸨闻言略松了口气,面色不善地回道:“如此,公子大可直言……平白吓了奴家一遭,以为是鬼魂作祟。”

    杨惜也没想到这花钿盒竟是死者遗物,自己随口诌的理由怕是把老鸨吓得不轻,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你说这东西是在你家中掘出的……难道你是李熙的家人么?”

    老鸨望着桌案上的花钿盒,面上神情晦暗不明。

    杨惜被她问得一愣,大脑快速运转着,最后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其实不知道这“李熙”是何人,但老鸨既然都这么问了,那就先承认着。

    谁知老鸨看杨惜点头了,直接面色一沉,将腰一叉,对他翻了个白眼。

    然后,老鸨瞪着杨惜,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李家还真是出了个‘人物’啊。”

    “都说婊子无情,可老娘经营醉红楼半辈子,倒也见过几个和情郎私定终身后不愿接客,为了守节而殉情的妓子。喏,现在在楼里端茶的流霜就是个活例,为了情郎不愿再接客,吞了金却没死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杨惜听了这话,反应过来方才那个倒茶的小丫头奇怪的模样原来是吞金导致的……是个重情的可怜姑娘。他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呵……都沦落到烟花之地了,还愿意相信恩客嘴里的真心,整天幻想着什么情啊、爱啊,情爱能值几个钱,能让她们吃饱饭、穿暖衣么?”

    “是老娘好心收留了她们,培养她们,她们不思回报,反倒为了那些男人虚无缥缈的‘真心’,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都卖身做了风尘女,还把贞洁看得比命重,立这种不推自倒的豆腐牌坊,真不怕说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

    “明明只要往榻上一躺,轻轻松松就有银子花,还不乐意,自裁的自裁,吞金的吞金,真是蠢得让人火大。”

    “但是,”老鸨眯起眼,将杨惜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话锋一转,“这些痴蠢的妓子大多是因为情郎家境贫寒,拿不出赎身钱,才想着自我了断。”

    “可我瞧你李家也不是穷酸的寒门小户,纵使是像绛真那样顶尖的花魁,照说咬咬牙也是拿得出赎身钱的。你家那位李熙倒好,竟怂恿绛真和他一起跳了曲江。”

    “绛真?”杨惜敏锐地捕捉到了老鸨话中的关键信息。

    “你不是李熙的家人么,竟不知道绛真?”老鸨狐疑地望了杨惜一眼。

    杨惜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老鸨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接着说了下去。

    “罢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想来像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要是出了李熙这么个醉心伎乐的败家子,肯定也是遮遮掩掩,断不会将那妓女的名字传与后人听。”

    “绛真曾是我醉红楼,不,整个平康里最红的花魁。哪怕在这天下最大的风月场,数万瘦马当中,都排得上头名。”

    时至今日,老鸨提及绛真,脸上犹有自豪骄傲的神情。

    “我初见她时,她不过一个寻常的黄毛丫头,是我一手把她调教出来的。她及笄那日,只是蒙着面在曲江边奏了一曲琵琶,便引得五陵年少为争睹芳容而大打出手。醉红楼有了这块招牌,连日宾客如云,对家伎倌眼红得牙都要咬碎了。”

    “而且,不只是乐舞才艺,她的学识谈吐也可比肩京中大儒,那盒底的‘虫二’便是她想出的。”

    “我楼中的胭脂水粉俱是统一定制,为了防止弄混,其他花娘都要求在盒底镌自己的姓名,独绛真不同,镌了个寻常人看了都摸不着头脑的‘虫二’上去。问她,她只是一笑,说她日后只见能解此词真意的客人。”

    “红成她那样,抛个词谜出去确实更有揽客的噱头,我便由了她去。”

    “谁知这个词谜一出,许久无人能解,在我都要劝她取消这个词谜,准备接客时……”老鸨又瞪了杨惜一眼,“你家的李熙,来了醉红楼,只花上了半柱香的时间,便破了谜底。”

    “谜底是‘无边风月’……呵,绛真那丫头有心气,自许是这风月场中的第一流,便以‘虫二’为见客之题。”

    “绛真与李熙初次相见,可是在三年前?”杨惜回忆着那日姜兮自叙的去平康里的时间,突然发问。

    “正是……当时若早知会是今日这种局面,我绝不会让李熙和绛真相见的。”

    “你知道我培养出一个绛真耗费了多少财力和心血么?她花名最盛的时候,有朝中重臣愿出千两白银做她的入幕之宾,老娘就指着绛真开张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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