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115、高朋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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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幽幽道:“你若不想去,自然不会去,你若想去,谁的话能进到你的耳朵里,我什么也许不了你,又如何能管你?”

    他声音渐低,小腹一股灼热真气突突乱走,他一时分不清是蛊毒作乱,还是真情流露,慌乱着想推开谢离,身子却软绵绵没有半点力气,更是气血翻涌,呼吸急促,咬着嘴唇,冷白的脸庞如蕴了胭脂一般。

    谢离与他额头相抵,低沉嗓音响在耳边:“你生气了么,你生气,又憋着一口气,不肯先低头,是么?那你不如找处无人山谷,将我用铁链死死拴住,让我不能去为祸四方,不能奸、淫好色,你只远远看守,不让我碰你一下,既能让你我日日相见,又成全你的清白名誉,免得说妖人引你堕落。”

    “你,你现在还说这些混账话——”林故渊再难自持,情动不已,双臂攀住他脖颈,将身子依附过去,二人轻轻抱在一处,呼吸间皆是方才沐浴的药皂气息。

    谢离冷笑道:“你争气些罢,满城眼线,这可是侠义道的地盘,仔细再让你师门看见你在我怀中是这副样子——”

    林故渊不料他半点情面也不留,不由惊惶失措,分寸尽失,几乎要流泪,只是阵阵低喘,谢离却又搂他入怀,轻拍他后背,温柔道:“好了,好了,哎,我这天生的贱骨头,何苦又惹你。”

    二人闭目调息,渐渐放松,气息匀净,终于是神志清明,方才一场混乱如不存在一般,松松地抱着对方。

    月上枝头,云移风动,草木萧萧,二人都不再说话,一动也不动,窗外的月光映射进来,照的两人如玉石一般。

    林故渊伏在谢离肩上,枕着他的绢凉黑衣,细想方才谢离那番话,不知为何并不生气,叹道若真被困在一处地方,我们出不去,外人进不来,再不担心什么门派规矩,正邪之分,世俗偏见,只我们两个在一起,他望着我,我望着他,他只能陪我说话,只能与我玩笑,只能哄我高兴,谁也不能拆散我们,那真是神仙也不如的日子……

    却又忍不住自嘲,这人说的好听,若真把他囚进山谷,他性情如此跳脱不羁,只怕是要闷死了他,不出三天便要嫌弃我乏味无趣,挣开铁链,甩下我逃之夭夭,从此再不回来。

    谢离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林故渊看着他那张沉郁的脸,从心里浮出一些悲凉的欢喜。

    原来真像陆师兄所说,喜欢一个人,又让他知道了,那便是把手中兵刃给了他,让他欺辱嘲笑,随意打骂,我却只有喜欢他这一条路可走,至于他如何想,如何去做,何时要舍了我,另投他人而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一番情潮偃旗息鼓,两人再不敢放肆,各自回房打坐休息,一身热汗渐渐退去,又到了跟许大酉等人约好的时辰。

    此地名唤浥城,是前往泰山的必经之地,风荷楼是浥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金碧辉煌,排场极大。

    果然如那老叫花子所说,二楼早已为众人备好雅座,许大酉拄着一只铁拐杖,举着酒葫芦,一口接一口的自饮自乐,还未入席就喝了个半醉,赤红着脸膛,招呼大家落座。

    谢离望着桌上鸡、鱼等菜品,笑道:“自西往东一路走来,只见逃荒避难的百姓不计其数,竟不知如今我们国力如此昌盛,连叫花子都请得起客了。”

    说罢拎了块炸得酥焦焦的肉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道:“丐帮出手阔绰,在下佩服,若往后在江湖混不下去了,还望许老英雄收留——跟着老英雄潇洒快活,天天烧鸡就酒。”

    许大酉嘿嘿嘿嘿挠头直笑,连道:“可不能说出去,若让我师兄知道,就算他老人家远在千里之外,也要放下帮里一切事物,先赶来揍我一顿。”

    原来在这一带盘桓数日,他早听到消息,今夜一位本地乡绅的儿子在此摆宴待客,那公子是个草包,平日里专爱纠集一群年纪轻轻的流氓恶霸,正经事一件不做,专门欺男霸女,极为可恨。

    许大酉路见不平,也不与他们多为难,趁着宴席刚刚开场,从窗户摸进来,点住了众人穴道,一个个捆扎得牢牢的,扒光衣裳,全丢进了城东河边的一条小船里。

    他举着一只鸭腿大吃大嚼,哈哈笑道:“眼下那帮公子爷正一个摞着一个躺在船底,看星星,赏夜景,喂蚊子呢!”

    连江如月都忍不住莞尔一笑,道:“多亏了许师叔,今日让侄女有幸尝了一回别人家的剩菜,真是又新鲜又有趣。”

    她一说话易临风就脸红,平日里最聒噪的人半点动静都没有,藏在酒桌一隅,他又生得清瘦俊秀,活像个得了相思病的忧郁秀才,若不是谢离、林故渊等人素来知道他为人,还真被他与世无争的小模样骗了过去,以为他能一展折扇,说出些“之乎者也”、“天下为公”之类的话来。

    许大酉望着谢离,放下筷子笑道:“兄弟,今日在树林里,我只把你当做寻常魔教宵小,才一时冲动与你相交,回去后我越想你的武功套路,越觉不是普通的魔教党徒……你别怪姓许的言而无信,只是我们本非同道,丐帮与魔教逆水堂更有深仇大恨,今夜之后,你我只能分道扬镳,做不得兄弟了,往后若是有你杀我,我杀你的一天,你可别怪叫我不讲情义。”

    谢离既不生气也不辩解,笑吟吟的看他,答道:“以后的事以后说,今日这扇门里,咱们就是过命之交,何来的言而无信?哪怕出了这门,你一刀把我剐了,也碍不着咱们此时兄弟相称,更碍不着咱们先喝个痛快!”

    “好!”许大酉拍桌应道:“你这人爽快,如此我也立一个誓,往后若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尽管招呼,姓许的若有半句求饶,叫我死了、死了……”他抓抓头皮,“死了变个两眼昏昏、饱食终日却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

    众人忍不住大笑,一般人起誓都以变成乌龟王八等等作为赌咒之词,他却不同,寻常人最害怕的千刀万剐、天打雷劈他全不在意,反倒是寻常百姓求也求不来的“富贵闲人”最令他嗤之以鼻,如何不令人发笑?江湖人脾气古怪,由此可见一斑。

    说罢都斟了满碗,大家碗壁相碰,连饮三盏。

    一夜酒酣耳热,在这风荷楼里,正邪两道数十年积怨暂时消弭,知己、兄弟、爱侣汇聚一堂,一道小门隔绝了江湖的腥风血雨和门派间的尔虞我诈,觥筹交错,热热闹闹,正是宾主尽欢。

    林故渊喝了不少,头脑混混然然,依次打量在场诸位豪杰,心道:“若没有正邪之争,若没有三十年的恩怨相报,若是朋友兄弟能如此常聚不散,该有多好。”

    他的目光落在谢离身上,既盼他能手刃聂琪,继承魔教教主之位,又怕他往后身居高位身不由己,二人再不能如此同路而行,心里时而柔和,时而苦涩,轻轻地叹了口气。

    酒过三巡,笑声渐低,话题忽转严肃,大家借着酒劲,慢慢谈起白日在山间的那场埋伏。

    林故渊道:“江掌门为何远道千里拜访泰山派,又为何被那伙人缠上?”

    江如月道:“你们有所不知,自从少室山会盟,我替你们二人出手,泰山派周师叔便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我们峨眉坏了江湖规矩,几次上山向我们讨要说法,让我说出你们二人下落,我年纪轻,他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把我们峨眉派打为魔教一党,我却不能坐视不理,因此送上拜帖,要光明正大的与周师叔理论此事。”

    林故渊奇道:“我只知道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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