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市井日常: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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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娘遭逢打击,整个人都不能言语,眼神涣散地想着退婚的场景,自己家人可能会承受的嘲讽,都叫她整个人如失了魂一般。

    任由魏观如何担忧询问,紧张迫切,她都毫无反应。

    魏观急切之下,甚至要抱起她去医馆。

    而元娘却忽然抬头,她眼带晶莹泪花,素日里貌美活泛的小娘子,添了三分我见犹怜的凄然,“你知道,我是何人吗?我的父母亲眷,姓甚名何?我们两家又有何渊源?”

    元娘的手还在紧紧攥着那只玉雁,任由它上头雕刻的凸起纹路在手心印出红痕,但那点痛远比不上她心头的酸楚。

    “魏观*,你若知道我是何人,定当要后悔的。”

    两人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魏观情急之下环抱着她,她靠在他的臂弯下,仰起头,痴痴望着他,鼻尖泛红,晶莹泪珠从灵动的眼眸中滚落,落到魏观的手心,她激昂着情绪,如是说道。

    那泪珠似乎要顺着魏观宽大的掌心滚落,可骤然,他猛然将泪珠握在掌心,清俊温润的君子也有失态的时候,握紧成拳的手背青筋浮现。

    他看着她,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触碰到她的前一刻,他道:“失礼了。”

    嘴上这么说,但他手上的动作不曾有片刻迟疑,指腹抚过她扑扇的睫毛,柔皙的脸颊,一点一点帮她拭去泪水。

    慢慢地,轻轻地,说不出的珍爱专注。

    他没有立刻回答,但出奇的,随着他的动作,元娘几乎要崩溃的心绪似乎有所稳定,那股几乎要冲出她肺腑与四肢的激昂渐渐转化为抽噎。

    等到泪水完全被他擦拭干净以后,元娘已经能静下来听他说话了。

    他这时候才沉声开口,“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既然她已经平静了下来,魏观很克制地松开了手,没有再环抱着她,但是却握住了她攥着玉雁的那只手,他一边说话,一边帮她掰开手指,防止她伤到手。

    “你是陈元娘,是我自幼定下婚事的女子。”

    “我应许过陈叔父,要护好你,照顾你终生,绝不叫你受委屈。”

    元娘瞪大了眼睛,她睫毛还是湿润的,眼睛显得格外灵动,但此刻里头尽是不可置信。

    她觉得自己是彻底平静下来了,但魏观,似乎不大对劲。

    她上下打量着他,他还是他,依然沉稳安静,那份万事游刃有余的从容不变,她平日里最喜欢他的这份沉稳,好似天塌下来都不值得一提。

    但此时此刻,这份沉稳让她不适应,甚至觉得隐隐疯狂。

    而他还在继续,认真道:“元娘,退婚并非我本意,我归家时,呈到我面前的便是昔日作为履约信物的玉佩。

    “从始至终,不曾有变。”

    元娘不知道自己现下应该说什么,但魏观似乎不止有自己以为的温润淡漠的一面。

    她摆了摆手,难以置信,侧过头道:“我、我眼下思绪有些乱。

    “我、我……”

    她连呼吸都不大稳,整个人乱糟糟的,耳边嗡鸣不断。

    这些与她设想的太过不同,她委实不知现下该作何回应。

    但她很清楚,自己此刻脑子嗡嗡的,不管说什么之后都有可能后悔,不是深思熟虑的。故而,她微微喘气,避开魏观的目光,嗫着声道:“我,我想回去。”

    “好!”他应得果决,没有任何推搪。

    纵然有时可能受私情影响,但他言行上决计是个可以信任的君子,乘人之危的事他是不会做的,更不会在元娘思绪纷乱的时候,用话诱导她。

    这事过于突兀,她一时想不清也是应当。

    但魏观是个成年男子,出门游历数年,见识阅历皆有。

    他清楚,元娘心悦他。

    私情上两人相悦,礼法上两人曾有婚约。

    并不能因她家落难,陈叔父故去,就成为退婚的理由,这在士大夫眼里,是一种背信弃义。即便家里赔偿了钱财,仍旧是仗富妄为的不义之举。

    他没有犹豫,扶起元娘,“我送你回去,你此时心绪不定,不宜独行。到你家附近,我会退开些,远远跟着。”

    元娘哪能听进去,只胡乱地点着头。

    魏观帮她戴上面衣,系上斗笠下的绳带,小心地站在她身侧,以防她下楼时错脚摔了,自己能及时扶住。

    又结了账,两人才从樊楼出去。

    与幽静的雅间不同,外头喧嚣不断,到处是笑声、爆竹声,还有拿着花灯穿行在人群里的孩童。

    众人似乎都在欢喜中,元娘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她抿着唇,望着眼前景象,恍如隔世。

    而魏观始终站在她身边,高大的身躯帮她挡去拥挤的人群,以防她心神不定时撞上人。

    到了三及第巷附近,他也如先前所言,隔着三步之遥,缓缓跟着,但目光片刻不离,但凡她有何不适,他都能立刻到身侧。

    元娘就这样如同游魂一般到了家,路上的一切都没了记忆,只记得魏观关切担忧的眼神。

    以及……

    她低头看去,那枚玉雁赫然系在裙间。

    第107章 “元娘,这门亲事,你可应许?”

    那些路上的记忆随着腰间玉雁的存在,纷至沓来。

    她觉得自己已经无甚力气,索性跌坐在妆奁前,她没有继续直视玉雁的勇气,手挪动了铜镜,这才打量起腰间的饰物,慢慢回忆起魏观送她归家途中的事。

    一路上,他都陪伴着她,不曾多说什么给她压力。

    但是快到三及第巷前,他却忽然停下来,把她遗忘的玉雁从袖口中取出,言辞恳切,每一个字都说得极慢,生怕她未曾听清。

    “元娘,过些时日便是省试,我怕是来不了了。这些年,我仗着尊长爱护,学问薄有所得,迟迟未曾省试,但家中重担,我总归有接过的一日,无法虚度光阴。

    “我只怕,你家中应了他人提亲,故而急不可耐剖白心意。旁且不论,你可愿等我两月,我知你绝非对我无意,若是顾忌父辈纠葛,一切皆有我。

    “我会名正言顺迎娶你,绝不叫你受分毫委屈。

    “诸事皆往后放,待省试后,我会再来寻你,等你的答复。”

    元娘的手不自觉抚上腰间的玉雁,他的字字句句恍然在耳畔,清亮冷冽的嗓音,忧虑的目光,以及……

    亲手帮她系上玉雁的坚定。

    若说她不喜欢魏观,那定然是骗人的假话,但眼下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究竟该不该应许魏观,和他在一起。

    这几年来,他从未曾失言于她,而且处处关怀照顾,明里暗里,总能见到他的身影。早前她以为是因为他对她情根深种,早早就动了心,这时候一想,初时,他望向她的目光分明是没有情意的。只是他生性如此,凡是自己的责任,便绝不推却,又有些儒家士族的固执。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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