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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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要做的正事是下网打渔。

    山野之间的猎人,要做的正事是上山打猎。

    总之,什么人做什么事,要想做好正事,就要看清自己的身份,明确自己的目的。

    要想做东宫正妃,就不要做多余的事。

    景含章的同僚之情不多,对郑明夷没有什么爱护,但她很爱护自己。

    她不想知道,如果太女殿下鸾驾归来,发现宠爱的储嫔死了,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显然,郑明夷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微笑说道:“我明白。”

    他又不是傻子。

    他和穆芳时不一样。

    和谈照微也不一样。

    无论是思考方式,还是做事手段,都不一样。

    第95章 行路难(四) “枯骨死草,何知吉凶。……

    秋风起了, 徐徐吹过东都城外的山野与道路,远处难以计数的车马人头汇聚成黑压压的河流,向东方流去, 看着竟比那条大江还要浩荡。

    黑色河流流至山前, 自然分开,就像大江汇入了不同河道,分流而去。

    官道旁每隔数里,便有一个茶棚。

    日光毒辣,茶棚里挤满了人。

    山前的茶棚最深处, 景昭和裴令之戴着帷帽坐在桌边。

    “往哪里走?”

    景昭也不知道。

    日前, 顾白并没能给出庐江王氏疯狂攻击裴氏各处产业的原因,即使景昭二人疑心与王悦之死有关,但至今为止, 王悦的死讯并没有传开——也可能是还没来得及传开。

    但顾白给出了另一个确定的消息, 那就是王氏的动作真的很疯狂,目前丹阳郡裴氏的相关产业暂时陷入了停滞,而像明霞布庄、银钩绣坊这类开遍数郡的庞大产业, 哪怕多停一天,损失都难以计数。

    按理来说,裴氏应该立刻展开极为凶猛的反击。

    出乎意料的是,最起初两日,裴氏的部分产业确实做出了反击,然而很快反击停止, 竟像是低头退让的模样。

    这当然很不寻常。

    顾白终究地位不够, 裴令之又不能去接触家臣部属,景昭倒是有办法联系到各地潜伏的采风使及内卫,但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暂时不想这样做。

    离京前,皇帝将苏惠派给她,给予苏惠极大的权限,就是为了让苏惠充当她身前的一道铜墙铁壁。

    凡是与南方采风使、内卫联系,都由苏惠出面,而非景昭亲自现身,这是数年来朝廷与南方彼此暗中角力时积攒下的血的教训。

    暗探远赴南方潜伏,天长日久之下,遭受着难以言说的煎熬与困苦,心性与精神随时可能扭曲,叛变根本不是罕见的事。为此各条潜伏的暗线都不能彼此联系,更遑论景昭身为太女,更不能行险。

    逃离之前,景昭和苏惠曾经初步拟定过一条后续东入江宁的路线。

    就在昨日,裴令之也从顾白手中拿到了一条此时最为安稳的路线。

    景昭拿过来又看了两遍,把两张纸凑到火折子前,慢慢烧了。

    “人心易变。”她说,“我们走自己的路。”

    自从进入丹阳郡后,余下的路程好走很多。

    如果将原因全部归结为南方世家拼尽全力镇压叛乱,未免太过高看他们。那些叛乱既然与北方朝廷息息相关,为皇太女安危计量,苏惠一定会传信朝廷,设法做些什么。

    换句话说,不止丹阳。

    从他们逃离宜城郡那夜开始,只怕所有由宜城郡通向江宁的地方,叛军都相继鸣金收兵。

    一路上,景昭和裴令之用抛金叶子的方式来决定前路,连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要走哪条路,旁人自然也无法预测。

    前方那座山叫做玄阳山。

    景昭取出一片金叶子,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半天,注视着闪闪发光的淡金脉络,迟迟没有抛出去。

    裴令之问:“怎么?”

    景昭把金叶子递到裴令之手中,说道:“不知怎么的,我有些心慌,你来。”

    裴令之抬手。

    那片金叶子滴溜溜打了个转,落在桌面上,叶柄遥遥指向山前一条路的方向。

    “走右边?”

    景昭认真思索片刻,游目四顾,看向身后。

    茶棚边缘生长着很多茂密的野草,轻轻摇曳,翠绿可爱。

    景昭背过身,随手拔起一小把青草,看着掌心青草的数目,怔了片刻,说道:“这边不太吉利啊。”

    她当然不是随便拔草玩儿,而是摓策定数。这是一种古老的占卜方式,通常通过蓍草数目来预测吉凶。

    现在没有蓍草,景昭只能随便拔些野草来凑数。

    她的流程显得非常随意,就像是在说着玩,裴令之却没有质疑,而是认真说道:“那换一边试试?”

    景昭沉吟不语,再次占卜,久久无言。

    不必开口,裴令之已经能从她的反应里看出结果。很显然,另一条道路仍然不是很吉利。

    如果换个人,可能根本不会相信这种胡闹般的占卜。

    裴令之则不然。

    他自己亦是罕见的聪明人,有时候所谓相信神佛预兆、占卜吉凶,无非是要以此来为自己心中的想法找一个借口或者说是出口。

    与其说景昭是突然开始迷信占卜,倒不如说是她冥冥之中隐约生出了些不祥的预感,却又如浮光掠影,无法确定,所以才会以摓策定数的方式来佐证心中所思所想,犹疑不决。

    裴令之沉思片刻,忽然从景昭手中拿过那些野草,折了数下,那些青绿的汁液渗出来,在雪白指尖沁润出淡淡碧色。

    “枯骨死草,何知吉凶。”

    他这句话引自《论衡》,是说周武王伐纣时,占卜的结果大凶,姜太公当即推倒龟甲蓍草,说出了这句话——龟甲和蓍草本是死物,又如何能预测吉凶祸福?

    说完这句话,裴令之看着景昭,平静说道:“我不信这些枯骨死草,只信你的判断。如果这两条路都不能走,我们就换一条,再不行就再换一条,反正天下之大,总能找到一条合适的路。”

    景昭抬首,定定看着裴令之。

    心头笼罩的阴影还是没有散去,她无法判断这种不祥预感究竟来自何处,也就无法判定怎样才能消除它,或是避开它。

    她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坐船走。”

    坐船,固然是一种交钱登船,然后等着抵达目的地的稳妥方式,再省心不过。然而对于景昭来说,坐船又是最不可控、最为危险的一种方式。

    官道遇匪,尚能伺机逃离;深山逢盗,亦有山林可退。

    大江浩浩荡荡,奔涌不休,若是船遇水匪,抑或风浪滔天,行至江心,船上的人又能往哪处逃去?

    这似乎是一个极为不智的决定。

    裴令之朱唇轻启,眉梢沉落,似欲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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