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市井日常: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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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她觉得无需那么久,但二十出头的进士,也是炙手可热,前途大好。

    光想想就叫人心头发烫,满腔欣喜。

    当然,她是很有良心的小娘子,也没有忘记对魏观宽慰一番,“你也是!莫管何时考中进士,你家中人定然都欣喜万分。”

    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明年考中最好,考不中也毋需气馁,凭他的才学总会做进士的。

    元娘纵使比同龄人要多点聪颖,更俏皮一些,可依旧简单淳朴。没有高门的弯弯绕绕,所思所言是家中人欢喜,忧心考不中会沮丧。

    这般不掺杂家族、权势的话语,浅显简单,却也叫人沉甸甸的心思也跟着松散开。

    魏观仍旧身姿端正地站着,端的是谦谦君子的温润气度,但却和素日里对外人淡漠客套的浅笑不同,眼中多了些真切的笑意,望着元娘的眼神是珍视爱重的。若能叫她永远开怀,他甘愿费尽心思。

    “我会尽早考中。”他道。

    而且,必定得是一甲。

    只有前几名才能授京官,往后数几乎都要外放。她与家里人一块在宁州受苦多年,彼此情谊深厚,若是一成亲就分别,只怕要伤心许久。

    元娘顺势夸了他几句,接着便放宽心开始问他最初提的事,那蛐蛐是怎么编的,还会不会*编其他的玩意。

    魏观却破天荒停顿了一息,分了心神。

    方才想到成亲外放,免不得思虑起住处,其实,若是成婚后住在她家,也合宜。

    魏家规矩重,她定是会不自在的,而且免不得想念亲人。

    此举并非没有先例。

    若是怕旁人非议,也可以在她家附近买一座小院,下人不必太多,只要能伺候好她便可。而搪塞人的理由也是现成的,他若是前三名授官,按往例应是大理评事,大理寺在利仁坊,与元娘家所在的敦义坊十分近,仅一桥之隔。

    她纵然是日日回去,也是无妨。

    州西瓦子也在近旁,他可以常常陪她去逛勾栏,看杂剧听诸宫调。

    其实马行街要更热闹,满街的食肆,她更爱去那,但总嫌远。住了利仁坊,离马行街还是远得很,但可以乘马车,或是差遣下人去买。

    那马车内便要放些闲书或是解闷的玩具,免得她无聊。

    这些事不能细想,因着魏观是事无巨细的脾性,又比元娘大许多,不自觉便开始操心起来,这一想是想不完的。

    第89章 高墙下,青年郎君静静陪伴。

    魏观看似君子谦和,但生于官宦之家,该有的城府皆不缺失,纵然心中已经想到了遥远的以后,面上也瞧不出丝毫端倪,至多是回元娘的话要慢了片刻。

    但不仔细盯着他瞧的话,是察觉不出来的。

    元娘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呢,自然不会如此,不时骄矜地仰面对视一眼,就已经是大胆了。

    而魏观回过心神后,也未迟疑,他伸手,原是想拿过她随手拔来的草,却不妨触及指尖。元娘的手指腹柔软,每个指甲都莹润干净,透着薄薄的粉色,显露出主人的建康好气色。

    不同于平常小娘子的嫩滑,元娘从前做农活受了很多苦,即便现在家里算是娇养起来,但曾经的痕迹不会完全消失。她的指腹与掌心都留有渐渐淡去的薄茧,好在她的手是爹娘给的天生的好看,一些茧子非但不会使其难看,反而显得紧实细长,没有同龄人的其他小娘子的腴圆,手感反倒是极好,真正的纤纤细手。

    然而,魏观显然没能有这么多感受。

    二人的手不过刚刚触碰,便如置于火盆,滚烈的热度迫得人顷刻即分。

    可方才的触感仍旧留在手上,似有若无的温热仿佛顺着手向上延伸,勾到心间,泛起酥酥麻麻的痒,使得人心焦。

    元娘多活泛的性子,闹起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敢和阿奶出门骂人助阵的。

    现下,不说羞红了脸,却也不由得微微屏气,不敢大喘气。

    相比较起来,看似该有羞意的君子,反倒是厚脸皮,面上非但瞧不出半分异色,甚至是泰然自若的继续。他目光落在元娘瓷白美丽的脸上,直直的,毫不掩饰的,夹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富有侵略性地扫过她姣美面容上的每一寸肌肤。

    浓烈、炽热。

    纵然是再守礼的男子,多么被盛赞的君子,也仍旧是人,进攻的天性改不掉。

    “先要如此交叠……”

    魏观劲瘦修长的手举着草,细细为元娘讲解如何编草蛐蛐。

    元娘心绪还未完全平静,她倒是想认真听,可是当她一抬头,目光触及魏观俊朗的面容,或是他始终只注视着她一人的眼睛时,就不自觉生出焦意,想要逃开对视。

    如此一来,便成了魏观一人的独角戏,耳边回荡的净是他轻缓、慢条斯理的声音。

    即便是想忽略他这个人都不行。

    元娘的身形也不由得渐渐僵硬了起来,哪怕是个粗心的人也会发觉,何况是魏观这样善于善言观色的。

    他笑了,“可是我讲的不好,元娘,你为何不看我?”

    “莫不是……嫌我貌丑不堪观?”

    天爷!

    这可是莫大的冤枉。

    闻言,元娘猛地抬头,可劲摇脑袋,束发的青绿丝带跟着飘逸飞扬,比三月春柳还惹目。

    “怎么会!”

    他若是貌丑难以直视,整个汴京,还有能看的人吗?

    她一时失神,高声了些,回过神后,小心望了眼左右,还好附近的虹桥足够喧嚣,光是摊贩的叫卖声就够掩盖住她的声音了,压根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元娘这才小小松气,她收敛心神,忙和魏观解释,“方才,我有些走神了。”

    她怕魏观多想,又继续道:“是我的错!没认真听。”

    “怎么会,分明是我不好,说的太枯燥,才会叫元娘你听着走了神,若我能说的有意趣些便好了。”魏观言道。

    他高大伟岸,仪度不凡,如此伏低做小称自己的不是,倒是叫人忍不住觉得心软,压根无心深究他的神情如何。元娘自然被牵去心绪,急忙宽慰,“不不,只是……”

    元娘还在措辞呢,魏观已循循善诱起来,“是仅仅听着,不能真切领会,方才走神么?”

    这个由头好!

    元娘的眼睛登时亮了,面泛笑意,可劲点头,应和道:“正是,正是!”

    魏观似乎也满意地笑了,声音里都透着愉悦,“既如此,不妨亲手试着编,亦会有趣一些。”

    “好啊!”元娘盈盈笑着应下。

    能揭过这茬就好。

    不过,她方才一点都没听,即便听了,他也未讲完,要怎么亲手编呢?

    在元娘疑惑时,耳边泛起魏观温润清冽的嗓音,“失礼了。”

    下一刻,他的手握住了元娘的手,大手将白皙纤细的小手,连同手腕都覆盖住,肌肤能感觉到截然不同的纹理摩擦,还有略略烫的体温,旁的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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