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在逃白月光: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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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裴疏则不言语,呼屠皆拊掌大笑,“百战百胜的靖王殿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在女人身上吃败仗,你也有今天。”

    裴疏则咬牙切齿,“滚蛋。”

    呼屠皆笑够了,“可是怎会如此?姜家女儿都被你攥在手心多少年了,如今正儿八经的靖王妃拱手给她,她竟然不愿意,你也没强娶?”

    裴疏则心下发燥,脊背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冷冷瞥过去,“别说她的是非。”

    呼屠皆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不小心碰到他的逆鳞,做了个封口的动作,“都是酒闹得人嘴大,我自罚一杯。”

    裴疏则夺过他手中酒壶,给自己满了一盏。

    他盯着杯中澄澈酒水,情绪不受控制地落下去,“是我误会了她,她并没有对不住我。”

    呼屠皆心内明白大半,“所以你这么急着平反,其实是想弥补她。”

    裴疏则眉心纠起,无声叹气,“可她死也要离开我。”

    呼屠皆嘶了一声,手指哒哒敲击酒杯,“那你确定还要娶她?”

    裴疏则敛眉,“什么意思?”

    “别误会啊,我可没有拆婚之意,我是说一旦你娶她为妻,情况或许会对你更加不利。”

    呼屠皆掰着指头给他数,“汝阳王平反,她自然要恢复县主位分,又成了亲王之妻,按你们的风俗,王妃对内执掌中馈,对外出门交游,会见命妇,乃至入宫朝拜,你如今襄辅朝政,不可能天天不错眼地盯着她,她若如你所说总想逃跑,这些东西加诸于身,你还能不能完全把她看住?”

    裴疏则握着杯盏的手一僵。

    他一心想娶姜妤,这个问题竟全然忽略了。

    呼屠皆的话犹响在耳畔,“还是说即便你给她王妃之位,依旧要将她圈禁在后院,不许见人,不许出门?这样她岂不会更加怨你,对她只有表面功夫吗。”

    裴疏则指尖收紧,竹根整雕的酒杯发出嘎吱声响,酒水晃洒出来,漫湿手背。

    他被冷酒激回神,沉默良久,站起身来,“天色不早,我回了。”

    呼屠皆有些意外,“连夜回去啊?当心点,别忘了我娘的坟头!”

    裴疏则掀帘而出,竹节穿成的细密珠帘哗啦坠下,窸窣作响。

    *

    王府卧房内,姜妤已经洗漱毕,只还未入睡,让人在小几上搁了盏羊角灯,捧着一本杂记翻阅。

    裴疏则独自进门,坐在榻边。

    书页投下他的身影,字迹变得晦暗难辨,姜妤抬起头,闻到他身上轻微酒气,道,“你喝酒了?”

    裴疏则道,“没有喝多。”

    他一边说,一边抽走姜妤手中书卷,随手翻了翻。

    姜妤道,“这是记载京中风物的杂记,我可以看吧。”

    裴疏则笑笑,“当然,不过是三更见你房间窗户还亮着,进来看看,若是失眠,明日给你宣太医来。”

    姜妤摇头,“我只是白天睡多了。”

    裴疏则这才放心,将杂记归还,垂目沉思片刻,开口,“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姜妤抬起脸,眉眼映着和暖灯光,平添几分温柔,“你说。”

    裴疏则道,“是关于你们家平反的事。”

    姜妤见他神色不对,将书卷合起,“怎么了,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裴疏则凝视着她,温柔笑了,“我亲自督办,如何会出岔子。”

    姜妤面露疑惑,“那是什么?”

    “此事很快便能办成,伯父也即将抵京,观中师父说下月初五是好日子,万事皆宜,我想不如喜上添喜,将我们的婚事办了。”

    听到婚事二字,姜妤瞳孔深处蓦然颤栗了一下。

    裴疏则一直端详着她的脸,观察她的反应。

    幸而姜妤很快将这点颤栗按下去,只适时露出几分意外,“你是说,想下个月就成亲。”

    裴疏则颔首,“你意下如何?”

    姜妤嘲讽地想,何必问她意下如何,她难道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但在裴疏则面前,她还是先抓紧被衾,低头沉默。

    裴疏则见她这般,眸色微沉,却听她道,“统共没有几天,这般仓促,下人们怎么忙得过来呢。”

    帐内忽静,裴疏则掀起眼睫,还以为是自己理解岔了,“你这是答应了?…你愿意嫁给我?”

    姜妤咬唇,眉心纠结微蹙,陷入撕扯一般摇头,“我不知道。”

    “你分明知道。”裴疏则抓住她的手,生怕她从这犹豫中脱身出来,“我明早便让礼官去筹备,该有的东西早都置办好了,只是还剩些繁文缛节…”

    姜妤仰起脸,瞳孔映照出裴疏则兴奋的面容,打断他,“我父亲能在这之前回来吗?”

    “当然能,至多五六天,他便可抵达京城。”裴疏则眼睛水洗过般清亮,“妤儿,我以为你不会松口。”

    姜妤疲倦一哂,“我累了,不想继续折腾,更没有力气再去颠沛流离。这些时日,你对我百般迁就,我看得出,我们就这么过下去吧,总算是有个家。”

    裴疏则欣喜的表情微微滞在面上。

    可他清楚,如果姜妤答应成婚的理由是回心转意,反而更不可信,眼下她这般说,倒有七八分真。

    有什么要紧呢,只要她愿意安生待在自己身边,总有一天他能将那些旧情一一找回来。

    “晚上有人劝我,不该让你做靖王妃,说这个身份会成为你离开我的助力,我知这话很有道理,可我还是想娶你,”裴疏则带着三分醉意,认命般叹息,“妤儿,我总是忍不住在你身上赌。”

    他身体前倾,额角抵在姜妤肩头,闭上眼睛。

    他身上浅淡酒气再次贴近,漫入鼻息,是羊奶酒的味道,姜妤目光渺然,抬起手轻拍他的背,直到怀中人呼吸沉缓均匀。

    “你错了,裴疏则,”姜妤轻声道,“我还不屑借你靖王妃的身份逃跑。”

    ……

    次日早晨,裴疏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在姜妤房中,躺在她的卧榻上,身上是她的被衾。

    他十分意外,翻身坐起,姜妤闻声过来,“你醒了。”

    她早已穿戴整齐,臂弯上搭着件墨色外裳,见裴疏则看过来,便道,“我看你昨日外袍沾尘,便让人去浣洗了,这是刚问褚参军要的。可要起身吗?”

    裴疏则问,“我昨天睡在你这里?”

    “是啊,”姜妤道,“你睡前还说陪我去福宁观的山上看看,幸好今天没什么太阳,虽然起晚了,倒也不会太热。”

    她见裴疏则发愣,问,“这话还算数吧。”

    裴疏则乍一醒来,脑袋还有些蒙沉沉的,呼屠皆的羊奶酒后劲挺大,都不记得他何时说过了,下意识应,“当然。”

    姜妤将衣袍挂在椸架上,“那我去外间等你。”

    夜里才下过小雨,晨间山中凉爽,草木清芬,姜妤一边爬山,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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