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彻小梅春: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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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看见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形, 卫嫱原以为,自己心中也许会藏匿着爱或恨。

    谁曾想, 当看见李彻第一眼时,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害怕。

    没错, 是害怕,是恐惧。

    她朝后躲闪着,即便知晓对方已然发现自己,她也惊恐地想要那扇门将自己的身形遮挡得严实些,再严实些……她听见院内叮铃哐啷的声响,对方不知在做什么,闹出的动静很大。

    院内有道士恭敬汇报:“陛下,所有的摆台皆已陈列妥当, 现下只需要与卫姑娘有过羁绊之物。”

    有过羁绊之物……

    不等卫嫱反应,自庭院内已然响起淡淡一声:“搜。”

    兄长蹙眉上前:“陛下,您要做什么?”

    庭院之内,绿影葳蕤。金光筛过郁郁葱葱的枝叶,倾洒下一片簌簌的影。

    李彻身形直立,并未理会他。

    他看上去像是仍未放弃那些鬼神魂术之说,望向那摆台时,一双眼流露出近乎于痴狂的眷恋。而周遭的道士更是对皇帝毕恭毕敬,一个个地冲入内院厢房之中。

    少时,一名道士手执一物,邀功似的走至李彻身前。

    对方恭敬道:“陛下,或许此物能唤回卫姑娘的生魂。”

    卫颂放眼望去,面色登即大变!

    ——那是一卷父亲的手札!!

    其上一笔一画,一字一句,皆是阿爹的亲笔。

    却见李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毫无感情地命令道:“烧。”

    道士:“是。”

    摆台之前,立马燃起熊熊大火。青灰色的火光一时冲天,呛鼻的浓烟滚滚袭来。

    卫颂回过神,一个箭步冲上前,赶忙将那道士拦住。

    李彻皱起眉。

    那本就令他厌恶至极的男子跪在他面前,对方双手紧紧护着那本手札,似是质问般地朝他道:

    “陛下闯入我卫家,搜出我父亲生前遗物,究竟是要作何?”

    作何?

    眼下,此情此景,难道他的意图还不够明显么?

    这大半年来,他不问朝政,所求的不过是一件事罢了。

    根本不用等李彻开口,一旁,已然有小道士替他应答:“此乃复魂之术,便是搜集亡者生前所有过羁绊之物,烧毁物品,以此唤回亡者生魂。”

    李彻便是要烧毁掉父亲这一本手札,以此复活阿嫱。

    闻言,卫颂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目光冷了冷,一双眼定定然望向李彻。

    望向他一袭龙袍加身,高高在上,无上风光。

    二人目光对视,相撞出无声的火花。

    卫颂一字一字,丝毫不退缩:

    “此乃家父遗物,亦是嫱儿父亲生前遗物。”

    “正是因为这本手札与卫姑娘生前有过羁绊,才能烧毁此物,以唤回卫姑娘的生魂。”

    不等那道士言罢,只听着一阵簌簌冷风,男子明黄色衣袍翻动,那一袭冷香袭来,直逼人肺腑。

    “卫颂,你是在阻拦朕。”

    李彻冷冷眯起眸,那声音里亦泛着几分寒意。

    “抑或者,又是想要反抗朕?”

    对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神蔑视,似造物者在乜斜一只极为微不足道的蝼蚁。

    那眼神是轻蔑,是嗤弄。

    更是警告。

    卫嫱忍住上前的冲动。

    她躲在门后,生怕兄长又触怒了李彻,引得一阵血雨腥风。

    李彻太疯了。

    他不择手段,无恶不作。

    轻飘飘一个眼神,左右之人立马意会。有人上前,强行架着兄长撤离。那一卷父亲亲手所写的手札便要被李彻扔至火海里。

    卫颂高声,声音含恨:“陛下,我家小妹早已亡故,如今半年过去了,您还不肯让她安息吗?!”

    疾利的一声,冷风犹若冰冷的尖刀,直朝人面上袭来。

    李彻一怔,面色似有松动。

    那双精明的凤眸里似闪过一瞬的情绪,却又不过几息,男子深吸一口气,坚定道:“待朕将她寻回,定会好好补偿她。”

    他一字一句,声音铿锵有力,仿若立誓。

    却引得人心中生笑。

    像是听了什么极滑稽的事般,卫颂“扑哧”竟出了声。一贯温润的兄长,唇角边竟勾起一抹冷笑。

    他那双桃花眼微微凌厉,也不论君臣有别,一双眼逼视着李彻。

    “事到如今,陛下终于想起来要补偿吾家小妹了么?”

    “那从前在宫中,吾家小妹受人欺辱,被逼着喝下避子汤,罚跪于宫门之外时……陛下又在何处?”

    虽武功尽失,经由半年的修养,兄长仍有力气去挣脱那些道士的手。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面色怔忡的男人走去。

    他声息愈高,一字一字,也愈发凌冽有力。

    “如今,陛下想着寻回我家小妹的生魂。可当初明明是您,亲手将小妹掳入皇宫,将她推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吾家小妹本是卫家千金,自幼娇生惯养,从未吃过任何苦、受过任何罪。是陛下将她流放入浣绣宫,让她成为宫内最低贱的散役。是陛下任由宫人欺辱她,不过短短数月,竟叫她学会如何洗衣、生火、做饭。”

    “叫她学会,如何低下头,低声下气地讨好您。”

    “是您灌她避子汤,叫她于冰天雪地中罚跪。”

    “是您纵容宫中妃子对她颐指气使,对宫中欺压视而不见。”

    “是您致使她小产,吾家小妹小产之时,甚至与您仅仅有一墙之隔。”

    李彻深吸一口气,沉声:“够了。”

    “哪里够。”

    卫颂话语未停,一声一声道:“您是忘了么,当年嫱儿小产,您便就在她的隔壁,与毕氏欢声笑语,好不开怀。您可有想过,便是在您与毕氏郎情妾意之时,嫱儿在另一堵墙壁之后,听着你们二人的笑语声,身下流着血,身上该有多疼。”

    “陛下,嫱儿只是哑了,不是聋了。”

    她听得见。

    她完完全全听得见啊。

    “您说,她那时又有多疼,多恨,多绝望。”

    沉重往事扑面而来,李彻面色僵了僵,他垂下眼睫,拢于袖中的手紧攥起。

    这些旧事,他从不愿再提及。

    而如今,卫颂的话语却宛若一把锋利的刀,将纷杂的往事剖开,重新呈于他面前,剖割得鲜血淋漓。

    卫颂道:

    “您说要好好补偿她,可将她活生生摧残,令她身心千疮百孔之人,不正是陛下您么?”

    “我若是她,早已经开始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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