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而危: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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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流玉开口:“掌门说,让陆师兄前往掌门处一趟。”

    “掌门还说,魏姑娘若是有问题想问,也请一起移步。”

    **

    儒宗,无为峰。

    作为儒宗掌门,徐潜山的住所并不起眼,甚至称得上简朴。

    儒宗之外有人说徐潜山如此自苦,不过沽名钓誉。

    但陆临渊知道,他的师父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小院子。

    当年徐潜山和徐安期同为持春峰弟子,住在一个院子里。

    徐潜山生性喜静,徐安期却是闲不住的,他常常在院子和猫儿一样窜来窜去,几乎每道墙壁上都留过他的脚印。

    徐安期最常呆的地方,是院中那株西府海棠。

    徐安期当年嫌弃青城与儒宗种植的桐花太过寡淡,远远望过去像是在出殡的丧幡,于是费了好大心思从山下运上来一棵西府海棠。

    儒宗讲究出世脱俗,山上植物除了雪白的桐花之外,只有兰草、梅花、荷花之类素雅的植物,而徐安期一路拖着海棠树大张旗鼓地上山,三叠峰主吹鼻子瞪眼的,被他嬉笑打骂过去。

    “我和师兄单独给自家的院子添一点颜色,不算过分吧。”

    “回头结的海棠果都给三叠峰送去,我和师兄一个都不留的。您要实在觉得不好,换成桃花也成,桃花也结桃子。”

    三叠峰主忍无可忍,转头看向持春峰主:“你管一管。”

    当年的持春峰峰主是个护犊子的师父,两眼一闭当看不见,只呵呵一笑:“少年人嘛,不是什么大事。”

    三叠峰主气不过,看着面前鼻尖还沾着泥土,笑嘻嘻拖着海棠树的徐安期,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张口抨击:“俗不可耐。”

    徐安期闻言脸色严肃了些许,把拖着的肩带拿下来,作揖行礼。

    “弟子与峰主的见解不同。”

    “俗气入骨,纵然吞刀刮肠,饮灰洗胃,也无济于事;浩然正气,即使刀锯在前,鼎镬具后,也见英风。”

    “海棠也好,牡丹也好,芙蕖也好,都是万类自由,一般天然。何来高低贵贱,三六九等之分呢?”

    三叠峰主无言以对。

    眼不见为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走,徐安期立马恢复成嘻嘻哈哈的样子,继续拖着那株西府海棠回住所了。

    “……”

    徐潜山看着这偌大的海棠树也是无言。

    徐潜山以为按照他师弟的性子必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浇一天的水算撞一天钟,却没想到徐安期移栽好海棠之后,认认真真地除草浇水,还向侍弄花草的仆役请教,亲自动手施肥。

    一直到第一个春天,无为峰的院子里海棠盛开,粉红鲜艳的海棠花远远望去如同雾海,又似红墙碧瓦上的工笔彩绘,轰轰烈烈开着,光影错落,摇晃零碎的影子落在青石砖上。

    徐安期站在熹微晨光里,一双剔透晶莹的眸子亮晶晶泛着光,满意地看着自己亲手打理出的海棠花。

    他手腕带着一根红色手绳,顺手搭在徐潜山的肩膀上,十足十的少年感。

    徐安期得意地朝徐潜山挑眉:“我就知道,海棠可比桐花漂亮多了。”

    再后来,海棠树被打理地越来越好,开得越来越盛大,小院的墙壁自此失宠,徐安期开始爬海棠树。

    徐潜山有时好端端地准备出门,路过海棠树下,猝不及防出现一个倒吊的人影,吓人一大跳,差点拔剑而出。

    徐安期咬着自己的发尾,双手抱胸,双腿勾着树枝倒挂下来,连着腰上挂着的太玄剑玉坠也在徐潜山面前晃来晃去,潇洒肆意。

    徐潜山作势想要打他,徐安期就一个卷腹翻上树,轻盈地落在枝丫之上,重重叠叠的海棠花掩盖了他的影子,只听得见他得手后畅快的笑声。

    徐潜山抬起头,看着如今沉闷无人的旧院,海棠铺绣,立尽黄昏。

    ……

    ……

    到如今,万物皆生人独老,海棠依旧笑春风。

    **

    儒宗三十二峰立于万千飞雪般的桐树花海中,只有这处小院的落花染着胭脂颜色。

    徐潜山穿着素净的白色衣衫,在海棠影下静坐,微风拂过,吹起鬓边碎发。

    吱嘎一声,木门被人推开。

    刚刚得知陆临渊就是试剑石,魏危有一种被徐潜山耍了一样的不爽感,对这位儒宗掌门的印象不太好。

    原本她和陆临渊趴在墙头上观察了一下敌情,忽然福至心灵,点了点霜雪刀柄:“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气?”

    陆临渊:“?”

    魏危比划了一下:“这个院子里最高点是那棵海棠树,我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跳到那里,倒挂下去,吓他一大跳。”

    陆临渊:“……”

    陆临渊觉得这对年近百半的徐潜山来说实在有点残忍了。

    **

    他们从墙头上下来,陆临渊敲门而入。

    徐潜山视线落在魏危与陆临渊并行的脚步上,静了片刻。

    走到海棠树下,陆临渊朝徐潜山屈身行礼,魏危则搭着霜雪刀在一边,自然地坐到了石凳上。

    小院中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讲第一句话,只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蝉鸣。

    最终是徐潜山沉吟半晌,朝魏危开口了。

    “还请巫祝先出去片刻,我与陆临渊有些话想单独说。”

    听到徐潜山喊自己,魏危眯起眼睛,不是很满意:“你叫我们两个过来,怎么先和陆临渊讲话,不先和我讲话。”

    百越巫祝与儒宗掌门在身份上是平等的。就算年纪不一样,魏危也从没觉得自己矮了徐潜山一截。

    徐潜山淡笑:“如果你们两个人商量好了,我也可以先单独与巫祝先聊。”

    “……”

    魏危看了一眼陆临渊。

    如果当事人不愿意,她打算就这么正大光明地留下来。

    徐潜山又打不过她。

    陆临渊略带歉意祈求一般看向魏危:“魏危。”

    魏危抬头望了一眼四四方方的院子,确认了哪怕自己在外面也能一览无余,才点着霜雪刀鞘道:“也罢,反正他也跑不掉。”

    好像徐潜山是一只许愿池里的王八。

    徐潜山:“……”

    说完魏危就暂时离开了院子。

    徐潜山不担心魏危在外面会趴墙角偷听,虽然这确实是她爹徐安期会干出来的事情。

    这也算是魏危难得继承到她娘的优良品质。

    **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止,浑圆的太阳也沉入到山峦之间,为儒宗三十二峰镀上一道灿烂的金边。

    四下安静得有些窒息。

    陆临渊的脸色很平静。

    事到如今,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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