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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和离后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70-80(第2/22页)
天,一进朱门,奢靡浮华之气扑面而来,雕梁画栋,金砖碧瓦,饶是去过皇宫的赵清仪都不免惊叹江家的奢侈,这还仅仅是他们名下的一处庄子。
前来迎客的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婢子,皆衣饰清凉,眼波流转,尤其看向楚元河的目光格外热烈。
赵清仪略感不适,随楚元河步入宴厅。
楚元河察觉这庄子四周有不下百名侍卫把守,若谈不拢,恐怕不好脱身。
宴厅之内歌舞升平,管弦呕哑,刚踏入,便有异域舞姬赤足踏着满地珠玉而来,舞袖翻飞,裹挟着甜腻的脂粉香气卷向楚元河面门。
楚元河下意识侧身躲避,舞姬扑了空,再度踏着鼓乐朝他舞去。
满堂宴饮之人皆停下动作,目光灼灼地盯他的一举一动。
楚元河不好再出手,当即脚下踉跄,故作惶恐地躲到赵清仪身后,舞姬甩出的长袖便轻飘飘落到赵清仪怀里。
舞姬两次出手不中,悻悻抽回袖子转到正主江员外跟前,娇笑声宛若银铃。
江员外却冷脸呵斥,“怎么跳的舞,险些惊吓了元大人!”
前一刻还媚态横生的舞姬,下一刻就被侍卫押解跪地,惶恐求饶。
江员外也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迎上来,“多谢元大人赏光,快请上座。”
“江员外客气。”楚元河捋捋袍子上的褶皱,笑着与之寒暄,走出两步,又回头冲呆愣的赵清仪喊道,“妹妹,还不跟上?”
江员外忙不迭附和,“对对,快给元大人边上添副碗筷。”
落座后,歌舞再起,江员外亲自往楚元河的琉璃盏中斟酒。
“大人尝尝,这可是西域方有的葡萄酒酿,色泽如血,酒气醇香,实乃难得的佳酿。”复又压低声神神秘秘道,“听闻……这还是贡品呢,别处可尝不到的。”
楚元河举着琉璃盏,一闻便知江员外所言不虚。
这江家不简单,连进贡给帝王的御酿都能弄到。
闲话几句,江员外便借机试探楚元河的立场,珍馐美馔,名贵字画,金银玉器如流水般送到他面前。
楚元河一一笑纳,末了,江员外又示意他看那个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舞姬。
楚元河心知肚明,江员外无非是用酒气财气贿赂他,前头的无关紧要他笑纳便是,可这舞姬……怕是江家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赵清仪。
对方垂着眼睫,慢条斯理啜着杯中酒,让人分辨不清她脸上神情。
江员外察觉到他二人气氛微妙,朗声笑道,“原来大人是顾忌妹妹,大人下榻的官舍是窄仄了些,不甚方便,在下倒是还有一处清净又宽敞的别院……”
横竖这美人是必须要送出去的。
他光收了金银财宝可不行,身边没个人监视自己,江员外岂能安心?
楚元河心知肚明,什么美人,细作还差不多,这样的手段,过去在军营里他见多了。
“那便……却之不恭了,不过别院就不必了。”楚元河举杯,含笑应承。
赵清仪一直在偷偷关注他那边的动静,闻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对方佯装看不见,只顾与江员外把酒言欢。
尽管猜测楚元河此举别有用意,可赵清仪看到那舞姬,心里还是不舒坦,像是堵了团棉絮,说不出的烦躁。
他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那舞姬岂不是要带回官舍?
官舍这么小,舞姬宿在何处?与他同室吗?
赵清仪越想心越乱,一杯接一杯的琼浆玉液滑入腹中。
同样坐立不安的还有另一人,县丞周珣霍然起身,“下官身子不适,告辞了!”
他位卑言轻,既拗不过权势滔天的岐王,也得罪不起为岐王效力的江员外,每每遇到这种场合,他都是被强架着来的,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原以为朝廷派来的新县令会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未料竟……竟然……
周珣前所未有的绝望。
新县令如此,还有谁能与他站在一处,维系这片官场的清明?
强大的无力感席卷了他,周珣索性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欲拂袖而去,门口的侍卫当即阻拦。
楚元河淡淡开口,“让他走。”
江员外略一思忖,示意侍卫放人,横竖已拉拢了新县令,这位不识趣的周县丞……自有料理的时候。
至于那舞姬,听闻楚元河肯收自己,立时转忧为喜,媚眼如丝,更加卖力地扭动起舞姿朝他身上贴去。
赵清仪越看越烦躁,许是酒意上头,酒壮人胆,她鬼差神使般倏然起身,猛地推开楚元河。
等她反应过来时,舞姬曼妙的身段转了半个圈,已然软倒在她怀里。
美人投怀,楚元河注定是无福消受了。
舞姬发觉扑错了人,脸上的媚笑僵了一瞬,急忙要从赵清仪身上弹开。
赵清仪尤未觉察,醉得双颊酡红,一双杏眸瞪得溜圆,显出几分少见的憨态,手劲却不小,死死抱着那舞姬不肯撒手。
江员外惊住了,“这……”
楚元河意识到某人是打翻了醋坛,眼底立时浮现起一丝笑意,赶紧揽过江员外打起了岔,不想太多人关注赵清仪。
席上却有不长眼的乡绅,借机调侃起来,“听闻元大人的妹妹新寡,不知可有再醮之意?”
江员外立足钱塘,来往者三教九流,席间上自有这等不知礼数的狂徒。
另一人更是口无遮拦,“咱们岐王殿下素来爱美人,大人的妹妹虽是寡居,可这寡居之人,也别有一番风韵……”
他们这些人想求得岐王庇佑,得先递上投名状,或如江家付出的大半家财,亦或是被拿捏住把柄……
总之只有捆在一条绳上,彼此才有信任可言。
目前看来,楚元河只有一个妹妹拿得出手,若能舍得妹妹换取前程,将来他们便是同路人了。
然而那人话音未落,一支玉箸凌空射出,“啪”的击碎了他手里的酒壶,酒液与碎片飞溅,吓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若非他拎着酒壶,只怕那玉箸就要扎进他眼睛里。
楚元河面上虚伪的笑意彻底收敛,捏着琉璃盏的指节微微泛白,“岐王爱美人,又与我妹妹有何干系?”
江员外一直以为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不曾想还有这等身手,脸色变了又变,到底生出几分忌惮。
楚元河目光如刀,“江员外的人若再对我妹妹出言不逊,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
“是是是!”江员外忙点头哈腰地打圆场,这事儿才勉强揭过去。
楚元河却已无心逗留,这场宴席背后的意图他已看清,既有心拉拢,一时半刻就不会与他撕破脸。
楚元河拽过赵清仪的胳膊,“天色不早,本官就先告辞了。”
江员外谨记岐王与李大人交代的差事,不敢怠慢,忙令美婢相送,就连那舞姬也一并塞入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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