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弄心房(重生):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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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几个时辰,她腹中的胎儿不仅没有生下来,她还直接大出血,最后太医无力回天,母子俱亡。

    难道,裴玉容比前世里更早离世,是因为自己那幅用心画就的画作?

    殷琬宁不敢细想,若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反倒还害了这个温柔贤淑的长嫂?

    含元殿里,围满了穿着孝服、为裴玉容守灵的女眷。除了林驰的后宫妃嫔之外,还有长安城里其他公侯伯爵们的正室夫人,无论有没有被封诰命,个个都是形容憔悴,显然已经在这里呆了大半晚了。

    在那些女眷之中,殷琬宁还看到了前世里与仇元澄一并污蔑她为妖女的德妃赵氏。

    赵氏比裴玉容小了七八岁,入宫多年却也一直都没有为林驰诞育过子女,甚至连一次有孕都不曾。

    又小心张望了片刻,仍是不见范英仪的身影,殷琬宁自小被殷俊养在深闺,与长安城中的名媛贵妇们接触甚少,甚至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她,因着林骥先前的告诫,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她更不敢主动与陌生人攀谈,只一人默默在角落里,和其他人一样安静地跪着。

    到了午饭之后,她才听说,范英仪因为是皇室现在唯一在世的长辈,半夜里来宫里守了一会儿之后,林驰便念在她的辈分高,让她在午饭之前便出宫回了府。

    一听到这些,殷琬宁暗暗松了口气。

    但因为宫中丧仪这样的大事男女分开,她也一直都没有机会见林骥或其他外男一面。

    不过不见也好,反正到时候丧仪结束,出了宫,他们两人关起门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好好说话。

    就这样过了六七日,殷琬宁与其他女眷们日日跪在裴玉容的灵前,除了吃饭、轮换歇息之外,几乎没有做过任何旁的事。

    她本以为一切都会平稳度过,却不想再第七日的时候,上下缟素的含元殿里,突然闯入了一大波穿着盔甲的士兵。

    为首的人,殷琬宁也认得,那便是前世里害她差点为林驰殉葬、现在也依然手握神策军的权宦,貌丑如蛤的仇元澄。

    含元殿里尖叫声此起彼伏,可那群士兵并不是对每一个女眷都无差别攻击,动作迅速,似乎很有针对性。

    当然,鉴于林骥与仇元澄在朝上早已势同水火,殷琬宁也自然在那被抓的几个女眷之中。

    第86章 宫变

    这几日, 林骥也一直都陪在林驰的身边。

    裴玉容与林驰少年夫妻,恩爱二十一年, 裴玉容又先后怀胎八次,其中有胎死腹中的也有幼婴早夭,这一回,终于熬到了足月生产,却不想非但没能为林驰带来盼了许久的嫡子,反而母子俱亡, 若说林驰丝毫不伤心,那是假的。

    但帝王之爱,在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缥缈不定、不能指望的。

    更何况林驰早已沉迷修道炼丹多年, 对朝政都几乎不太过问,更遑论关心与他夫妻多年、早已平淡如水的皇后。

    若林驰真如世人所以为的那样, 将裴玉容这个发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那么在前世里, 他就不会在裴玉容的丧期刚满之时, 便迫不及待将“天生凤命”的殷琬宁封为新任皇后了。

    这一点, 林骥十分清楚, 于是在入宫奔丧的这几日里, 除了敷衍林驰之外, 他更多的, 是感慨自己这个视他如子的长嫂,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前世里母子俱亡的命运,没能等到元庆十九年的大年初一。

    因宫中早有规定, 这种丧仪大事男女分开,林骥也不需要刻意关心, 每日都会有宫人到林驰的面前,将女眷那边的情况汇报,宫人当着林骥的面,自然也会将才新婚的周王妃的近况补上几句,说王妃生性腼腆,基本独来独往,从不与其他女眷一样背后议论他人的是非。

    但到了第七日,那汇报的宫人却不来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这丧仪好几日里都没有任何动静的仇元澄,杀气腾腾地进了殿来。

    仇元澄与其他人一般一身缟素,但已年近半百的他气吞万里如虎,那一只半瞎的眼快速扫过林骥后,这才恭恭敬敬,用早已沙哑不堪的嗓音,向林驰禀报:

    “启禀陛下,时值大行皇后丧仪,微臣本不该在此时嚣张,惊扰陛下对大行皇后的哀思。然微臣所查之事牵扯太大,事关社稷江山,若陛下不及时处置,其后果微臣根本承担不起!”

    仇元澄言之凿凿,句句都是“事关重大”“被逼无奈”,即使是早已被裴玉容的丧仪弄得无精打采的林驰,也不由得重视起来。只见他疲惫的双目狠狠一挤,才高声回道:

    “当着众多公卿的面,仇爱卿究竟想要说什么?”

    仇元澄又狠狠瞪了林骥一眼,这才收敛气息,郑重回道:

    “微臣,斗胆状告周王林骥,未恪守藩王本分,狼子野心,勾连藩镇,企图谋权篡位!”

    林骥眼皮微跳,正要开口反驳,却听身后有人率先站了出来,声如洪钟:

    “仇公公,你与周王殿下不睦已久,大行皇后丧仪在重,周王与陛下棠棣情深,你却无凭无据血口喷人,究竟,谁才是狼子野心?”

    仇元澄却丝毫没有将那人的反驳质问放在眼里,整了整袖袍,继续镇定自若说道:

    “陛下,微臣既敢在此时开口,自然是证据确凿。微臣已经查得很清楚,周王林骥与卢龙节度使谈承烨不仅私交甚密,将谈承烨的义子谈会英扮作陈郡谢氏早已夭折的后人谢珂混入长安、以图长留,好染指朝政,而且更甚的是,昨日才与周王林骥行了大婚之礼的周王妃殷氏,其生父根本就不是前御史中丞殷俊,而就是卢龙节度使谈承烨!”

    此话一出,不仅太极殿上下轰然,就连早已昏昏沉沉的天子林驰也骤然清醒,仇元澄话音刚落,他便从歪坐在龙椅上的姿势直立起来,身体前倾,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厉:

    “周王,仇爱卿所说,是否属实?”

    在其他的公卿们面前,林驰从不唤林骥“六郎”,如今最疼爱林骥的裴玉容也已薨逝,林驰生性多疑、凉薄寡恩,也再无人能温言劝阻。

    林骥紧咬后牙,双手平举过额,又屏了几息,方才定定回道:

    “启禀陛下,仇公公所指,部分属实。臣弟确与卢龙节度使私交甚密,臣弟的王妃殷氏,也确为其亲女。”

    仇元澄闻罢,冷笑了一声,道:

    “自高宗为巩固边防、仿前朝在边地多城设立节度使起,便已同时立有严旨,禁止藩王、朝臣与节度使往来,如果违旨,视同谋反!周王,就在不久之前,你还因为一己私欲,捏造罪名构陷晋州裕王父子。其实,你才是那个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之人!你既已亲口承认,事实胜于雄辩,还不——”

    “陛下!”林骥抢白道,“臣弟与卢龙节度使之事,仅仅出于臣弟与王妃的婚事之因,臣弟无能,将国事与私事混为一谈,臣弟甘愿领罚。但仇公公所指之狼子野心、以图谋反之事纯属子虚乌有,臣弟对陛下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望陛下明察!”

    仇元澄沙哑着嗓音,依旧丝毫未动:

    “周王,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什么国事私事混为一谈,天家的婚姻大事本就不是私事,你早已知晓周王妃的身份,却一直秘而不宣,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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