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飞过夏天: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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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念头让她指尖发麻,一股隐秘的狂喜瞬间抓住了她的魂魄。

    对于周西凛,皮相是第一重蛊惑。

    其次便是这虚荣的指引。

    高三他们分到了一个班,某个混乱的早晨,她起晚了,抄近路冲到教学楼后门,却撞见周西凛正被人叱责。

    那是周西凛的父亲,她曾在新闻里看见过这张面孔,而他身侧那辆挂着特殊车牌的显赫,牵动着尚未见识过更大世界的少女的目光。

    周西凛的父亲怎么骂的周西凛,她已经忘记了。

    只记得唾沫星子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飞溅,而他微微垂眸,脸上既无畏惧,也无愤怒,面对这样的暴怒威慑,他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剪指甲玩。

    咔。咔。咔。

    细微的声响,在怒斥里,清晰得刺耳。

    周西凛的父亲被气得没法子,在校门口又无法发作,最后脸色铁青掉头就走。

    周西凛竟还乖觉地笑着saygoodbye。

    邬南屏住了呼吸。

    比起在女生们爱慕目光中淡定走过的周西凛,她更着迷于那个在阴暗巷口打架的周西凛;

    可是比起打起架来不要命,在男人堆里数第一的周西凛,她更欣赏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离经叛道,用自己的态度对抗世界的周西凛。

    她觉得自己好像离他更近了。

    闹掰了的朋友说她狠毒,冷漠,神经质,可她就是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以为,她和他,骨子里是同类,他们都在和这个世界闹脾气。

    最初心动因为皮相,对他上心因为虚荣,真正爱慕因为他的性格。

    可后来,怎么就到了愈陷愈深,无法放手的地步呢。

    时间应该拉到那个下午,她原本和朋友约好去溜冰场玩,月经突然来了,只好提前回家。

    推开门,洗衣机正发出沉闷的轰鸣,温侬正洗全家堆成山的衣服,并没听到门响的动静,她白了她一眼,捂着肚子进卧室,刚进门,目光扫过书桌,看到电脑屏幕赫然亮着。

    她本想臭骂温侬竟敢没经她同意就偷用电脑,陡然又升起要看一眼屏幕的心思。

    她走过去点了下鼠标。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WN这个名字。

    也是第一次知道温侬的心思。

    那一刻感情很复杂。

    惊讶,玩味,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温侬怎么配喜欢周西凛呢,她想。

    于是随之而来的,是不屑,轻蔑,争夺,以及毁灭。

    总之从这一刻起,她对周西凛的接近便带着刻意了。

    再然后就是高考之后的谢师宴,她同他表白,故意在信封上写下WN。

    那天散场时,他问她知不知道邮件的事情,她承认了。

    就这样,鱼目混珠。

    当然,在她眼里,是珠混鱼目。

    邬南至今不清楚,她对周西凛是否出于纯粹的爱。

    究竟是女孩对另一个女孩的轻视,还是对自己的自视甚高,是对拥有他这件事的莫大虚荣,还是拥有他之后带来的诱惑……

    她只知道,这样复杂的感情再也不会有。

    这样的感情全都倾注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已经耗尽了她大半青春。

    哪怕不是爱,也胜似爱。

    既然爱,怎么会没有自尊?

    她承认,来找他是因为不甘心输给温侬,也想为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赌一个前程,但至少有一点,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爱吧。

    周西凛不该说出这些伤人的话的。

    不该把她的爱,变成怨与恨。

    这次没等周西凛把她往外推,她便兀自转身。

    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微微转头,脸上所有的泪水,委屈和疯狂都被一种极致怨毒的笑容取代。

    她对他说:“所以温侬永远不会回头了,周西凛。”

    温侬高自尊,周西凛也高自尊。

    邬南再清楚不过,如今这个局面,看似只是一个小小的死结,可谁也解不开。

    她在心底泪流满面地发笑,她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快意:“我恭喜你永失所爱,我祝福你孤独到死。”

    最后一个“死”字,是挤着嗓子才讲出来的。

    因为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周西凛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上前,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

    “我弄死你。”周西凛牙关紧咬,从齿缝里迸出这四个字。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邬南,她的脸因缺氧而迅速涨红发紫,眼球不受控制地向上翻,双手徒劳地抓挠着周西凛的手臂。

    然而,在这种关头,她竟还努力从喉咙深处挤出癫狂的笑声:“呵…呵…好哇……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我要是弄不死你。”周西凛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我不姓周。”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

    邬南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眼神开始涣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叮。”

    电梯开了。

    不放心周西凛独自一人的程藿,终究还是去而复返。

    看到门口一男一女,他目光一震:“阿凛!住手!!”

    程藿差点被这一幕吓得背过气去。

    他嘶吼着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周西凛。

    周西凛今晚本就处于火山喷发的边缘。

    偏偏有人来煽风点火,既然已经爆发,如何能不走向毁灭?!

    他看着眼前邬南因窒息而扭曲变形的脸,思绪被毁灭的火流裹挟着,一点点焚烧殆尽。

    火山灰覆灭了他因家庭破碎、父子反目而变得乖戾嚣张的少年时代,覆盖了无数个纸醉金迷却空洞乏味的日夜,覆盖了他学会抽第一根烟的闷咳与眼泪。

    最终停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站在学校天台,迎着风,胸腔里还残留着帮兄弟打完架后的热血与空虚,却意外地收到邮箱里那几行带着笨拙温暖的文字。

    于是周西凛停了下来。

    邬南蜷缩在地上,翻着白眼,像驴子一样大口喘气。

    程藿瘫坐在地上,他的嘴角处一片青紫,手臂上还有几道被周西凛指甲划破的血痕,而他对面,是同样狼狈不堪,被他揍青了颧骨的周西凛,正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程藿喘匀了气,问他:“现在冷静了吧?”

    周西凛没说话,只是动作迟缓地摸出烟盒,抖出一支有些变形的香烟,叼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跳跃了一下,映亮了他脸上交错的伤痕和眼底深不见底的荒芜。

    程藿摇头,又瞥了眼地上的邬南,叹了声气站起来:“我管不了你了,我把她送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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