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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解白纱》 170-180(第15/18页)
顾云篱稳住官家病情,却再次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顾云篱看护不力,禁足府宅中,官家一日不醒,一日不允出府。
俗话说事不过三,自今春官家听闻太子失踪,一口气没提上来病倒后,这是第二次陷入危急的昏迷了。
一时间,无论朝野巷陌,议论声不止不休,原本定在明日的殿试不得不推后,这场秋闱开始之前便纷乱不断,而进行之中也十分坎坷,一众人的心可谓被吊到了高处,又被不痛不痒地放了回去,没惊出什么波澜,却足以让人心里难受出个好歹来。
监国之责再次落在了二皇子头上,官家又一次病倒,似乎有人喜有人忧。众人都在抻着脖子张望,这场遥遥无期的殿试究竟应该怎样开始、收场。
国祚之基,一时间,朝会上此事成了最大的争论点,就连越来越棘手的西南反事都没能盖过,到了政事堂中,都是为此事吵了个不止不休。
争论的点,无非是官家病倒之后,这殿试是否要如期举行。
对于李淮颂来说,这是一次成功则已,失败则颓的赌博,秋闱上已经失势,若想要在目前的局势中再占据上风,只有在殿试上下功夫了。
皇帝殡天,只是早晚的事情,储君仍旧没有着落,谁都看得出来李准是不见到最终消息不会死心的架势,但若是他真的看不到了呢?
没有储君,届时朝野上下又该乱成什么样子?
安业坊宅邸外,站着一群看护的兵额,监视着今晨被禁足在内的顾云篱。
禁足在府中,还被皇后下了为皇帝抄经三十遍的命令,顾云篱却没什么心思写,搁下笔走出书房,院中值守的几人便都纷纷看了过来。
可毕竟如今李准生死还要靠这位太医定夺,在最终的结果没有出现之前,他们也不敢对她有太多不敬,稍稍颔首过,便没有说话。
走过中庭处,屋前的树影投在地上摇晃,将她的身影盖得时而明朗时而阴翳。
已经过去一整日了,她消息闭塞,也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皇帝的这招,又要引起怎样的波澜。
但好在这回,总算把握了一回主动权。
出神中,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谈话声,是从角门外传来的,她凝神一听,觉得那声音熟悉,便顺着廊道往过走。
被光照得有些发白的檐角之下,负责看守的护卫兵额声音有些无奈:“什么时候解禁,我们也不知,还要看上面的意思,小娘子,何必为难我们呢?”
“只是见一面也不行?”熟悉的声音在角门外传来,顾云篱心头颤了颤,迈步走了过去。
“一些银钱,几位吃酒去便好。”林慕禾手里正往那看守的手中塞下银钱。
周边没什么人,那看守看见钱袋子,面色也变了变,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这才状似勉为其难地收下:“半刻钟,不能再多,保不齐内省的人会过来看,被抓住我擅离职守就惨了。我在那边给小娘子看着,不能贪多啊。”
他收起银钱,才感觉身后有什么人站定,回过头去,却正对上顾云篱一言难尽的目光,他没再好意思,挠挠头:“顾大人,这位小娘子说要来见您,呃……您二位慢聊。”
语罢,一溜烟到一丈开外的地方去把风了。
林慕禾这才看过来,顾云篱看得仔细,她的肤色比往常暗沉了几分,眼中也有几道红血丝,一看便知又是整夜没有休息。
“你昨夜又没好好休息。”她站在门内,看着林慕禾,陈述道。
“你进宫里,又不知要被怎么摆弄,我哪里还睡得着?”林慕禾看了看她垂在两边的手,还沾着没有来得及清洗掉的墨点,“禁足也是头一回,不过在他太医院领个职,拿些月俸,便又遭这份罪。”
“谁让我又赶上这等好时候。”无奈笑了笑,顾云篱抿唇,“都是计划之内的事情,你何苦再支使银钱给他们,跑这一趟?”
林慕禾眯了眯眼,仰头问她:“那你是心疼银钱,还是心疼我?”
顾云篱抿唇,又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好笑,衬得她有些小孩子气,于是她也一本正经答:“自然心疼你。”
林慕禾笑了一声,才迈上角门的台阶,离她更近了些。
第179章 还不如你做得那碗好吃
“诶诶娘子,不能再向前了!咱们通融也是有底线的!”那看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于是,两人之间只能隔着一道门槛,凑近了才能听清她的声音:“有两件事。”
顾云篱顿了顿,将身子与她凑得更近,垂下脑袋,轻轻“嗯?”了一声。
脚没踏过门槛,但身子相挨,早就越过了那条界限。
“今日政事堂中上书奏请殿试的折子太多,官家不见醒,二皇子想将殿试提前,许多人反对,但……”
顾云篱抬眸:“但?”
“但升国寺十数名举子联名上书,恳求开殿试,稳民心,这下就连反对的大臣们都没了办法。”
“所以殿试果真要提前?”顾云篱屈指抵在下巴,思索了片刻,“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林慕禾轻轻应了一声:“所以,或许今晚,官家便会有动作,殿下让我转告给你,无论要你做什么,都先以保全自身为主。”
“自然,”顾云篱点了点头,停顿了一秒,“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林慕禾说到这里,轻轻仰头看着她,目光细细打量过她脸上每一丝细节,又扫过了全身,“是我的私心,只是想看看你禁足府中这两天瘦没瘦?”
每日青菜白粥,美其名曰为官家积福,吃着确实有些难以下咽。
闻声之人轻轻一顿,认真思索一番,指了指自己,斟酌着答:“应当还好吧。”
“不过他们每日做得白粥,我尝了。”
“嗯?”林慕禾不解,她为何忽然提到这个。
“尝来,还不如你做得那碗好吃。”
*
“殿下太鲁莽了,”一身文士衫的男子放下手中的卷折,沉声道,“此事重则僭越,哪怕是应举子之意,都不该这么快下定论。”
桑厝揉了揉紧皱起来的眉心,抬眼看着对面坐着的人,眼中涌上一丝不耐烦来。
“升国寺的举子,是你做得吗?”
“不是!”李淮颂头皮一紧,连忙矢口否认,“来得太巧了、甚至差人去查,也只查到是自发组织的上书,原本我并无此意,只是、只是想看看群臣的意思再下定论……”
面对这个舅舅,李淮颂总是惧怕更多,甚至高于了自己的母亲桑盼。
“可谁知一群举子冒出来,你骑虎难下。”桑厝替他说完,将手中的折子重重扔在桌上,“颂哥儿,你如实和我说,官家病倒的翌日,你去哪了?”
他声音不大,却浑厚低沉,带着天然的威压,叫李淮颂忍不住出了一头汗,垂下头不敢看他。
眼前的香炉飘出缕缕紫烟,在他眼前虚化,缓缓之间,与昨日的场景重合在了一起。
坤宁殿内的香又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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