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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劣性博弈[gb]》 20-30(第5/17页)
事件最高潮时,甚至有人将杜芮的住所人肉曝光,在她家门口泼洒油漆,写满诅咒与辱骂。那段时间,她不仅被行业彻底除名,名誉扫地,手上的所有项目也被全部被冻结。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切根本不是偶然的意外,而是精心设计、步步紧逼的绞杀。
杜芮不是自杀,而是生生被逼死的。
姜殊后来在庭上的证词,更是证实了这一点。她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偶然在母亲的电脑中发现了一份文件,标题赫然写着:“云顶国际结构加固方案”。
直到临死前一刻,杜芮都在拼尽全力想要补救那栋被违规建设的大楼。
当傅煜得知这些真相,整个人如同被巨大的浪潮击中一般,胸口阵阵针刺般地剧痛。原本支撑他自欺欺人的那点侥幸,被这残酷的细节彻底击碎,心里那层自认“无辜”的防线轰然倒塌。
他不敢想象姜殊在母亲死后是怎样熬过那段黑暗日子的。当年她才不过二十出头,一个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骤然失去唯一的亲人,还要独自面对庞大的阴谋与攻击,艰难地活下来……
姜殊曾无意间对他说起过,她的父亲早年去世,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母亲一个亲人。失去了母亲之后,她便成了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无人可依的漂泊者。
傅煜紧咬着牙,胸口痛得抽搐,整个人几乎坐不住,只能用力往后靠,背脊紧紧贴着冰冷的椅背。他视线投向窗外,夜幕已经彻底笼罩城市,灯火璀璨得晃眼,灯光却无法驱散他心底那片沉重的阴影。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傅氏集团因为傅振业的激进扩张,现金流严重被套,又遇上楼市骤然下行,导致集团面临巨额债务,银行逼迫还款,傅家随时可能崩盘。
而“云顶国际”那栋大楼因为前期验收不合格,工期严重拖延,傅振业迫切需要它迅速竣工,以便快速预售回笼资金,否则集团就将面临政府罚款与担保金被冻结。
重重压力交织,他铤而走险,指使工地违规赶工,甚至连夜浇筑混凝土,丝毫不顾安全与规范。
为了掩盖真相,也为了不让知晓内幕者将真实情况透露出去,傅家指使他人,将无辜的工人陶德旺杀害在工地上,事后又将其伪造成意外事件,以此完成“封口”的目的。
陶德旺有一双儿女,儿子叫陶洋,女儿叫陶洁。当傅煜目光扫向陶洋的照片的刹那,他终于明白陶洋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敌意,又为什么对姜殊的态度格外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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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煜想到这里,浑身血液几乎冻住。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淌着血,鲜血淋漓,罪孽深重。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父亲被审判入狱,一切便可以告一段落,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游离在家族之外的人,和那场罪恶沾不上边。
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他以为的无辜与疏离,在受害者眼中,反倒凸显了他的傲慢与冷漠。他一直自认无辜,却从未真正体谅过姜殊承受了怎样彻骨的苦痛。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资格站在所谓的“受害者”立场上,姜殊才是那个真正被伤害的人。
傅煜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像是被黑暗吞噬。整颗心都被无边的愧疚与后悔包裹,疼痛到窒息。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房间压抑的寂静。他本能地想要摁掉电话,可余光扫到屏幕上姜殊的名字时,动作却又蓦地僵住。
第24章 共振回家随你折腾几次都行。
耳边回荡着陶洋炽热又执着地告白。可偏偏就在自己伸手触碰他脸颊的那一刻,脑海深处另一个人的影子突兀地闯了进来。
那双克制又无可奈何的眼睛,那份静默到让人心痛的脆弱,像一道锋利的光,将她从混沌里生生拉扯出来。
她的手指猛地僵住,随即像被烫伤一样收了回来,攥回到了胸前,仿佛要护住那颗骤然震荡起来的心脏。
恍惚间,种种本能反应砸碎了她困惑多年的疑问——当年自己明明握着正义与胜利,为何却偏偏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丢盔卸甲般逃离了整整五年。
所有自欺欺人的托词、所有欲盖弥彰的心虚与不安,归根结底都指向同一个人。
傅煜。
她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胸口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攥紧,呼吸变得艰难而迟滞。
原来她早就输了,输在自己早已陷落的感情里,输给自己多年来不断掩饰却又日渐强烈地思念里。
她爱傅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无法控制。
她已经无力再和陶洋细说,也无心继续照顾他的自尊。混乱里,她只剩下把人推开的本能:“你走吧。”
话出口时,连自己都听出了生硬,却已经是她所能给出的极限。
答案太直白,也太残酷。
房间空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去看陶洋最后的神情,或者说,她根本不敢看。
随着“咔哒”一声,门缓缓阖上,那声轻响好像一根钉子,把她钉回了现实。
姜殊站在原地,身体被抽空力气,她身形微晃,顺着墙根慢慢滑坐下来。她低下头,将脸埋进阴影里,连呼吸都濒临破碎。
诚然,陶洋今日的告白过于莽撞,对姜殊而言毫无铺垫。可也正是这种莽撞,误打误撞地击破了一直笼罩在她眼前蒙着的迷雾。
她一向自诩理智冷静,连情感都能放上天平称出分量。当初回国,凭的是一股没由来的直觉,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该回来,至于缘由并不敢深想。
直到此刻,她恍然明白,这趟归程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来把那些欠下的旧账,一笔一笔清算干净。
那些被她草率封存、以为能永远埋进土里的情绪,其实从未被好好处置过。
太过仓促,太过狠心,反而让它们像尸骨未寒般阴影重生。一旦有人试探,便翻江倒海地涌上来,以最痛楚的姿态呈现在她面前,逼她给个交代。
只有把这些旧账彻底算清,从头到尾不留一丝敷衍,才能真正卸下肩上这些年不敢触碰的重担,安安心心地说一声:“到此为止。”
姜殊也不知在墙角蹲了多久,等到胸膛里那股激荡着的血液慢慢平息,才动作迟缓地摸出手机,按下那个熟悉
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很快被接起。
她没给傅煜开口的机会,声音沙哑,却意外平稳:“傅煜,我想见你。”
听筒那头异常安静,仿佛电话前面的人屏住了呼吸,短暂的静默过后,耳畔传来傅煜低沉的回应:“好。”
姜殊报出一个地址,挂下电话,立刻出门驾车,迎着夕阳一路驶向海边。
半小时后,最后一丝日光彻底消隐于天际线。她站在海边的风景瞭望台上,海风从鸦青色的夜幕中吹过来,带着微咸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四周人影稀疏,海浪在礁石下拍碎,发出一声声低哑的回响,像是不肯散去的叹息。
她把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姿态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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