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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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贵妇,整日专心闭门在家精心保养,都不见得有柳希声看起来年轻。

    事实上,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衣食无忧、生活自在时,便容易开始追求更多,比如气质,又比如容貌。

    对一部分人来说,它们本质上与华服美饰并无不同,皆是彰显自身身份地位的一件装饰品,只是要格外难得又格外昂贵些。

    柳希声这份年轻,在文华阁中格外显眼也格外令人眼馋,在朝中更是如此。正因为此,尽管柳希声早有夫婿,连女儿柳知都已经到了外放的年纪,私底下仍然有些非常难听的传言。

    柳希声知道,但她并不在乎。

    这等无聊的传言,只会在闲极无聊、不得重用的人口中频频出现,能与她同列丞相、穿朱服紫者,反而只会置之不理。

    当年文华阁中排名最末的苏丞相整日一幅命不久矣的老迈之相,后来皇帝有意将他拔擢入阁,苏丞相听闻有入阁拜相的希望,立刻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至今每日雷打不动办公六个时辰,也没见老头支撑不住挂冠回乡。

    柳希声相信,如果苏丞相当年没能入阁拜相,现在说不定早就病得起不来床。

    就像她当年,如果没有孤注一掷投入皇帝军中,而是早早做起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凭她的能力,想要高嫁入某个普通世家并不难——恐怕现在要苍老数倍不止。

    想到这里,她对着光可鉴人的殿柱,很是爱怜地打量着自己的面孔,又透过自己的脸,想到了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女儿。

    ——不知道柳知那孩子,今年能不能赶在回京述职前尽善尽美了结分田一事。要是时间太紧,那么宁可推迟一年,也要在任上做的完美。

    ——就是梁玘又该伤心了,只这么一个孩子,长久不见,天天在家里念叨着女儿长大就不爱和父亲说话了,写信也写的少。

    ——哎,不过也难办,孩子虽然孝顺,可整日在外面打转,看到听到的都是朝政,梁玘忙着打理家事,父女之间难免说不到一块去。

    柳希声短暂摒弃丞相身份,既是骄傲、又是苦恼地想着夫婿与女儿,只不过稍稍出神片刻,余光便扫到一抹霜雪般的白。

    她屏息低首,恭敬行礼:“圣上。”

    那一抹霜白轻飘飘从她眼前划过,皇帝举步踏入殿内,淡淡道:“说。”

    柳希声连忙将文华阁不能决断的事务一一禀报,小心道:“请圣上示下。”

    这些事务为臣者难以决断,但对于皇帝来说,不过是几句吩咐就能解决的问题。

    皇帝三言两语说完,柳希声认真记下,她揣摩着皇帝如今心情应该不会太差,便道:“圣上,臣有一事禀奏。”

    “说。”

    柳希声道:“臣内人梁氏,一直暗自追慕文宣皇后德行,多年来日夜手不释卷,学习效仿文宣皇后淑德懿范。虽不敢班门弄斧,但也作了几篇感受手记……”

    等她说完,御座上静默片刻,皇帝的声音平静道:“有这份心是好的,不必藏着,可以拿出来。”

    柳希声道:“毕竟是内宅之作,恐怕贻笑大方——擅自揣摩文宣皇后言行,已是不敬,若再擅自传出去,只怕……”

    她象征性替梁玘谦虚一下,但不敢谦虚太久。毕竟圣心难测,在皇帝长久以来的喜怒无常之下,朝中没有人敢说自己真正能把握圣心。

    要是谦虚太久,皇帝不耐烦就糟了。

    柳希声立刻拐了个弯:“臣替梁氏谢恩。”

    好在今日皇帝心情似乎不差,淡淡嗯了一声:“起来吧。”

    柳希声立刻起身,想了想,斟酌言辞提起:“臣听闻南方又有动荡,太女殿下……”

    从建元元年起,南方每年都不安稳,不是这里有流民冲击,就是那边有山贼揭竿而起。每年单镇压乱民一项,就要耗费许多银钱。

    若是往年,为着安抚南方,专心应付北边荆狄,这些钱给也就给了。只是今年南方没要钱,柳希声反而不习惯了。

    这当然不是说柳希声不给钱就全身难受,而是因为皇太女在南方。

    因为皇太女在南方,所以柳希声提心吊胆,生怕东宫遇险朝野动荡,自己母女二人心血尽付流水。

    然而对于南方世家来说,九月皇太女南下,很可能直接影响未来大楚朝廷对南方的态度,容不得他们出错。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不但不会向朝廷变着法子要钱,反而会宁可自己出点血,也要暂时裱糊太平。

    然而柳希声自己就是南方人,怎么会不了解,以南方局势的糜烂程度,南方世家如果一定要在南方搞什么破坏,那朝廷很难防住。但与之相对,南方世家如果想在南方从上至下竭力干好一件大事,那只会更难。

    大殿高处的阴影里,皇帝一手支在御座扶手上,似乎想起了远在南方的女儿。

    他的唇角稍稍扬起一分,只是很快又落下,依旧静默如同冰雪雕像,无喜无悲。

    他说:“无妨。”

    说话的同时,皇帝向前稍稍倾身,一旁梁观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已臻化境,连忙双手捧起御案上一本密折,递到了皇帝手中。

    那是今日一早,内卫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密折。

    从皇太女离京那日,暗中护卫太女的内卫与京城之间,一直都通过这条特意设置的情报通道,每隔两日便向京中送去一封加急密折。

    由临澄至京城,相隔数千里,所耗人力物力可想而知。

    但这点代价,在东宫安危面前,又显得轻如鸿毛。

    皇帝缓缓翻阅着密折。

    景昭过目不忘的天赋,承自皇帝,他略翻一遍,忍不住极轻地哂笑一声。

    并不含嘲讽,只是有些感慨。

    大殿内寂静无比,皇帝的笑声虽轻,殿中一直竖着耳朵的柳希声还是立刻听见了。

    皇帝淡淡道:“有意思。”

    从他的语气里,很难听出‘有意思’是否出自真心。

    殿中柳希声脑筋飞转,还是恭谨道:“请圣上示下。”

    “无事。”皇帝缓声说,“只是想起一些旧事,果然,这世上没有任何新鲜事。”

    他看着密折里还在热心帮忙查证的女儿,心想,如果这孩子不是太傻,应该已经猜到了。

    只是从头到尾不曾吐口,想来,是猜到了,又不敢确信的缘故。

    果然还是见得太少,经历太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太女高居朝野之上,放眼望去,能与她接触的人,尽是朝中重臣、中流砥柱。

    最不济的,也是凭借父祖一辈的名声才华地位被择选出来,自幼入侍东宫,即使本不聪明,十年磨练下来,心性手腕也远非寻常能够相比。

    聪明人很少会做多余的事,也很少会做极蠢笨的事,更少将自己行过的恶事赤裸裸暴露在东宫面前。

    正因如此,皇帝漠然想着,这孩子年纪太小,见得太少,有些事往往不会去想或是不愿去想。

    但事实上,只要将时间拉得够长,长到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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