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只画皮鬼: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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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扣住他心门的手,指甲又长了半寸,牢牢摁住其下跃动的心跳,不叫他有半分逃脱的可能。

    阿沅抿了抿唇,再次出声时,是连自己也有些讶然的哑:“…是。”

    年轻的僧人倏然笑了。

    犹如一朵昙花静静绽开,他缓缓敛去唇上的笑意,合上双眼,微微仰起头。

    一截修长的、过分苍白的颈便暴露在阿沅眼前。

    犹如献祭一般,唇角微扬,一脸释然。年轻的僧人轻声道:

    “请动手吧。”

    月光如瀑撒在年轻的僧人一张微霜的俊脸上,阿沅眸光一颤,指尖狠狠嵌进手心里。

    覆盖在他心门处的手僵直不动。

    她不信这世上有纯粹的善,同样不信这世上有真正无欲无求之人。

    自她有记忆以来因身为他人口中的邪祟,因太弱小总是受人制肘。藤蔓妖大方的留她在身边饶她一条小命不过为了戏弄于她甚至强迫她,委身于他。季陵没有杀她也不过是看在她一张故意幻化出的肖似薛时雨的面庞。他留她一命也不过是薛时雨那儿得不到的慰藉能在她这儿勉强安慰一二。

    她被人轻视太久太久了,久到哪怕得了一点点善意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图什么?

    果然,这个妖僧果然另有所图。

    而他所图的是……

    杀了他???

    这种奇怪的要求简直…闻所未闻。

    年轻的僧人紧闭双眸,许久没有等到回复,即便他目不能视,依然能感觉到围绕、包裹着他的杀气。

    只是不知为何,她不动手了。

    “……你很想死?”

    年轻的僧人双眉微微蹙了一下,睁开了眼。

    阿沅静静地看着他,拨动了下束缚他双腕的锁链,轻轻“啊”了一声:“差点忘了,明明知道行尸来袭,大叔跪在你面前求你走你也不走,你本来就是个寻死的怪人啊。”

    阿沅双眸中的迷茫之色稍褪,停止拨动锁链的手,挑着眉看他,猫瞳深深瞧不清情绪:“反正都要死了,告诉我嘛,为何一心寻死?你这样我就算杀了你也感觉很没劲啊。”

    年轻的僧人顿了一下,才道:“贫僧……作孽太多……”

    阿沅逼视他:“怎么个多法?”

    僧人浅灰色的瞳眸微微震动了下,却又不说了。

    阿沅屏着息看了他一会儿,看来是不肯说了。

    手指蜷了蜷,忽的笑了:“行,反正我对你的事也没兴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琯琯……”阿沅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只剩下一片平静,“芙蓉镇潭下的女妖琯琯,有印象么?”

    “芙蓉潭……女妖?”年轻的僧人怔愣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贫僧记得。”

    阿沅紧紧盯着他:“是不是你将她镇压在潭下的?”

    年轻的僧人这下倒毫不犹豫答道:“是。”

    倏然之间,阿沅扣在他心门处的尖利的指甲嵌入僧人的皮肉内,一声闷哼,年轻僧人本就微霜的面色更白了。

    阿沅冷冷盯着他:“你说你罪孽深重,我姑且信你。只要你说你后悔了,跟琯琯道个歉,我姑且留你个全尸,叫你死得不那么痛……”

    “贫僧不悔。”

    阿沅幕的止声,豁然抬头:“你说什么?!”

    年轻的僧人浅灰色的双眸望着她,没有焦点的瞳孔倒映着阿沅惊怒的脸庞,僧人略略顿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贫僧这辈子做了许多错事,唯有此事,不悔。”

    阿沅的双眸倏然漾起一层血雾,低吼从齿间溢出:“你找死!”

    手背青筋微凸,正欲一把掏出妖僧的心肝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摩柯大师,空……来了。”

    指尖又嵌进僧人皮肉内寸许蓦然停住,僧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几欲出声的痛呼被他压抑在喉间。

    外头又传来沉闷的三声轻响,估计又是大叔磕头了三下。

    阿沅面容森冷,死死咬着唇。眸底红雾渐起,但却不似之前那般失去理智了。她知道她自然不是空师父的对手,若空师父知晓她现在在做什么,别说给琯琯报仇了,她自己小命也难保了。

    但阿沅也没想象中那么惧怕了,她凑近了妖僧,扣住他心门的五指微微一用力,顷刻血色满了掌心。

    热风拂过耳畔,吴侬软语中缠绵不复,惟余森冷:“你知道怎么做。”

    僧人薄唇抿得发白,没有让一丝声音泄出来。

    空师父对这妖僧的敬重简直入了骨子里,他宁可跪在屋外也不愿进来一步叨扰他。醇厚的声音亦是充满了敬重和小心翼翼:

    “摩柯大师,我知你画地为牢,不愿出来咳咳咳……城门外行尸大举入侵……”

    阿沅鼻子尖,一下闻出了空师父此刻浑身覆着一层血味儿,连同他自己的,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那些个行尸已经到了啊,所以……我这一觉是睡了几天几夜么?

    “咳咳咳……我、沈少侠、季陵小弟力有不逮,撑不住多久了,城内还有十万百姓,更遑论破了隆谷之后的千千万百姓……摩柯大师,我们需要您,大魏的千万的百姓更需要您啊!”

    又是咚咚咚数个响头,血味儿更浓重了些。

    阿沅在僧人的耳畔轻轻讥笑了声:“喊你去救人呢妖僧。”

    年轻的僧人一张俊脸惨白惨白,双眉拧起,拢起一道深深的丘壑。

    见屋内不答,空师父愈加大声,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哀恸:“大师!你莫非真要弃天下苍生于不顾吗!”

    年轻的僧人登时如遭雷击,眉眼之间掠过浓重的悲怆,却仍死死咬着薄唇没有松口。

    许久,涩然的声音传来:“妙空,我已立下毒誓,一日未除尽心中污秽便一日不能踏出这囚牢半步……抱歉。”

    屋外传来大叔愈发悲恸的声音:“大师往日不可追,你这又是何苦!”

    僧人苦笑一声:“凡事因缘际会,种如是因,收如是果。这便是我的果。妙空,去吧。”

    “大师……”

    屋外长叹一声,空师父复又磕了三个响头,终究还是走了。

    阿沅真是奇了怪了,大叔几次三番跪下求他,他到底为何就是不肯离开这破牢?

    阿沅看了眼僧人双手双脚上的镣铐,又联想到他身上诡异的铭文,等确定大叔走远之后,她微微撑起身子,手却仍覆在僧人心门处,猫瞳微眯:

    “你这妖僧,一身的秘密啊……”

    僧人微微垂下眸,因脸色过分苍白,愈发凸显太阳穴上鼓起的青筋,他此番拒了大叔内心如何不纠结?

    他再一次避过了阿沅的问题,只道:“镇压芙蓉潭下女妖一事,贫僧不悔。”

    阿沅咬牙捏紧了掌下的皮肉,只要再一寸她便能触到这妖僧该死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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