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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救赎对象出错后》 40-50(第8/17页)
多情的冷酷,诱哄一般,嗓音低哑:“过来。”
盛迟忌笃定这胆小的小雀儿不敢过来,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试图引诱,又恐惧得不敢靠近。
任何人看到他这副仿佛疯魔的样子都不敢过来,他们都将他当做下一秒就会失控杀人的疯子,哪怕是跟随了他多年的下属,也只敢遥遥跪在院外。
不过他确实是会杀人的疯子。
屋内一片死寂,屏风边的少年僵着没动。
盛迟忌按了按搐痛的太阳穴,轻而易举地猜测出少年逃亡的路线,并随时准备将指尖的飞刀掷进他单薄的心口。
漂亮又脆弱的小东西。
盛迟忌闭上眼,忍耐着要生生将脑子凿穿的疼痛,无人能察觉的后背不断浸出汗水,沾湿雪白的绸衣,在剧痛带来的混乱中,他忽然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
很轻,每一步都带着迟疑,但不是逃走,而是慢慢靠了过来。
一股如雾般湿润馥郁的气息柔软地蹭过鼻尖,脑子里快绷断的弦倏地一松。
盛迟忌闭上的眼又睁开,看着少年抿紧了唇瓣,小步小步地靠近了床边。
谢元提知道自己在真少爷眼里很讨嫌,但没想到会有这么恶劣的惊吓,他昨日磕伤的腹部还在发着疼,挪到床边的时候,水红的唇抿成一线,不太乐意开口。
但靠近了,他眯着眼发现,盛迟忌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心底复杂的愧疚感又忽然压过了恐惧,谢元提心想,都怪他,要不是因为他,对方就能在侯府里舒舒服服地养病,哪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里,心里不平,想吓吓他也很正常。
“你是不是,又头疼了?”
谢元提小心地弯下腰,和那只在昏暗中透着几分红的眼睛对视着,试探着开口。
半晌,他见到床上的人略微点了下头,随即又偏了下头,很诧异似的:“不怕我?”
谢元提诚实回答:“怕。”
那还敢过来。
头疼略微缓解,脑子里那股暴虐得想杀人的冲动也压了下去,反倒满肚子的恶劣又回来了点,盛迟忌慢慢换了个姿势,倚坐在床头,目光锐利如狼,在他身上转了一周,嘴角勾了勾:“怎么不叫我了?”
方才进屋时,不还一直叫着哥哥。
经过方才的惊吓,谢元提已经不太想要这个便宜哥哥了,闻言不吭声。
“嗯?”
都是为了侯府,为了侯府。
谢元提在心里默念几遍,抿抿唇叫:“……哥哥。”
尾音还有点小哽咽。
“生气了?”
“没有。”谢元提小声否认,漂亮的眼睛依旧是红的,被泪意洗得亮晶晶的,语气却带着分纯澈的天真意味,想了想,认真地叮嘱,“哥哥,我胆子不大的,你不要再那样吓我了。”
被那样一双剔透的眸子望着,在漠北当了十几年大流氓的定王殿下,平生第一次莫名其妙地生出了股负罪感。
他仿佛被安抚下来的凶兽,周身的煞气逐渐收敛,注视着谢元提,突然想起了从前在辽东一带见过的一种鸟。
圆滚滚的,羽毛蓬松,胆小又好奇心浓,扑棱着翅膀落在他掌心里,暖烘烘的一小团,当地人称它为银喉山雀,是山野中的精灵。
盛迟忌静默了会儿,舔了下唇角:“那,对不起?”
谢元提很慢地点了下头,大方地表示了谅解:“没关系。”
外头隐隐传来扑通一声。
挂在檐上听着屋里动静的暗卫摔下去了。
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淮安侯眉心的褶痕又深了一道:“夫人,我很担忧。”
侯夫人面色亦带着隐忧,在这个无人探知的角落,静默片刻后,轻声道:“定王不姓裴。”
大雍唯一一位异姓王、权柄滔天的定王不姓裴。
而当今天下的皇室姓裴。
几个亲王明争暗斗倒也算了,终归都是皇室血脉。
定王一个异姓王,在皇帝托病一月未上朝的时候回了京,若是有什么谋算……就要天下大乱了。
淮安侯长长地吐出口气:“夫人,我总觉得,回京这趟,不该来的。”
在淮安侯忧心忡忡之时,云成已经揣着热乎偷听来的消息,兴冲冲地回到了春芜院。
谢元提恹恹地靠在床头,拌了拌还剩半碗的花胶粥,没什么胃口,旁边的侍女轻声慢哄着:“是侯爷特地差人寻来的东海花胶,给您补身子的,再多吃一口好不好?”
谢元提抓着瓷勺的手指紧了紧。
从前他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只觉得……受之有愧。
小世子生有张极为俊秀漂亮的面孔,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垂眸不看人时,眼尾润黑,睫羽如蝶,格外惹人怜爱。
直面这样的冲击,侍女的意志摇摇欲坠:“若、若是实在不想……”
恰在此时,云成冲进房间:“少爷!”
听出云成声音里的那点不同寻常,谢元提精神一振,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扫开,和云成对视一眼,唏哩呼噜把剩下几口粥咽下去,接过帕子擦擦嘴:“我吃完了,你下去吧。”
被侯夫人派过来盯谢元提吃饭喝药的侍女陡然回神,脸红了红,偷偷又看了眼小世子郁丽的面孔,才默默收拾碗碟退了出去。
人一走,谢元提急不可耐地蹦蹦跳跳下床,披散着长发,赤着脚眼神亮晶晶的:“云成,你打听到了吗?这么快?”
小祖宗大病初愈,就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云成一阵头大,一把把人按坐下,转身去找靴袜:“可巧!从主院回来时,恰好听到侯爷和夫人在讨论,少爷,我可是冒大险给您偷听呢!”
“辛苦啦,这个月给你加月钱!”谢元提耐着好奇心坐在凳子上,视线跟随着云成转来转去,“那他人在哪儿,你听到了吗?”
“我听侯爷说,那地方叫长柳别院,大致的方位也听来了。”
说着,云成将柔软的足袋拿了过来。
有时候也不怪侯夫人太过娇养小世子,谢元提肌肤娇气,袜子只能穿绫罗织就的,稍微糙一点的料子,穿上一会儿就会冒红疹,发痒发痛。
就连侯爷都不会对这些事说什么,侯爷对小世子,也就是嘴上严肃两句。
谢元提晃晃雪白的脚丫,禁不住夸奖:“云成,你真是太靠谱太厉害了!”
云成挠挠脑袋,脸红着嘿嘿傻笑。
打听到了住处,谢元提不太坐得住,很想立刻出城去找人。
但时机不合适。
淮安侯和侯夫人不想他跟真少爷碰面,他得悄悄行动。
谢元提耐着性子,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又养了好几日的病。
以前受风寒,怎么也要缠绵病榻半个来月,这次一开始闹得那么严重,没料到竟去得很快,又过了五六日,其余的病状也渐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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