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乡纸师: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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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对上了小神婆拿着馒头的手。

    馒头点了红,明显是他在喜宴上抢来的,宣婴只是犯病不是失忆。

    宣婴就理直气壮问小神婆要吃的,没想到小丫头真的给他了,他拿到也不撒嘴里,光含笑看她眼巴巴地跟随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的表情本来很凉也没人类温度,可随着这个疯子从高处跳下来,把一个悬在半空中的掌心落回到了丫头脸上,一道小干爹故意逗她玩的轻佻笑声传入了小姑娘的耳朵里,庙里面的沈选刚好也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好可惜……要是我们早点在这里遇见……我会因为你而……”

    “算了,你吃吧。”

    “没关系,唉,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沈选听到的心一下子压着一块奇怪大石头,他该怎么形容他的感觉呢,他觉得,宣婴的心和大脑其实已经生病了。

    宣婴转过头来,看到沈选站在门口只是笑笑不说话,但他把那朵昨夜的芍药花拿起来碰碰额头,满眼温柔地看了过来,那种感觉却莫名让醉花失色。

    “走吧,我要赶快回家了,人啊,这辈子生从哪儿来,死就该回哪儿去。”

    他还在后面的路上提到了一个事情,正是宣婴随口一说的这句话,让沈选突然意识到,命运的拐点原来正是在此时到来的,沈家四代身上的一场造化即将到来,还是在他面前眼睁睁残酷发生,却绝对不给他一丝改变机会。

    宣婴的胳膊交叠在头下道:“今晚我要回家去看我娘,你们就羡慕吧,嫉妒吧!我绝对不会带你们去的,哈哈哈,我要一个人去,对了对了,听说附近有个纸铺,那里有对夫妻最擅长捉妖了,你们说,他们懂不懂怎么让一个鬼永世不得超生啊?”

    他说完打了个滚儿,却不知道沈选是什么表情。

    沈选的神色一变,看着这一幕的瞳孔用力收缩了一下。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古怪,在思绪恍惚之间,他猛然间想起来什么,又因为很多东西而进一步想到了什么,此前路上跋涉带来的伤因为沈选的双臂收紧,竟然也有血迹斑斑在透布而出。

    可是小神婆的声音完全盖过了他心里面的惊天骇浪。

    什么纸扎。什么捉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小神婆当然不懂怎么回事。

    船上的宣婴也对她笑而不语。

    这么一个小孩子当然不懂啦,扎纸匠,最通阴阳懂术法,是一门服务死人日常所需的技术活儿。

    就和他娘一样,本来是唱人戏的,后来改成唱鬼戏,专门接白事上的目连戏演出。

    但正是因为绍兴有这家人同时在,宣婴才能淡淡在心里许下一个心愿,这个愿望的具体实施对象就是他自己。

    也是伴着摇桨板的层层波浪出现在的乌篷船前方,让宣婴的脸上多了一种和沈选记忆里截然不同的温暖色调,他对着青石板路在船头躺下了,抬手找云和阳光的脸上还露出找到家的安宁与自由,这条古老绍兴的清浅河水就像是一张柔和的网,接住了一身血污和疲惫的少年。

    “残魂不息,积累成秽。”

    “污秽滋生,祸及后人……”

    祭鬼的歌谣唱完了,宣婴道:“……一个鬼不得超生了,会不会就可以见到最不可能见过的人了?”

    沈选表情已经开始难以控制情绪。

    小神婆还在追问:“你要去见谁!也带我去吧!”

    宣婴就是不告诉她,而且他们今晚不许跟去这件事,这个吵闹鬼也没给回旋的余地。

    沈选本想开口,看到河水里面只有两个“人”的影子,他这个不存在的梦境外来者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噤声。

    后面发生的很多事,小神婆就完全不知道了。除了沈选,此刻也没有人能猜透一个鬼今晚到底要做什么。

    于是终究是沈选等到了一切。随着几段梦中记忆快速划过,他觉得眼前的古镇景色成了最真实的地狱,而沈选的相盒此时也摔开,再度露出了那张花旦妆容的照片。

    沈选见状,用尽所有力气继续破开地狱大门去找前世宣婴,但等他找到的时候,已经杀父的他说出来的是这么一句话。

    爹,你现在不是一个爹了。

    你是父,和,多。

    加起来,就是一个多余的父亲。

    “娘,他走了,我也该上路了。”

    原来宣婴那夜回宣家,根本不是为了杀人,是他不想活了。

    他此刻看着一地尸体的眼睛都在说自己根本已经不想活了……毕竟他对生活没有目标和希望,也没办法看待自己死不了这件事,他选择的办法就是跟宣家人同归于尽。

    当然了,其实谁也知道问题的答案并不是只有同归于尽这一条路。

    但是为何宣婴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呢。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实在不想活了,或者说是他太累了,母亲的无□□回给他的打击太大了,活着也没有什么好期盼的,未来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坚持下去的呢?

    所以他就选择了沈家。

    宣婴早就知道他们这对夫妇和地府有关系,男主人沈樵世代还供养着方相氏阿官。

    宣婴只要把这血液烹杀人肉的血味传到二人的家门口去,灭门惨案只需要片刻就能被夫妻俩一块看出问题。

    如果能让这对好人夫妻合力斩杀了他,他这一辈子的痛苦屈辱也就可以了结了吧。

    就快要引来杀他的人了,宣婴的长发披头散发,关节脖子反折着。

    可他一见沈选就笑了起来。

    “小道士……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们不要来了……”

    “算了,既然来了就随你吧,但……上次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呢……你是不是以为我一直想回家是报仇,不……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一直……就是我自己……”

    “因为害死我娘的……凶手……本来就是我啊…!——是我饿死了又吃了我娘的——我吃了我娘!!…我才是罪魁祸首,可是每死一次,肉身轮回涅槃都让我忘记……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我怪天怪地,可我最怪的……那个人就是我自己——是我害死了她!!最该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啊…”

    沈选痛苦难当地闭了闭眼睛,宣婴倒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他矛盾扭曲的表情疼得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但是这是一场梦,所以沈选无论如何也触摸不到宣婴,他迫不得已保持距离的身子甚至在逐渐化为消散的光点,清峻的脸庞还依稀看到了一个人。

    一百年前,他们沈家先祖——沈樵才是真正推开门的人。

    即便沈选把命豁出去一千一万次。

    他也没办法替罪求情,赦罪宣婴。

    因为,这本就是宣婴一个人在前世等来的天意弄人。

    ……

    终于,三人眼前血色飞溅,宣婴动手杀死了命运中最不该杀死的人,他在长久死寂后,发出了一声当场崩溃的惨叫:“不——不!不要!啊啊!!”

    同样是一阵天旋地转,沈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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