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随机连线到前男友: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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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千玉的盲杖收在身侧,一小段路,他搭叶森的手臂。

    叶森很安静。郑千玉知道,他并不认同自己的话。

    他用很柔和的语气,又添加了一部分道理,还用了比喻,这样的说话方式和叶森的很不同。在他不赞同的时候,他不会很快辩驳,也不会生气。

    只是闷闷的,自己在心里转圜着。

    两个人的情绪像翘板一样,当叶森沉闷时,郑千玉调动起气氛,使他们之间不落入一种冷意之中。

    毕竟,他们不是真的在冷战。而且,在郑千玉新鲜出炉的关系理论之中——他们要先尽力享受好的部分。

    现在就开始不快乐,未免得不偿失。

    走在路边,郑千玉主动牵叶森的手,很安稳地待在他的手掌之中。他们走到一片树荫之下,郑千玉嗅到空气中有很好闻的气味,他轻轻捏叶森的手指,问:

    “是什么花开了吗?”

    林静松闻声抬头,在他们头顶,树的绿叶新枝舒展而出。在那些明亮绿色簇拥下,洁白的花朵坠在枝头,它的花瓣形状优雅,散发阵阵清香。

    “玉兰。”

    林静松应答,他没有低气压。他那个有七年之久的朋友曾教过他,面对美好的事物,应放下压抑、凝重和愤怒,保持平静去体会。它会抚慰你。

    他在大学的时候曾给一个植物杂志做过图鉴软件,因此认得大部分常见的树和花,玉兰是其中一种。

    玉兰已经开很久了,现在有些败了,但这不妨碍它仍旧优美。

    郑千玉信步,像自言自语,道:“真好。”

    林静松心中酸楚。一个对美的感知总是最深入、最敏锐的人,为什么此刻他活在黑暗之中。如今对他来说,快乐具体是何种事物,林静松描绘不出。任何人无法代替他描绘。

    一个多小时车程,郑千玉连了蓝牙放了几首歌。他现在常听纯音乐,都有自然的意象,在两人轻声的交谈之中,成为隐约的背景音。

    这令郑千玉想起他大学时和男友一起去山中露营,那是一趟较远的旅程。他们去了对岸,在陌生的户外店租了帐篷,徒步走进山中。

    这一趟来这么远,起因是郑千玉在网上看到一组摄影作品,在这里拍摄了圈谷和巨木,郑千玉只看了一眼,就决定要来。

    并非普通的旅行,手续多而繁杂,等待的时间也久。郑千玉对男友说,要不我一个人去就好。

    他是去写生。生活中许多事情在权衡“要不要做”之后被放下,唯有采风画画,郑千玉说走就走。

    山中没有网络,不会画画的男友就几乎无事可做了。

    但他们最后还是一起去了。在初夏时背着帐篷进山,人很少,偶有徒步的旅者迎面相遇,也是心照不宣地微笑点头。在深远的大自然面前,沉默是一种美德。

    最高的山顶有4000米左右,这是南北延伸的纵向山脉。植物繁茂,从山脚一直生长至深处。一路上有红桧、杉木和扁柏,还有倒下的树木。

    沿着山棱和溪流走,他们并不登上高处,而是找到一处平坦的土地,太阳光线正好从高高的巨木树影之间穿行而来。

    郑千玉支起画板,描绘这一瞬。

    男友知道这时不可扰他。他自己可以一整个下午都望一棵树,直到暮色四起,直到好像也把自己长成其中一棵。

    郑千玉收起画板,要先平放晾干颜料。山中湿润,晨间起雾,晾干之后要用塑料布裹好。他整理完颜料,看见他站在林间。

    天光暗了,夜风浮起,和树木共存的黑夜,反而使人心安。

    “你现在很像你的名字。”郑千玉对他说。

    他在树下转头,看向郑千玉。郑千玉离他十步远,像被定在原地,深深看他,要把21岁的他,林间的他永远定格在脑海之中。

    这一刻,郑千玉觉得自己好像为这一刻睁眼,为这一刻而活。

    夜里他们睡在小小的帐篷之中,山间飘起细雨,窸窸窣窣地落在他们的帐篷顶,像某种低语。

    有时候郑千玉觉得太圆满、太幸福,幸福之至,感受竟与悲伤无异,这种酸涩触至喉头,几乎使人流泪。

    “在那棵树下,你在想什么?”郑千玉悄声问他。

    在雨的沙沙声中,他们并肩躺在一起,黑暗之中郑千玉合起他的手掌,手指相扣在一起。

    来之前怎么会担心他无事可做?面对山与树,最适合叩问自己的心事。

    “我在想你。”林静松答。

    原来他想的是爱情。

    “这些树很高,长了很多年,比我们都要久。”他说。

    原来他还思考了存在。

    “面对它们,我想起你。”

    他声音沉静,语言简洁。

    “想到你,我就不觉得我们会比树短暂。”

    郑千玉的眼泪划过太阳穴,悄悄落下。

    叶森和他到达导盲犬基地的时候,飞飞已经下课了,正抱着骨头趴在草坪上啃。毛毛姐带着郑千玉去着它,远远叫飞飞的名字,郑千玉听到一阵很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狗狗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以及摇尾巴的声音。

    身为导盲犬,飞飞和一般的狗真的不一样。他走路稳稳的,基本不会奔跑,即使在这么大的空间里,即使有熟悉的人叫他的名字。

    飞飞还认得郑千玉。他用头拱拱郑千玉的手,郑千玉摸摸它的耳朵又摸它的头顶,他脑袋上的毛短短的,又很柔软。

    和飞飞玩了一会儿,郑千玉和叶森就跟随毛毛姐一起去填申领手续。

    郑千玉备齐了证件和材料,毛毛姐需要他填一下表格。郑千玉朝叶森道:“你帮我填吧。”

    他听见叶森摘了笔盖,有轻轻的书写声。写了一会儿,叶森说:“上面有……失明的原因。”

    郑千玉说了自己所患上的病的名字。

    叶森写得更慢了,一笔一划的,也许这个病的名字对他来说太陌生,太复杂。

    “失明的时间。”

    郑千玉报出一个年份和月份。

    大概几分钟之后,叶森填完了表格。毛毛姐拿过去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道:“要千玉弟弟签一下字,手印也行。”

    郑千玉最终拿起笔,叶森握他的手,帮他找准下笔的位置。郑千玉很流畅地写了自己的名字,笔迹漂亮。

    “这下齐啦。”毛毛姐收了表格,将一个小册子放到郑千玉的手上,“这是我们基地的纪念册,上面用浮雕印刷印了孩子们的形象,也是好心的志愿者老师帮我们设计的。”

    “孩子们”指的是基地里的导盲犬们。

    “飞飞也在上面,你可以找一找。”毛毛姐笑道。

    郑千玉很认真地向毛毛姐道谢。毛毛姐送他们出去,还特地又把飞飞叫过来。

    摸飞飞的头时,郑千玉有些感伤。他会想起毛毛姐和飞飞,但他都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样子,只好在此刻尽力记住声音和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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