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市井日常: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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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面上流露出的是与平时所见更为冷静的神情,甚至隐隐透出睿智。

    ……

    两人说的有来有往,旁人大多听个热闹,王婆婆倒是神色渐渐认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陈括苍。

    元娘并不能完全听懂领会,她怔怔盯着弟弟。

    原来,她弟弟还有这样的一面。

    很陌生,却又很难不为之骄傲。

    他们俩谈论时的神情,元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就是……让人忍不住目光追随,心生羡慕,好似身上披了层霞光。

    她也想成为这样的人,能侃侃而谈,意气风发。

    还好,阿奶肯教她读书习字,承儿姐姐说,她亦是很聪明的,只是开蒙晚了些,多学些时日便能追赶上,到时候也是个女秀才了。

    元娘连煎肝脏都不夹了,自己发怔思考。

    直到陈括苍和清冷少年讨论完,她才回神。

    少年正对着王婆婆告罪,说自己方才失礼了,王婆婆却不以为意,反而与他交谈起来,细细问了名姓。

    “晚生姓俞名明德。”

    “家住水柜街,小姑母与您家正好相邻。”

    “是,小姑母所嫁人家姓窦。”

    “家中有一染店。”

    ……

    王婆婆越是问,眼里的光越是亮,眼角眉梢尽是欣赏,显见是对这个少年郎颇为喜爱。

    最后,还是岑娘子出声提醒,王婆婆才忽而一惊,自己今日问得多了些,俞明德才得以脱身。

    直到对方走远,王婆婆才收回目光,言语不乏赞赏,“待人接物,不卑不亢,说话时条理清晰,是个好孩子。”

    那厢,俞家大伯一行人早已走了,王婆婆才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了句,“水柜街俞家染店,家底殷实,倒是可以一看。”

    元娘没听清王婆婆后面说的那句话,追问道:“阿奶,你刚刚说什么。”

    王婆婆哦了声,淡淡道:“这孩子生得也斯文俊秀。”

    元娘仔细回忆起来,不由得真心点头,“的确。”

    最难得的是身上那股干净的文人气质,与他白净斯文的少年感相得益彰,很容易让人有眼缘,只见一眼,脑海里便会浮起春雨斜落,青衫濡湿,白净少年手持书卷,撑伞立于乌瓦白墙之下的景象。

    那就是他带给人的感觉。

    虽清冷,但圭璋毓秀。

    关于俞明德的讨论,也不过寥寥几句,接下来最要紧的是放花灯。

    因为余钱有限,王婆婆只能买最简陋的花灯,竹骨外头糊了层糙纸,里头放的不是蜡烛,而是灯油和灯芯,很容易便会掀翻熄灭,但只求个意头和乐趣嘛。

    一盏八文钱,王婆婆买了三盏,恰好能剩下一文钱。

    其中两盏,毫无疑问是元娘和犀郎的,另一盏,她拿给了万贯。

    万贯不敢收,王婆婆却道:“我和你岑娘子年岁大了,不玩这些,倒是你,背井离乡到了汴京,总有惦念盼望的吧?去许许吧,只当是个好盼头。”

    万贯听得泪都快下来了,恨不能跪下来谢王婆婆这个善心的主家。

    她拿着灯放入河中,心中暗自想着,“希望被卖的姐姐妹妹们都能如她一般,遇上善心的主家,爹娘和弟弟能在饥荒里活下去,亦盼望陈家所有人平安无虞,这样好的主家,得享一辈子富贵才*是。”

    放完了灯,手里头没钱,自然不能继续玩下去了。

    横竖夜已经深了,也该回去歇息入睡。

    王婆婆索性带着一家人回去。

    *

    元娘洗漱完,换了身松软的衣裳,坐在床榻前泡脚,小花围着她的洗脚盆,总是探头探脑,动动鼻子,有偷喝的意头。

    元娘不得已赶了几次,最后只好草草擦了脚,把洗脚水给倒了。

    回到屋子以后,看到为了避开冷风,蜷缩在她榻上的小花。

    元娘忽而想到今日在瓦子里,就看到有人给猫狗穿衣裳,横竖她从前在乡里的破旧粗布衣裳还有剩,不如翻出来也做成衣裳试试?

    既动了念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立刻上手把旧衣裳找出来。

    她翻箱倒柜,忽然有个一个瓶子从衣裳里掉了出来。

    元娘捡起一看,白瓷样的瓶子,里头还剩两颗药丸,她低头闻了闻,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福至心灵,想起来是怎么回事。这是从前坐船来汴京的时候,自己晕船,幸好旁边住的少年伸出援手,派下人来送了这药丸子,她才能平平安安坐船到汴京。

    对着这个瓶子,不免叫元娘想起了它的主人。

    那是真正的萧萧肃肃,清隽如竹,即便是到了汴京这么久,她也未曾见过在容貌上比他更出众的人,自不必提那身从容温雅的气度。

    前头在瓦子那,阿奶看到俞明德的时候夸他生得好看,元娘莫名想到,其实船上那个少年生得更好看。

    第32章 一个……花孔雀?

    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还是盼望他平安些吧。

    毕竟,他可是好人!

    元娘没有花费过多心思,她把药瓶子收了起来,重新拿起旧衣裳,对着小花比比划划,手指头涂涂画画,凝眉思索,“这样?不对,它长得和人不一样,那应该这样?”

    元娘认真思索了半日,发现自己屋里连剪子都没有,好像再怎么构思都是空谈。

    但若是这个点摸到阿娘或者阿奶的屋子里……

    她打了个寒颤,还是别了吧,家里人都以为她该上床睡着了,乍然出现在床头,不被打也得挨顿骂。

    元娘只好放下旧衣裳,麻利地上了榻,把被子紧紧盖住,肩头脖子不留一丝缝隙,免得叫外头的冷风灌进来。真奇怪,明明门窗都关紧了,怎么还是这么冷。

    这还只是秋日呢,到了冬日得成什么样子?

    她觉得汴京比原先待的地方冷多了。

    怀着这样的担忧,元娘沉沉睡去。

    *

    待到她意识朦朦胧胧恢复的时候,耳畔是雨打窗棂声,噼里啪啦,那雨滴定然很大,如有实质,像冰雹在敲击窗扉,还伴随着呼啸如婴泣的风声。

    所幸昨日夜里门扇都关紧了,否则雨定要淋进来。

    元娘裹着被褥,迷迷蒙蒙,不大想起来。

    倘若是晴天就好了,她一定能起来,都怪雨天,阴阴沉沉的,搅得人也懒懒的,总觉得心烦意乱,好像身上湿霉得快长菌子了。

    等到元娘磨磨蹭蹭从床上起来,打开门的那一刻,才知道秋雨的恶毒。

    迎面狂风,冰冷的雨点裹挟着打到脸上,最难忍的是肆虐的寒,冻得人一激灵,就剩下心口那点热气和寒冷抵抗了。

    在灶上的阿奶,从窗口瞥见元娘的惨样,操着大嗓门喊道:“回屋去,回屋去,今儿天多冷啊,你穿什么单衣,我给你衣箱上头翻出了夹丝绵的襦衣,怎么不知道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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