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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汴京市井日常》 100-110(第17/18页)
:“你今日做的不错,拒了吴檐那老狗,我有实权,他手上有兵权,我们俩家若是结亲,官家怕是夜里都睡不安稳了。
“有了岳王之乱,他们还不知收敛。如今的官家可不是昔日不能亲政的时候,幼虎长出了牙,已能伤人。依我看,官家威势初显,行事雷厉风行,御驾亲征显了圣威,颇有几分先帝的明君风范,再想要联手架空权力,已是痴人说梦。
“清见,你的婚事,可要慎重了。我会让你母亲为你仔细挑选,大抵是清贵无权的文官之女,你若有何偏好,尽可告知你母亲。”
魏观沉默片刻,辨不出喜怒心绪,他只拱手行了一礼,淡声道好。
见魏观没有出言反抗,魏相公满意了些,他捋了捋胡须,把找出来的书递给了魏观,“这些是近来官家看的书,你回去仔细翻阅,定要在殿试前看完。”
见魏观不语,魏相公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稍微劝导了两句,“在官场,纵然你是我的儿子,不知变通亦是不成的,我也不曾要你抛却良心,为官做宰,谁初时不是秉直刚正,一心为民?往后,你亦大可施展抱负,为国为民,但要知道变通。为官之道,可比科举要难得多。”
魏相公拍了拍魏观的肩,语重心长道:“你还有得要学,切忌好高骛远,自以为出身好学问扎实,就忽略了人情世故。”
魏观颔首,轻声应是,露出受教了的神情。
只是,他垂下的眼眸闪过诸多思量,并不似表面温良遵从。
*
在省试后,不仅是那些榜上有名的人,就是汴京也染上喜气盈盈的热闹,似乎人人都想沾沾喜气与文气。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叫卖广寒糕的摊子,就连笔墨都比平日要贵。
而一些正店脚店,为了凑上这回的热闹也是花样百出,有推出什么状元酒的,也有凡是今科中第者,只要留下笔墨题字,便可免了酒钱饭钱的,甚至有让人提前在墙上留下墨宝,若是来日中第,前来酒楼就能免费吃喝三日等等。商人们做起生意来,那叫一个精明。
正因此,整个汴京好不热闹。
这份热闹,在殿试之时,迎来了巅峰。
宋朝人人皆簪花,不论男女,不论老幼,而殿试之后,在朝臣们俱在的闻喜宴上,进士们和诸科及第者都会得到皇帝的赐花,朝臣们同样要簪花入宴。
等到闻喜宴结束,进士们会骑马在汴京的主街上游行,朝臣们也是,他们都必须戴着赐花回到府里才能摘下。
倘若提前摘下,或者让仆人戴了,哪怕是仆人捧着,都会遭到御史的弹劾。
而每两年或三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最好卖花的时候。故而,大街小巷,到处可见提篮的卖花女。等到进士们游街的时候,就连被抱在怀里的孩童,也会被父母簪上花,然后指着意气风发的进士们,说往后你也要读书中第,也骑着高头大马,头戴官家赐花游街,光耀门楣。
一般闻喜宴到了下午便会结束,想看热闹的百姓们,早早在御街两侧占位置,免得之后人挤人,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他们主要是想看看今科状元郎,还有探花,文曲星是生得什么模样,而探花郎又该是何等俊朗。
有一年的探花郎就极其俊美,老一辈说,那么多进士,他在里头当真是鹤立鸡群,帽边艳丽的象生花都被压去颜色。许多人讲起来的时候,眼里都放着光,目露怀念。
可惜,那位探花郎后来似乎就没了踪迹。
谁知道呢,兴许是外放的路上病死了,又或是遭到贬谪,回了乡野。
若是能在汴京做官,又岂会无人知晓。
唉,不论男女,若有哪处好得胜于常人太多,过了凡人的界限,怕是连上天都要嫉妒,早早收回性命。
有些年纪大点的人,触景生情,生出了感慨。
而他们身边的人,则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新的状元郎与探花郎。
新旧交替,旧人自然被遗忘,正如褪色的象生花,无人会问津,纵然曾经再好的颜色,也是如此。
而被许多人谈论的状元郎,听闻他是同平章事魏相公的儿子,一门两进士,家风定是极好,那位状元郎想必前途无量。至于今次的探花郎,却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实在叫人讶然,真真是后生可畏。
往年的探花郎可都是弱冠前后的年纪,样貌也要出众。
正说着呢,忽然看见有内侍捧着圣旨出来,往年也没这先例啊,汴京百姓议论纷纷,都在揣测。
有个别消息灵通的,这时候就憋不住了,开始得意洋洋的和左右的人透露。
“哈哈,什么加封。是官家下旨赐婚!”
“赐婚?莫不是有朝臣看中了那位年轻进士,请旨赐婚?”
这也有可能,只是哪有这般猴急的,那些身居高位的宰辅们不都是回去以后把人喊进府里,恩威并施,最后叫人感恩戴德地迎娶么?
真是稀奇。
却没成想,那好事者摇了摇头,摇头晃脑,好不得意,任由人家猜测半晌才继续开口。
“要我说,今科的状元郎当真是位君子,那不但是才高八斗,便是人品也是白玉无暇,重诺守信。”
“何意?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便告诉我等吧,说得云里雾里,谁猜得出来!”
眼见周遭人都急切得不行,抓心挠肝地想知道,那好事者这才悉数说出。
“那状元郎在闻喜宴上当众请求官家赐婚,说是他有一门自幼定下的亲事,两家分别两地十多年,近来那户人家才搬迁至汴京,因此迟迟未能完婚,未免外人非议,想请官家赐婚,全一份体面。
“官家就好奇啊,因着状元郎的父亲乃是当朝的同平章事,他既然有婚约,怎么汴京无人有所闻?状元郎就把定亲的那户人家底细说了清楚,原来那家小娘子的父亲仕途不顺,归隐乡野,谁料后来就病逝了。两家也正是因此,断了联系,汴京之人自然不知道这桩旧约。
“官家又问了,既然汴京无人知晓,她家里又已经没落,怎么你还执意求娶,不惜请我下旨赐婚,给她体面尊贵?你们猜猜状元郎说了什么?
“汴京百姓不知,可他知,天地知,陈家叔父地下亦有知,人有生死,天地有变化,但誓约如旧,这是为人的道义,更是受圣贤熏陶的儒家学子该有的私德。”
“然后呢然后呢,官家说什么?”一众人围了上来,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
这样节义兼具,又是状元郎为主角的故事,坊间最为喜爱,何况中间还有许多波折,女方家又是没落,两人又是分别多年,最后在闻喜宴上请旨赐婚。
传到瓦子里,不知要唱多少年。
见众人反应激烈,那人才继续把自己从送酒的亲戚那听到的转口说出来。
“官家当即朗声大笑,龙颜大开,夸状元郎有古时君子之范,说魏相公教子有方。而后就御笔亲提,下旨赐婚,听闻还赐给女方许多财物。最巧合的是什么,你们可知道?”
“是何?”
“探花郎站出来,代姊谢恩。今科的状元郎与探花郎竟是郎舅,可不正是巧得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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