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大小姐怎么说: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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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好吧。于是随身老奶从善如流地更换了故事背景:

    只要神剑往下一劈,就会把全嵘洲的人都劈死。

    现在,岑小思同学忽然得到了控制那柄神剑的力量,但只能将这柄神剑转移到沉石海的上方。

    而沉石海上,正漂浮着一个无辜路过的修士,神剑劈下去,就会把这个无辜的路人修士给劈死。

    问题来了,请问岑小思同学,你会让控制那柄神剑往哪里劈呢?

    彼时还在苦学雷法劈自己院子里小木桩的幼年版岑再思再次质疑:“……我不是都能控制住那柄神剑了吗?为什么还一定要劈啊?”

    老奶胡搅蛮缠:【反正就是要劈。】

    “反正我就是不劈。”岑再思梗着脖子也胡搅蛮缠。

    于是老奶便笑吟吟地说:【所以,妹妹你的选择就是不做决定。可是袖手旁观本身就是一种抉择啊,你什么都不做,说明你已经默认了什么都不做所导致的那个结果。】

    【现在,那柄神剑没有阻碍地落下,把整个嵘洲的人都劈死了。】

    苦学雷法本来就学得不顺心的小小年纪岑再思:“……”

    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感觉自己被这个随身老奶给玩弄了。

    她气呼呼地求教:“那要是你,你怎么办?”

    越昙仍是笑吟吟的,她说:【当然是我在哪边,就劈另一边。我都不在,那劈谁对我有利就劈谁呀。哎呀,我是个很自私很坏的老奶奶,你还没发现吗?】

    【最重要的不是劈了哪边,是劈完不要后悔,妹妹。

    既然选择已经做出,那就不要后悔,不要回头,不要瞻前顾后思来想去我是不是做错了。做都做了,自己做的,那是对是错都要接受。

    后悔既改变不了已经落成的事情,还会背叛做出决定的自己。】

    【道心并无好坏之分,却有坚定和动摇之别。】

    这话太深奥,至少于小小年纪的岑再思而言太深奥。她那天对着院子里的小木桩坐了许久,“……哦,好吧。”

    她一直思考到自己不再气呼呼,才慢慢地说:“是我自己的做出的选择,就都接受。不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就都不接受。”

    【嗯,这可能也有些武断,但是,你只要坚持这么认为好吧那也行……】

    也比如:【如果你在秘境里发现了一个能让你立刻飞升的机缘,但是你家老祖也需要这个机缘,没有这机缘她明天就会死。请问岑小思,你会把这个机缘给谁呢?】

    刚刚结束入定的童年版岑再思早已习惯:【哎我又发现了机缘……好吧,给老祖。】

    【那如果你家突然遭逢大难,必须要你现在把你的雷解决,请问岑小思你会挖吗?】

    【吧,不挖。】

    越昙观点很游移啊!】

    岑再思一摊手:【因为我能接受失去一个我还没得到的东西,但我不太能接受拿走我本来就有的东西。】

    再了做一件很重要的必须要做到的事情,而需要牺牲整个菱洲的人,岑

    【为什么又是菱洲,申请换成暮洲。】

    【不行,这次就得是菱洲。】

    【那我就不做了吧,没有什么事情是非做不可的。】

    于是老奶修改题干:【好吧,那如果有一天你非常非常非常重视的人和你之间出现了不可调和到你死我活的矛盾,请问岑小思你又会怎么做?】

    岑再思心烦:【什么意思?我能怎么做?都你死我活了,那就各凭本事看谁搞死谁啊。】

    老奶强调:【是你非常重视的、非常爱的人!】

    【那我会在搞死他以后流一滴眼泪的。】

    【他搞死了你呢?】

    【我不接受。】

    越昙最后笑起来,她总是喜欢创设这种你死我活的极端问题,语速很快地问完,最后心满意足地说:【好了,你是个混乱中立。】

    虽然不知道老奶所说的“混乱中立”是什么意思,但岑再思在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中明白了三件很重要的事。

    首先,原来她和老奶自述的一样,也是个非常自私的小女孩,她不能接受别人拿走她的东西。

    其次,虽然可能选择会很痛苦,但她要自己做选择,否则她就不接受。

    最后,无论如何,要做选择,做了选择,就别后悔。

    若无情道就是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为了不为情乱智而不做选择,那她大概是修不成了。

    在这个正邪大战的三寻境,她被越昙养得个性很是歪斜而突出。

    于是,个性歪斜的岑再思在得到了息川剑尊对于无情道的解释后,忽然问:“那剑尊,红梅死后,你的道心大成了吗?”

    为公理而放开私情的那只手,那双眼后,你的道心大成了吗?

    “……并未。”

    满室沉寂之中,息川的声音如同叹息:“我知她会死,却并未出手相救,于我而言与杀妻无异。”

    “这千年间,我总是回想,始终未能走出此事。”

    他平静地说:“道心有瑕,我知道,我是不能飞升的了。”

    果然。

    岑再思不知道回玄傀峰再见到越昙时,应该怎么向她转达。

    是说那片红梅果然开得灼灼如火,还是说此处的雪如同死境。

    是问她为什么红梅会与世相争,还是说息川因她而道心有瑕。

    她想听吗?她在乎吗?

    岑再思指尖轻轻摩挲藏流剑送来的热苦灵茶,将很久以前在越昙仙尊那里得到的答案,又代为传达给这位剑绝三寻的化神剑尊:

    “剑尊,既已做出抉择,就不论对错了。红梅也许,根本就不在乎。”

    越昙在说起自己的陨落时,从未提起过息川剑尊。

    更从未说起过:我曾经有那么那么那么多的相好,他们竟无一人来救我。

    她从没指望过他们,她不在乎。

    她自己的选择,她可以接受。

    这是越昙教她的,也是越昙践行的。

    又是许久的沉默。

    藏流剑在她们二人刚落座时,便端来了两盏冒着热气的苦灵茶,也不知它一柄未化人形的长剑到底是如何做到如此精细的操作。

    但是息川剑尊不喝,出于该死的世家礼节,岑大小姐也没先喝。

    在这长久的沉默里,苦灵茶一点一点失去温度,最终变成一盏苦到发涩的凉茶。

    终于,息川剑尊从他的静默中抽身而出,“嗯”了一声,却并未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他转而说:“你从枕经阁中借来的那本心法不好,我这另有一门,可传授于你。”

    岑再思放下变凉的茶盏。

    息川凭空抓出一册银白玉简,虚虚递至她的身前。

    “这是一到三层,若愿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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