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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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句话,景昭眨了眨眼,有些不习惯。

    分明走在前面,但皇帝仿佛能察觉到景昭细微的情绪变化,并不转头,淡声问:“怎么了?”

    景昭斟酌着道:“有点不习惯?”

    皇帝回首,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瞥她一眼:“我从前不是和你说过?尽早生个孩子。”

    东宫皇孙落地,储位就会更稳。

    没有后嗣的未来新君,总是不能让臣子太过放心。毕竟父母儿女之间有天然的血脉相连、至高无上的孝道约束,一定程度上,可以确保旧部近臣的利益实现较为平稳的延续传递。

    更何况,景昭是个女人。

    女人生产,风险更大,也更麻烦。

    只有她顺利生下皇孙,亲附东宫的臣子才能更安心,左摇右摆的墙头草才会发生偏向。

    ——否则的话,万一压上全部身家追随皇太女,结果主君难产死了,又或是没有孩子,抱养了其他宗室,这岂不是可能赔本的买卖?

    景昭倒没有反悔的意思:“我知道,就是不太适应。”

    她诚实道:“过去随随便便点头,是因为感觉反正离得很远;现在好像已经迫在眉睫了,所以就得鼓励一下自己。”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

    皇帝神色微动。

    那似乎是个极其轻微的笑。

    他没有再说什么, 袍袖轻飘,徐行在前。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天边云霞着起了火, 一缕暮色落下来,簇拥在庭中人身周,镀上浅淡的金红光晕,就像是凤凰将收未收的翎羽。

    皇帝走在前面。

    他的身后被拖出长长的影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无比高大的巨人。

    景昭踩着他的影子, 跟着向前走, 走进后殿时,她的目光无忧无虑地在空中四处张望,却忽然凝滞住了。

    “父亲!”

    她脱口叫出声, 声音非常响亮, 以至于皇帝停住脚步,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她:“怎么?”

    话语涌到喉头,又卡在唇边, 景昭眼睛睁圆了,怔怔看着皇帝乌发中若隐若现的一丝雪白。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不必她说出口,皇帝已经从女儿眼神投注的方向猜出了答案。

    他毫无意外之色,眉头微挑,随手便取下了束发的银簪, 顷刻间满头长发如水银泄地, 披散满头满肩。

    京城旧俗,守孝期间不得剪发。

    景昭一直很羡慕父亲不用戴冠,因为她的头发像父母一样浓密而长, 长及腰下,本来就很重,每日朝会结束之后,摘下冠冕的那一刻,她总是觉得脖子要被压断了。

    皇帝的头发更长,长及膝下,散开之后,那一星闪着银白的发丝便更加瞩目。

    “就因为这个?”皇帝摇了摇头。

    他反手关上殿门,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低头打量那根白发,半晌挑了挑眉,淡声道:“人都会有这一日的。”

    皇帝的语气很淡,很轻,很若无其事,就像暮色将至时树梢枝头第一缕晚风,静而无痕。

    景昭扬起头,母亲含情凝睇的眼眸散布在四面八方,温柔而多情地注视着女儿。她侧过头,父亲乌发间那点已经隐没的银白仿佛还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心烦意乱。

    她往后倒退一步,脊背抵上殿门。

    胸口搏动着一种非常陌生而又熟悉的情绪,仿佛暌违已久。

    还没等她理清楚这种情绪是什么,从何而来,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因为那根白发,又不止是因为那根白发。

    看着父亲毫无讶色的态度,她忽然想明白了自己从前因恐惧而竭力忽视的一些东西。

    朦胧泪光里,皇帝的表情像是有点惊讶,又像是有点好笑,破天荒抽出帕子,替女儿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哭什么呢?”

    景昭哽咽出声。

    皇帝曼声吟道:“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这是世间最公平也最偏颇的事情,没有人能逃过这一日,区别只在于早晚而已。”

    “您……”

    刹那间,景昭本能地想要反驳。

    即使以天子的年龄来衡量,皇帝也算得上年轻,堪称春秋正盛。

    有些事太过遥远,她从来不愿意去想,甚至会刻意忽视。

    但自欺欺人,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对有些人来说,这意味着极大的恐怖;对另一些人来说,这或许意味着解脱。”

    皇帝擦了两下,耐心消失,手一松,帕子轻飘飘落在景昭身上,平静说道:“别哭了,好孩子,你看不破而已。”

    除去那根并不明显的白发,他的面容依旧非常年轻,仿佛过往的君王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又仿佛他已经留在了伪朝五年的那个深夜,所以此后,存于世间的这个幻影也不会再更改分毫。

    “解脱吗?”

    景昭抬起泪眼,难过地望向父亲:“母亲已经抛下了我,您也要抛下我吗?”

    皇帝摇头道:“她并不想抛下你,她那么爱你。”

    “但母亲从来不是只爱我,就像您也是这样。”景昭喃喃道,“母亲愿意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挣扎着熬到伪朝五年的冬天,熬到将我交给您的那一日,但即使可以选择,我想在那之后,她也不会愿意再活下去。”

    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那么皇帝的目光就像烧到将熄未熄的炭火,还存留着些许余温,却随时可能熄灭,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绵长的气,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断掉。

    他平静道:“她爱你,爱我,也爱她的父亲、母亲、兄长,这是很自然的事。事实上,一切早在伪朝慕容氏杀入京都,贞皇帝贞皇后自尽全节的那一刻,就注定无法挽回了。”

    皇帝抬手,轻轻揉了揉女儿的鬓发,缓声道:“不用多想,对我来说,你从来不是阻挡我追寻生死之间大自在的阻碍。事实上,她坚持撑到把你留给我的那一日,是倾心爱你,又何尝不是想留给我一些牵绊?”

    他长久凝视着景昭,仿佛想透过女儿的面容去窥见另一张面孔。

    但很快,他的目光由虚转实,只是看着景昭本身。

    皇帝轻声道:“你刚回到我身边,总是生病,御医不敢说,我却能看出来,你怕是不好养住,那时候我就想,当年我们缔结婚姻,曾经起誓,白头偕老,同归泉下,我们一家三口地下重聚,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江山万里,洪水滔天,又与他何干?

    景容从来都不在乎那些闲事,又或是闲人。

    景容温和道:“我只是有些累了,不过坚持了十一年,也无谓再熬些日子——不用怕。”

    他望向女儿,那目光竟然非常柔和,与画像上栩栩如生的含情眼眸交相辉映,顾盼柔情.

    皇太女有三天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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