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婚正配: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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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如有火炬般明亮,他忽然问,“夫人可有事想与我说?”

    柳清卿闻言心惊,面上却不显分毫,目露茫然,“有……何事?”

    谢琅眸光定定,却显失望似的轻叹口气,手掌微滞后拍拍她的手背,“无事便好,卿卿只记着,你我夫妻一体。”

    见柳清卿低眉并不应声,谢琅面色也淡了,“我再歇会,到晚食时再唤我。”

    柳清卿应下,便退出正房,轻轻将门合上。他的话,怎敢信呢?

    他还失望?

    明明娶了她,那句逊于清滢的话还在她耳边呢。她不由垂眸讥笑。

    谢琅望着紧闭的房门不禁出神,心中也有所想。

    他不明白,她明知有异,明知母亲对他何其重要,为何不告知他。

    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么?

    她可……不要令他失望啊。

    长廊上,柳清卿尚未离去,一阵风吹来,吹得她一哆嗦。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背后已布满冷汗。

    与高位者交际,令人胆战心惊。

    他猜疑审视的目光如烈火,渐渐将她心中残存的依恋日渐稀薄,烧光殆尽。

    柳清卿咬紧牙,现在只怕惹怒了他,他在她还未做好万全准备时将她扫地出门。小应氏还在暗处虎视眈眈,若失了侯府庇护,小应氏必会卷土重来。

    各怀心思,这顿晚食安静非常,只有碗碟轻碰之声。

    用过晚食,谢琅如曾经那般让谢伍将书册送来,坐于窗边的贵妃榻上正要看。好像前次的别扭就这样轻飘飘翻了篇。

    却见坐在八仙桌旁歇息的柳清卿匆匆起身。

    目光交汇,柳清卿目光闪烁,找好了刚想的由头,“吃得太饱,我出去走走。”

    谢琅闻言便要放下书册,却被柳清卿连声止住,“夫君身上还有伤,歇息要紧。”

    谢琅手正撑榻要起,蹙眉望去,柳清卿已匆匆离去。谢琅眯起狭长眼眸,若有所思。

    柳清卿脚步飞快,这会儿已经走出了嘉兰苑。

    赵盼生寸步不离地跟在后头,自上回在花园中晕倒后,她们三人便不放柳清卿独行。走哪都得轮班跟着。

    柳清卿心绪烦乱,她知适才借口太过僵硬直白。可如今她在他身边时如同潜入水中憋闷难挨,她总得冒头喘口气。一想到夜里他许是会宿在正房,便烦得很。

    侯府原本是前朝的雍王府,自是宏伟壮丽,花园也精致非常。但再大也总有逛完的时候,柳清卿还不想回去,便带着赵盼生,悄悄出了花园,在二叔院外缓步行过,她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忽然,一阵极轻极轻的古琴之声。

    “小姐,这是何曲?听着怪难过。”

    柳清卿立时停住,又怕什么似的,加快脚步。这一停一急,弄得赵盼生满头雾水。

    古琴乃自悦的乐器,三尺之外无琴音。

    往前急走几步过了二叔谢磐的院子,再听不到琴声后才反应过来赵盼生刚在问她,她驻足望向紧闭的院门,低声答,“此曲名为《广陵散》,魏晋时的嵇康便擅此曲,刑前索琴弹奏,后从容赴死。”

    赵盼生瞪大眼:“邢前?”

    她还想追问,可见小姐心神不宁,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以为是因为大人归来,赵盼生很有眼力,悄悄退回到小姐身后。

    这头柳清卿心中猜测阴差阳错成了真,那头谢六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轻叩窗棂。

    谢琅听之便知是谢六,循声过去。

    谢六躲在后窗旁的竹林中,谢琅刚想想窗推开,忽然想起柳清卿苍白瘦窄的面容,手上收力,只开了道缝。

    “有何急事?”

    谢六奉命隐于暗处,若无急事不得现身。

    谢六:“禀大人,适才有人窥探嘉兰苑。”

    谢琅:“嗯?来者何人?”

    谢六沮丧答道:“来者武功高强,机敏迅捷,我未看清对方,也没追上。”

    谢琅闻言沉吟,手指轻点窗棂,“知晓了,许是湖广总督后头的人,紧盯着些,既对方来了一次,必会再来。”

    谢六领命:“是!”

    谢琅却问:“近日府中可有异事?之前让你查的事可有眉头了?”

    主子一问,谢六便想到那日夫人雨夜久久未归之事,不过瞧着夫人是从大人那头回来的,大人应是知晓。再者谢六知大人看重夫人,不爱听些闲言碎语,思前想后便收敛念头没将此事说出来。

    主子夫妻之事,哪容他多嘴?

    倒是说起近日府中的事,“府中无甚异常,暗中排查也未有生人进府。说起来倒有一事……”

    谢琅:“何事?”

    谢六:“偶然听闻老夫人好似要张罗给二爷相看相看。”

    这倒是出乎意料,不过长辈房中事他不便过问。

    让谢六退下,谢琅思前想后推断是湖广总督的事。湖广总督却是一处窝案,越查越深。据魏明昭那头消息称,这湖广总督胆子大的很,不仅是他,还拉了朝中其他人下水与北羌里应外合,具体都是哪些大人,还得详查。未免打草惊蛇,他们暂装不知。

    至于二叔那头,虽不知一向不管这些的祖母为何伸手,但长辈房内之事他不便插手,且先看着吧。

    谢琅执笔快书一封,命谢伍暗中送到魏府。

    待谢伍领命离去,谢琅站在廊下瞧着暗下的天色不由蹙眉,派人将李嬷嬷召来。

    “夫人近日身子欠佳,每日都散步这么久么?”

    李嬷嬷却有心虚,垂眉耷拉眼,“许是近来没出府,小姐憋得慌,这才多逛一会儿。”

    谢琅见李嬷嬷误解,也并未解释,只说,“入夜寒凉,我瞧夫人还未好,还得请嬷嬷劝着点夫人。”

    随即回房,又拿起书册。

    这回却看不进去了。

    近来杂事颇多,加之他也需要时间想一想事情,却还未想通,与夫人似乎也有了嫌隙。原没放心上,可今日回来瞧她对他生疏不少,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一只养不熟的猫儿。”他摇着头。

    又想到她那不像话的父兄,谢琅冷哼一声。

    他们居然舔脸想搭上摄政王府,胆大妄为想以夫人那继妹配给李郢。想的甚美,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

    那自然是好,虽夫人还念着血脉亲情,他倒觉得他们不吃教训,不长急性,不如撞回南墙才好。

    若说婚事,那继妹自然比夫人适合,毕竟夫人与李郢是血亲。

    他将那继妹好生夸了一通,想来柳许以为他是王爷心腹,此刻已然上了头罢。

    待柳许发现摄政王妃真实身份时,场面应会很好看。想来那时,柳许不脱层皮是离不了场的。

    借刀杀人之法,大理寺卿最为擅之。

    不过这些腌臜事,她都不必知晓。

    她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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