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君恩: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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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卫嫱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嫁给他,成为李彻的妻。

    在梦里,她凝望着身前幻影,泪水决堤,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听见,李彻问:“阿嫱,原来在你心里,我的命……真就抵不上他们吗……”

    ……抵不上。

    她闭上眼。

    倘若让她在李彻、阿爹和兄长之间做抉择。

    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亲缘。

    即便她并非阿爹亲生女儿,也与阿兄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但却是阿爹将她领回卫家,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是阿爹与兄长将她抚育长大,教她用筷、读书、明礼。

    “对不起,彻哥哥,对不起……”

    窗牖未掩,庭风呼啸着,卷过寝屋的帷帘。

    忽然,身前男子修长的手指间,不知何时竟凭空多了一物。

    “这是何物?”李彻问。

    卫嫱目光登时闪了闪。

    见她不答,男人倒也不恼,对方手指掠过那一沓符纸,忽然凝眸于“转生”“超度”等字眼上。

    这是卫嫱这些年,拜托兄长在外,为李彻求得转世符。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彻攥着符纸的手微顿,下一刻,男人面上竟有些许的动容。

    他扭过头,不去看卫嫱,兀自将符纸收好了。

    方方正正的符纸,被人仔细叠得细致,而后又收入那明黄色的衣袖中。

    见状,卫嫱也未去拦着他。这符纸本就是为他准备的,还有那一枚长生玉符,而今他并未身死,甚至成为这无人敢违抗的一国之君,那她留着这些东西又有何用呢?

    任由他去罢。

    卫嫱目光淡淡。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卫府回宫后,卫嫱总觉得李彻望向她的目光里,愈发多了一丝柔情。

    转眼间便到了大婚前一日。

    宫人早早便奉上华丽的红嫁衣,嫁衣以金丝线勾勒缝制,衣袖处更是由绣娘精心地绣制了一对凤凰。

    李彻与她道,他们便像寻常夫妻那般举办一场婚宴,拜堂、成亲,是他身为三皇子时,便自幼奢求的事。

    而今终于美梦成真。

    说这句话时,男子唇角不经意地勾起,狭长的凤眸也闪烁着欢喜的光影。

    李彻抱着她,自身后搂住她的腰身,声音缱绻:

    “阿嫱,我终于要娶到你。”

    他并未举行立后大典,而是循着旧规,宛若寻常眷侣般与她拜堂。

    在这件事上,李彻倒格外地守矩。按着习俗,二位新人成婚前一夜需得分隔两地,待到吉时,新郎官才可以上马迎亲。

    而新娘,则要在前一日守着闺房、闭门不出。每每此时,便会有娘家人陪同着守屋,于她出嫁之前,再为新娘梳着最后一次发。

    卫嫱从未想到,李彻竟准许他的兄长进屋。

    房门被人自外推开的那一刻,濯濯月影倾洒,银光覆在她那一身火红的嫁衣之上。卫嫱怔怔地看着,兄长一身白衣踏月而来。他乌发高束起,立于宫阶下,朝她遥遥一拜。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兄长的手筋脚筋皆被李彻挑断了。

    这使得他走起路来,也有几分吃力。

    簌簌的冷风拂过兄长袖摆,卫嫱放下手中骨梳,迎着那道月色望去。好些日子未见,兄长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他就这样匍匐在地上,落下一地细细碎碎的影子。

    一旁的宫人见她红着眼、怔忡良久,几经犹豫,还是上前道:

    “娘娘,芙蓉公子还在地上跪着呢。”

    卫嫱这才倏尔回神。

    她忍着情绪,唤了句“平身”。兄长一手撑着地面,艰难地自地上站起。

    冬风灌了他满袖袍。

    兄长走来时,步履有些踉跄,眼前三道宫阶,竟让他吃力地走了许久。珠帘轻轻碰撞着,对方摇摇晃晃的身形亦落入卫嫱眼中。行至她身前,接着微黯的灯色,她居然能看见兄长鬓边白发。

    和额前冒出的、那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少女一下红了眼。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消瘦的、甚至有几分狼狈的男人,曾经也是京城第一剑客,也是名冠天下的芙蓉公子。

    周遭布满李彻的眼线,她不敢去扶兄长,更不敢哭出声。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卫嫱就如此看着,兄长在袖袍中摸了摸,片刻竟也摸出一把骨梳来。

    月色轻缓落下,浅浅一层银光将二人身形包裹。兄长白衣飘飘,立在她这一袭火红嫁衣身侧。遥遥望去,他竟如同穿了一身丧服。

    一红一白,令人触目惊心。

    兄长用仅有三根手指的右手,紧紧攥着那骨梳。迎面一道清雅的兰香,兄长温和垂眼。

    “小妹,不哭。”

    “兄长来给小妹梳头啦。”

    他压低着声,斯文道:

    “新娘子在出嫁前一晚,需得娘家人为她梳上最后一次发。兄长便去求了陛下,陛下准许我再来见我的小妹一眼。小妹这一身嫁衣,很……漂亮。”

    正说着,兄长轻轻笑了声。那笑声闷闷的,竟叫人无端听出几分落寞来。

    他的手指修长,拆开少女发髻。

    卫嫱一身红衣,端坐于妆台前,看着妆镜中兄长低垂着脸颊,唇边轻声哼唱一支柔缓的曲儿:

    “一梳梳到尾。”

    “二梳……”

    “举案齐眉。”

    轻缓的小调在耳边舒展开,男子落下的乌发遮挡住濯濯银光。兄长就这般于她朦胧的泪光中,逐渐模糊了身形。

    庭院的风愈发烈了,浓云骤聚,这一场大雪便要浩浩荡荡地落下来。

    卫嫱没有阿娘,自幼时起,便是兄长为她束发。

    即便而今仅有八指,不过顷刻之间,兄长已为她梳好了一个精致漂亮的发髻。妆镜中那两道目光相撞着,阿兄眸光虽为温缓,却似乎仍有千言万语。

    心绪百转千回,竟不知自哪句话说起。

    片刻后,卫嫱眼见着,阿兄微微挺直了后背。他转过身,声音清润,同周遭宫人道:

    “各位可否通融我少时,在下有些身为娘家人的体己话,想要单独与皇后娘娘说。”

    身为兄长,于小妹出嫁前夕单独与她叮嘱几句,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左右宫人相视一眼,却是面露难色。

    卫颂便道:“不必很久,半炷香的时间便够。”

    几经犹豫,众宫婢终是看着这位新后的份上,做了让步。

    门扉阖上。

    桌角边银釭黯了一黯,唯一一束火苗跳动着,将光束送入二人眼眸中。

    兄长忽尔神色凝重,自从袖中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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