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冰: 10、10 浮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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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下班高峰期,道路开始拥堵。

    霍决带她上了大厦顶楼的停机坪。

    铅灰色云层时聚时散,雨水将城市浸泡得发胀,无声无息的,落在身上也不觉得冷或冒犯。

    一架奥古斯塔直升机敞着门静候他们到来。

    后排六个位置,时闻进去最里面,霍决跟她坐在同一侧,中间空出一个座。

    旋翼驱动,制造漩涡般的风与噪音。时闻戴上耳机俯瞰底下这片钢铁森林,耳机频道里霍决也没说话,只偶尔传来驾驶员略带粤港腔的提示与说明。

    私人航线需要提前申请,不知自己究竟是意外,还是计划中的一环。

    整个飞行航程很短,从市中心到海岸线南山,耗时不过15分钟。

    山上的雨比市区直观,大约是失去高楼建筑的遮蔽,成滴成滴砸下来,等在这边的保镖迅速撑伞上前。

    这个寸头断眉的混血毛子眼熟得很,时闻有些讶异,“列夫?”

    “小姐。”列夫模样没怎么变,中文口音进步不少。

    霍决在外念书的那几年,列夫是他的厨子兼保镖。时闻跟他很聊得来,还向他请教过怎么在湖面飞石子。上次在雁回山没碰见,时闻还以为霍决身边早就换了一批人,没想到这么多年,列夫还是在。

    “你结婚了?”时闻看见他的左手的戒指,笑着道了声“恭喜”,又饶有兴味地多嘴问:“是之前那个红头发的喀秋莎吗?”

    列夫壮得像头熊,面相又狠又硬,笑起来嘴巴克制地向下撇。他说是,还说他们的小月亮马上就要出生了。

    时闻真心替他高兴,还想接着聊几句。

    “聊什么这么开心。”霍决接完电话手机一抛,从后面走来,伞拿过来自己撑着。

    列夫接住手机噤声退开,时闻只好也闭上嘴。

    细细的伞骨立在中间,霍决神情冷淡,一路一句话没说。

    他带她来一家矗立在悬崖边上的北欧餐厅。

    palegg,挪威语,意为「一切可以放在面包片上的食物」,招牌是一只站在浮冰上的北极熊。

    他们年少时在特罗姆瑟吃过的餐厅,分店居然跨越半个地球开到云城来了。

    时闻对这家餐厅的名字印象颇深。当初他们在翻菜单时,出于无聊,还长篇累牍地争论过芫荽这玩意儿到底配不配放在面包片上。

    那是他们北极邮轮之旅的最后一站,从雷克雅未克到特罗姆瑟,为时十日。

    时闻起初还为冰岛居然没有北极熊的事实闷闷不乐,后面到了斯瓦尔巴群岛,乘着冲锋艇出去,看见了趴在岩石上的白色毛茸茸才重新变得雀跃起来。

    结账离开,侍应生送了他们一只小小的北极熊挂饰,说是餐厅免费派赠给旅客。

    当时赶着去机场,是时闻顺手拿着,后来也不知道被随手扔到哪里去了。

    她是典型广府胃,喜清淡,好鲜甜。斯堪的纳维亚菜系要么齁咸,要么齁甜,实在不怎么得她青睐。不过这家分店根据本地人的口味做了调整,感觉比原店友好不少。

    他们没进包厢,选了一楼旋转餐厅的位置。靠窗是汹涌夜海,地面是模拟冰川,人们像觅食的北极熊,随着北冰洋融化的浮冰慢慢往前漂。

    两人相对而坐,时闻打开笔记本,按亮录音笔放在桌面。

    “那,我们现在开始?”

    霍决要了一杯餐前酒和一杯苹果姜果汁,果汁放到她手边,点了点头。

    出乎意料地,整个采访流程非常高效流畅。

    两人就事论事,没有多余试探,也没有半句废话。

    时闻事前准备还算充足,临时换了人调整得也快,问题提得有条不紊,偶有刁钻。

    霍决话少,回答短而简洁,但言之有物并不敷衍。他不紧不慢地就着起泡酒吃一道鱼子酱牡蛎,比看起来听得认真,遇到敏感话题也没往下踩,三言两语绕了过去。

    上主菜的时候刚好结束,时闻将录音文件转文字保存云端,然后将器材收进包里。

    他们嫌麻烦,点的是主厨推荐,侍应生问过有无忌口,接下来便按厨房的意思自由发挥。

    结果上来一道北极鲑,皮煎得很酥,上面撒满了杏仁片,摆盘和卖相都不错。

    时闻没有立即动刀叉。

    霍决看了她一眼,将自己那份香槟焗鳕鱼换到了她面前。

    “忘了你不吃杏仁。”

    时闻确实不吃杏仁。

    倒不是过敏,硬吃也能吃,就是觉得有股怪味道。

    杏仁不是那么常见的烹饪食材,在外面点餐,常常只记得说“不要芫荽”,从来不记得这茬。

    霍决慢条斯理切开红点鲑,连同杏仁片一起吃进去,淡淡道:“不会又要跟我说谢谢吧。”

    时闻鼻音还有些重,“讲礼貌都不行?”

    霍决无动于衷“嗯”一声,“忍着,起码在吃饭的时候。”

    这是嫌她客气得倒胃口。

    时闻腹诽心谤,自顾自吃起那道带有桦木蜂蜜甜的鳕鱼,“高估我了,本来就没有那个打算。”

    “也是。”霍决嘲弄地笑了笑,“你连剩饭都让我吃过。”

    接下来的餐桌分外安静,只能听见室内从舒曼到萨蒂,一曲曲钢琴乐章轻盈流淌。

    时闻起初还很警惕他会继续聊起以前的事。

    所幸没有。

    说好“只谈工作”。谈完工作,霍决就真的一句不提其他。

    甜品上了一道接骨木冰淇淋,朗姆酒作底,口感很绵软。时闻感冒嗓子不舒服,冰淇淋冰冰凉凉,又不过分齁甜,吃完一个感觉喉咙都自在不少。

    列夫进来了两趟,霍决不耐烦地接过手机再度起身。

    时闻听见了“先生”二字,想是霍铭虎找他,便放了餐勺,说:“你要是忙,我可以自己先回去。”

    南山算是半个景点,有缆车往返,下了山不远就是地铁站。

    霍决没理她,把自己那杯冰淇淋推过去,说:“吃了。”

    又吩咐侍应生再上一个新鲜的草莓碗。

    他甫一离座,周围那几道目光又充满好奇地开始打量她。那桌男女和霍决认识,进门后过来打过招呼,霍决随便颔了颔首,没出声,连介绍都没做。

    他们没敢明目张胆地打量霍决,打量时闻倒是肆无忌惮。

    时闻遭不住这种看猴的视线,到底没吃第二个冰淇淋,不多时也起身出了门。

    门外的雨下大了。

    密集的雨点缝合天与海的空隙。

    风凉凉地涌上来,带点草腥味,混合海的咸涩,令时闻很轻地打了个喷嚏。

    列夫守在门口,向她指了指霍决的方向,早有预料她会出来。

    时闻心知他是怕她偷偷溜了,无奈笑笑,没让这傻大个难做,自觉进了伞,把装着器材的包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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