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而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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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哪个有好下场!你们觉得我疯了,我清醒的很!”

    她虽被迫跪在地上,却开始嗤笑历数家中见不得人的私隐,她的父亲骤然变了面孔,怒喝打断。

    这等丑闻,姜让尘肯定是回不去本家了。家中对外宣称小女儿是着了魔,将她寄养在道观。

    说是寄养,实则根本没有人管姜让尘。她被打之后高烧不退,是姜辞盈偷偷摸上道观,为她清创撒药。

    姜让尘总记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有人用冰凉的勺子舀起香甜的米粥,耐心地压进她紧咬的唇缝中。

    家中彻底放弃了姜让尘,姜让尘也乐见其成,每日偷溜到姜夫人那去,她学刀,姜辞盈练剑。

    山居清凉,飘浮着醉人的花香,如此春过夏至,秋去冬往。

    等到姜让尘觉得这样过下去也很好时,血缘却如斩不断的罪孽,令她陷入绝境。

    ——家中牵连进谋逆大案,圣旨已下,家产抄没,家中成年男女一律斩首。

    但对姜让尘的处置却有待商榷。

    大家族的成年女子大多出嫁,另算他家,不在斩首之列。

    而姜让尘至今还未出嫁,对外一直寄养在道观,已有了其他名姓。但清算下来却无道牒,不是官府承认的道士,也可算作家族之列。

    姜让尘的情况可斩可不斩,下头官府懒得计较这其中区别,一笔全划了进去。

    姜让尘听到消息后反倒自嘲般笑了笑,觉得这世间的运道果然无一日落在她头上。和姜夫人与师姐磕头谢罪之后,姜让尘每日好吃好喝,安静等死。

    但她最终等来了一封千金难买的道牒。

    僧道可免徭役,本朝制天下度僧尼并令祠部给牒,严格控制僧道数量,规定有私入道及度之者杖一百。

    就算是世家大族,拿到一张空白道牒也不容易。

    有了这张道牒,姜让尘就是名正言顺的方外之士。前尘斩断,不在家族之列,连负责此事的官员也不由纳罕,夸她一句“好运道”。

    “……”

    只有姜让尘自己知道,她从来倒霉。

    她拿到道牒后,马不停蹄前往姜夫人处,连落马石都没站稳当,就跌跌撞撞推开山居大门。

    姜夫人早知道她会来问,叹息一声,道一句造孽。

    靺鞨战后,姜夫人为殉城而亡的孔氏夫妇伤怀,已宣布封炉不再铸剑的她再次开炉,铸剑六尺宝剑一把。

    姜辞盈为姜夫人送君子帖往儒宗,却与刚刚继任孔氏家主的孔怀素撞见。

    孔怀素竟对姜辞盈一见钟情,允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姜辞盈自然回绝。

    但当姜让尘即将被斩首的消息传来后,姜辞盈沉默一天一夜,最终同意嫁给孔怀素。

    只要一张空白的道牒,保住她的师妹。

    一封道牒,让姜让尘成了可笑的槛外人,姜辞盈被锁在滚滚红尘中。

    得知这件事的姜让尘提刀就想杀向儒宗,被姜夫人拦下。

    师徒两人一跪一坐,在山居小室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姜夫人叹息说她心里杀心太重,不能再用长刀,开始倾心教给她铸剑之法。

    铸剑要反复锻造,姜夫人道铸剑师以锤击剑,正如寺庙敲钟,能平心静气。

    姜让尘杀心不减,敲剑声叮叮当当响了一年多,她将自己所有的愤恨往下砸,铸剑十之八九都是坏的,剩下的几把也不堪用。

    姜夫人也不劝她,只一味叫她再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把意料之外、完完整整的长剑出炉。

    炙热未冷的长剑莹莹,姜让尘眼前一片赤色跳动,她才仿佛恍然从一场大梦中醒了过来。

    她大笑,倒在地上。

    从拿到道牒那刻起,一直不觉的悲意在此刻全部涌上胸口,终于哭了出来。

    谁知闭匣长思用,三尺青蛇不肯蟠。

    **

    魏危抬起眼,双目明亮,一双眸子如沉沉水色。

    “原来是这样。”魏危点了点头,声音格外平静。

    “所以这么些年,你没有见过姜辞盈吗?”

    姜让尘沉默片刻才道:“我不敢。”

    她自认是姜辞盈困顿一生的罪魁祸首。虽然一路从徐州追来陈郡,却近乡情更怯,不知如何面对姜辞盈,只敢守在这离青城最近的地方,不敢再进一步。

    魏危:“为什么不见一面呢?”

    显然魏危不是第一个人对她说过这句话的人,姜让尘早有所料搬笑了下。

    “你是想劝我放下?”

    魏危放下冷透的茶盏,竟道:“你是入道,不是成佛。你的师姐因为孔怀素囿于儒宗一世,我为何要劝你放下?”

    姜让尘怔愣,不由抬起眼来,魏危那平静的神情倒映在她眼底。

    “但你既然恨孔怀素,就应当去考虑如何解决了他,而不该迁怒儒宗所有人。人一生很短,怎么能全用来怀恨记仇?”

    魏危落下结论。

    “而且无论如何,你该去见姜辞盈一面。”

    姜让尘浑身一颤,竟不知该作何言语。

    魏危见姜让尘不语,接者问:“孔成玉也是儒宗人,如果是她来了,你也会如此待她么?”

    姜让尘:“她身上流着我师姐一半的血,怎么能与孔家那群人相提并论!”

    魏危点头:“所以,你也不是一定不待见儒宗人。”

    姜让尘:“……”

    魏危继续:“你和孔家人有仇,但是陆临渊不是。”

    忽然被点到名的陆临渊朝姜让尘一笑。

    姜让尘不由多看一眼陆临渊:“原来你就是那位儒宗掌门的弟子——等等,你的君子帖呢?”

    陆临渊:“……”

    **

    姜让尘终究松口。

    “你既然用我师父铸的君子帖,就是与我有缘。我的本事不如师父,你且挑一把看得过眼的吧。”

    在魏危与姜让尘聊天时,陆临渊已将全屋的长剑尽收眼底。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桌前。

    “不知姜道长可否割爱。”

    冷血染剑,在早晨的阳光下折出一缕冷冷的锋芒。

    ——正是姜让尘刚刚顺手杀鱼的那把长剑。

    “……”

    姜让尘没想到陆临渊会挑这把,此剑还没来得及收拾,沾着鱼鳞与腥味,看上去有些埋汰。

    纵然是姜让尘,也有些尴尬。

    她咳嗽一声,捞起木桶中的葫芦瓢,冷水倾倒而下,一寸寸舔舐到剑尖,显出如月下之海的莹润。

    “此剑名为香水海。”

    第49章 自祓

    魏危闻言顿了顿:“这剑名有些意思。”

    《华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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