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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小师妹的剑离家出走了》 40-60(第24/27页)
如此武断,看也不看,便要质疑此信是我作伪造假么??”沈洁话还未说完,那县令又以手撑案,大抵又想?好了辩驳的说辞,而她此刻却不疾不徐了,偏过头,冲着孙进又是一笑,道,“哦,也许县令大人平素繁忙,事务繁多,看见字就头疼,这也是常有的事,不如请这位……县尉大人?烦请你帮县令大人读一读,也教公堂上众人都?听?一听?,辨一辨!”
且说沈诘这话高明,四两拨千斤地把县令那些子颠倒黑白的话堵回去了不说,又吃准了孙进这蠢物?的浮躁性子,果真生生教这县令吃了个闷亏,只能眼?睁睁看着孙进面色从怒到喜,再到得意,从鼻里哼了一声,几乎是把信抢了过来,又单手把信封这么?一抖,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才慢悠悠地把它拆开。
这一通动作,成功把在场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有县令那含着一丝紧张的目光,也有堂下?衙役的那些目光,满是好奇。
只有陈澍,悄悄地凑到沈洁身侧,压低了声音同沈洁咬耳朵:“……可那信的落款不是……岂不是会?暴露沈大人的身份么??”
沈洁微微倾着身子,听?了这句话,嘴角一勾,转过头来,也压低声音,不答反问:
“你不是该叫我姐姐么??”
堂上,那孙进已然抽出信来,开始高声念了。有他那抑扬顿挫到尤显刻意的诵声,这二人之?间?的小话自?然无人听?见。
陈澍站在沈洁的一侧,因?是沈洁也侧过身来看她,两人离得近了,几乎能瞧见沈洁眼?里映出的烈烈烛光,她愣怔一下?,才有些羞恼地瞪着沈洁,道:“……我不是在说笑!”
“莫急。”沈洁无声地笑了,伸手揉了揉陈澍的脑袋,把她面上那丝羞恼搓得越发明艳,才道,“你等着那位县尉念完呗。这信最后的落款,不是——”说着,她话音一顿,笑着看向那堂上脸色越发青黑的县令。
“不是什么??”陈澍追问。
她性子急,这问是脱口而出,但?那信终归是沈诘深夜赶出来的,又是求粮,不过一两句便把事情说清楚了,哪里写得长?因?此不过这片刻时间?,孙进便念到了信末。
这封信,当然正是彼时沈诘在点?苍关衙内通宵达旦赶出来的其中一封,其中内容,不过是叙述了点?苍关的情形,简明扼要地提出借粮之?请。信中措辞,也是句句属实,不曾有丝毫粉饰,只是末尾署名——
“……都?护刘茂。”孙进道。
信越读,此人的面色也是越发惨淡,当着这公堂,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念下?去。直到他念到信末,念完这个名字,才长久地顿了顿,似乎连发音都?很是艰难。毕竟就算不知远在天边的京城大理右监姓甚名谁,那点?苍关“一关之?主”的刘茂,他总还是识得的。
不仅识得,还知晓刘茂做这都?护虽然不过数载,可其手下?兵马众多,绝非他一个小小县尉,乃至于一个小小县令能招惹的。
何况这营丘堰虽毁,毕竟据点?苍关相隔数座险峰,山岭一隔,书信断绝,点?苍关受灾的消息还不曾传到这深山老林之?中,这些官官吏吏,不论?是出自?无知,还是出自?侥幸,大多都?不曾料到这年久失修的营丘堰一毁,竟酿成如此大的灾难。
堂上明光熠熠,可无人再出声,静得仿佛能听?见信纸被孙进死死攥紧的声响。
良久,那县令方道:“……便是这样一封信,哪怕有署名,也未知此信是否真是刘都?护所写,如何作得证据?”
他本是垂死挣扎般一驳,却听?得陈澍睁大了眼?睛,双手捏袍。她这一说谎话自?己先心虚的性子,沈诘都?来不及拎着她的耳朵提点?她,好在众人也不曾发觉,又是孙进,这会?倒警醒了,凑上前去把县令的话接了。
“大人,这、这信上有印章,不似作伪……”孙进道,他那声音放得再轻,怎奈这公堂一片寂静,此刻他这话,也是如同去锤响鼓,再轻,也落在了众人耳中。
这下?好了,原先是审讯,是争执,再有出其不意的纷争,也在这县令的掌控之?中,可此刻,孙进这看似替县令解围的一句话,却是仿佛无形之?中的一个巴掌,哪怕他确无此意,也是把自?己方才丢的脸面,又一模一样地教县令丢了一回。
那县令还有甚可说的?怒视着孙进,眼?中冒火,似乎恨不得当场把这孙进也一同押了下?去。
一人谄媚,一人嫌恶,那孙进方才还是好端端的一个狗腿子,同这县令你来我往,好不亲热,不过片刻,便自?己讨来了那县令如此欲杀之?而后快的瞪视,陈澍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乐滋滋地踮起?脚看了好一阵,直到沈诘再度开口:
“县令大人应当没什么?可问的了吧?那便换在下?了——不知这堂堂一县的县尉,深更?半夜纠集一帮劳力,去那破了大口的营丘堰,究竟是为何呢?”
——
终于是一夜好眠,沈、陈二人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那县令被杀足了威风,再不敢以犯人来待她们二人,毕竟除却这信是“刘茂”所写之?外,她们来自?点?苍关这一点?,便足以作为二人与此事无关的铁证。不仅证得了她们的清白,那县令这一夜间?,恐怕更?是抓耳挠腮,苦苦思量究竟如何才能应付过去这已然被点?苍关差役知晓的营丘堰一案。
如此,这一夜的忙碌,最终不过押去了一个坑蒙拐骗的惯偷,苦兮兮地在牢里过了一日,无人问津。
她们被安置在城中最好的旅馆中,足足两间?上房,夜里看不分明,今日起?来时,陈澍一摸那窗棂茶案,上面浮着厚厚的一层灰,只怕比那公堂之?上的灰还要厚上三分。
沈诘很快来唤她。二人虽然把信送达了,可沈诘的来意本就不是送信,如今正是紧要时刻,二人为隐身份,这一见面,沈诘一开口,仍是把她叫作妹子。
陈澍应了,默了默,也卖乖地叫了声“姐姐”,惹得沈诘顿住下?楼的脚步,回头看她。
“怎么?叫得这样腻歪。”沈诘笑道。
她问得直率,陈澍却犹豫半晌,才罕见地有些忸怩道:“……既然是姐姐,能不能教我……查案子?”
沈洁怔了怔,失笑道:“教你……这有什么?好学的?”
“我……”陈澍吸了吸鼻子,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皱皱脸,道:“我的剑丢了就是它自?己跑没了我想?找它才下?山来的云慎同我说不能轻易跟人说这回事只能自?己慢慢找但?我想?阿姐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
“……啊?”
第五十九章
陈澍本来就比沈诘矮上那么一截,沈诘一回头?,二?人几乎平视。看着她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的字,又急又盼,好一幅恳切的神情,一个疑惑的“啊?”字之后,沈诘便缓缓笑?了。
“怎么说得这样急?”沈诘道,“你慢慢说,说清楚些。”
“我的剑……”
“嗯,这个我听清了,剑丢了,你在找,然后呢?”沈诘拍拍陈澍扶在栏上的手,道,“跟那个云慎又有什么关系?”
陈澍看沈诘一眼,又看楼梯一眼,又抬起头?,眼神闪烁地盯着沈诘被束起的发尾,道:“他劝我不要见人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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