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马车不停站: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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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地说:“其实就那样。”

    李疏珩把她那一串钥匙拂开了。

    他表明不想延续这个话题。

    江萌也不是没有眼力见,非要跟他硬聊不感兴趣的话题,不过这个动作让她愣了愣。

    她觉得他毫不友善。

    “其实就那样?你说话怎么酸不溜秋的。”

    江萌收回钥匙。

    她有时候管理不好情绪,就会说话直接。尤其是感到被冒犯的时候,人家顶她一下,她会不经思考地下意识顶回去。

    大多数情况,她又会因为嘴快而后悔。

    因为江萌不喜欢得罪别

    人。

    但这一次,她倒是没有生出后悔的情绪。

    李疏珩这个表现温淡的人,也难得与她呛声:“我觉得不帅,你觉得帅。非要争个短长吗?”

    “你觉得不帅,那应该是你的问题,我长你短。”江萌微笑,“要不你再仔细看看?顶帅好吗?帅得很客观好吗。”

    李疏珩没有再看。

    他盯着桌面的卷子,却也无心做题。

    心口有猎猎鼓风,一触即破的薄膜被穿透,他无法再次忍耐着被憋闷的情绪吞没的感受,终于在看似冷静的状态里,让弦上一支灰霉的箭飞出了心脏。

    “我讨厌世界上很多东西。

    “我讨厌人一出生就被框定在某个范围里,好像怎么都挣脱不了,讨厌被设定好程序的人生。

    “我也讨厌不努力就可以得到一切的人。”

    江萌怔了怔,皱起眉:“你是在内涵谁吗?”

    她终于听懂只言片语里的利器。

    他因为身世而敏感,也十分在意陈迹舟的家世很不错这件事,所以连英俊的相貌都伤人,让他无法直面。

    “可是陈迹舟是很好的人啊。”她下意识的维护好朋友。

    “我的意思是,就算他不是陈迹舟,他也会活得很从容。你在意的东西,反而是他不在意的。就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不会被困住。”

    她讲了半天,好像在说绕口令。

    江萌是很害怕吵架的性格,但李疏珩的话一直在给她添堵,她很难受,必须在今天跟他要争出个胜负来。

    他把脸转向她,问了一个直指人心的敏感问题:“你喜欢他吗?”

    而江萌非常坦荡:“如果喜欢好朋友的喜欢也算喜欢的话,那我当然喜欢他啊。”

    她告诉他:“我很幸运我遇到这样一个人,我很幸运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有着别人无法取代的回忆。”

    在接下来的沉默里,她定定地看着李疏珩:“其实你也觉得他很帅吧?但是你不想承认,因为你嫉妒他。”

    他被噎住:“我不是——”

    “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不喜欢陈迹舟,那就是嫉妒他的人。所以你说他的坏话不会让我觉得他不好,而是觉得你的思维方式有问题。”江萌咬着发紧的牙,严肃地说,“如果你要这样议论我的朋友,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

    第26章 第26章并不圆满的十七岁

    眼见着江萌提着东西要走,李疏珩起了身,紧急地道了歉:“对不起,江萌。我不应该乱说话。”

    他声音很低,是真的垂首认错的姿态。

    江萌被他拉住手臂,又回眸看他:“这不是道歉能解决的,我知道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讨厌不坦诚的人。”

    江萌皱着眉,自言自语一般嘀咕道:“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A,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她冷冷笑一声,是对自己衡量失策的自嘲:“我怎么会觉得你是他呢,我竟然对你抱有过期待。”

    李疏珩不解:“什么意思?”

    江萌甩开他的手,不想再纠缠下去,急匆匆出了教室。

    除了让她口不择言的爸爸,这还是江萌第一次跟人吵架,她不擅长做这件事,于是手不自觉地在发抖,她没办法再维持友善的笑去面对恶意。

    江萌把钥匙握在手中,低着头走路,没几步就撞上一个男生。

    “江萌?”

    谢琢低垂着眼睛,看到她青黑的脸色,发现她不对劲,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他说完,快速地瞥了一眼后面的男生,心底闪过一丝好奇。

    谢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含敌意地看向留在他们班教室里的李疏珩。

    “我、我跟人吵架了。”

    江萌在谢琢这里得到了一点安全感,抓住他手臂的指头缩紧,用虚脱乏力的嗓音说:“就是……遇到了讨厌的人。”

    原来只是吵架。

    谢琢不是虚与委蛇的性格,不跟人起冲突是因为他很擅长平衡自我,于是,也将这份豁达的智慧传达给了江萌:“讨厌就远离好了,吵来吵去伤筋动骨。”

    江萌双腿软着,站不稳似的,谢琢怕她跌倒,扶了下她的肩膀:“看清了一个人,是好事。”

    她说:“下次你早点来,帮我吵。”

    谢琢轻轻地笑了:“好,我帮你吵。”

    江萌缓了缓气息,也挤出一个笑:“谢琢,你真好,还是你好。”

    见到谢琢过来,李疏珩便没有再试图挽留江萌,他往这里看了一眼,便从后门离开,选择走另一边的楼道。

    他姿态沉静,被人看在眼里,却像极了沮丧的逃离。

    谢琢刚才是去办公室问了个题目,现在回来取自己的书包。

    他们一起往外面走。

    呼啸的风声里,谢琢把手里的黑色围巾给她。

    在江萌纳闷的眼神中,他说:“他留给你的,外面下雪了。”

    冬天来得很快,急转直下的温度里,她站在风口,接过陈迹舟让谢琢转交的围巾。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再找他。

    陈迹舟最近也在定心学习,准备出国的材料和考试,球都不打了。她有时路过他的班级,想找他说话,但看到他在那里认真地做题,便不忍心打扰。

    围巾握在手中,毛绒的质感和气味之外,还有一层浅淡的香,像柑橘调的香水,她凑近了找香气的源头,但这气息并不集中,只是从围巾的边角散发出来,在她贴近时,会悠久地萦绕着她,如同某一种虚浮而流动的守护,很快,江萌反应过来,这是男孩子用的须后水的味道。

    成长缓慢,她只记得十岁那年,胸口长出硬块时的忐忑惊恐,却忘记了他是哪一天开始长胡子的。

    忘记面前的人从哪一天开始,具备了男性的宽厚背影与成熟气质。

    转变势必会带来什么,比如站在分岔路口时,往左走往右走的选择,那是她不忍心思量下去的部分。

    她把围巾慢慢地绕在脖子上,仿佛在冬天陷入一个盛夏。

    江萌平静了许多。

    她用两根指头捏住他的袖子:“谢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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