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白纱: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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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点头交换了眼神,便转身提灯离开:“人已带到,你同掌门说,我先回去了。”

    应了一声,那女人便目送着杜含重新折返了回去。

    “顾娘子,恭候多时了。”女人冲她福了福身,轻轻展臂,为她侧身让开一条路。

    动作之间,她的手腕露了出来,顾云篱也看见了她手腕之上,象征着阆泽门派弟子的青竹叶木雕手绳。

    “含娘子将我领到这里,又交付于姑娘,是为哪般?我自认与你们掌门不熟,又为何要秘密相见?”

    “娘子的疑虑,只管去问在内的人吧。”

    说着,那女人拉开顾云篱眼前抽拉的木门,珠帘之后,却并不是什么陈设华丽的家具,而是一排排摆放的书架,那书架之上,书籍挤得满满当当,甚至压弯了书架。

    “掌门,人带到,我先出去了。”

    “知道了。”书架后,传来低低的一声应和,顾云篱有些恍神,竟然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

    “小娘子,绕过书架,上前来吧。”带领自己来的女人退下,顾云篱一愣,那之后的人便唤她上前。

    于是绕过排布有些无序的书架,顾云篱朝那声源走去。

    绕过一扇屏风,那之后的光景明朗起来。

    书架之前,摆着一张巨大的书案,高高垒起来许多书籍与卷轴,甚至还有竹简在上。

    那之后,有人缓缓直起了身子,朝自己看来。

    那是个年逾花甲的妇人,束着高髻,簪着梅花银簪,那鬓发之间已染微霜,连皮肤也亦松弛,她穿着朴素,一身没有纹样的宽袖袍子,衣衫打点得也格外干净。

    她站起身来,那打量的目光也朝自己投来,似有温度般,格外具有存在感。

    皱了皱眉,顾云篱在脑中搜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有关这人的印象,于是便推了推手:“掌门费心让在下从暗道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是你。”盯着顾云篱的脸,这妇人上下将她的容貌看了个完全,忽地喃喃出声。

    顾云篱一愣,有些摸不准她这话的意思:“……在下正是顾云篱。”

    “我自然知道,”那妇人仍旧没有将目光移开,“我知道你,也曾见过你,你……与你母亲真像。”

    幼时,母亲?脑中忽然嗡了一声,原本平和跳动的心脏忽然开始狂跳,一瞬间,无数个猜想从顾云篱脑中迸出来:幼时,她认得自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她叫来自己,来意究竟是好是坏?

    也许是一瞬间表情不可控,尽管顾云篱飞快地稳住了心绪神情,可面对面前阅人无数,阅历城府极深的人来,还是露出了破绽。

    指尖上屈,从袖口中摸住飞刃,顾云篱十分戒备地望向那人,正预备只要她一发难,自己就将高处烛台打下来,引火烧来。

    可那妇人,却并未展现出其余的情绪,反倒从那高高的书案后走了出来,眉宇深深陷了进去:“你可知东京如今是怎样的局势,就这般冒险进来!你——你不要命了?顾方闻,没有阻拦你?!”

    她质问着,上前了几步,在靠近顾云篱的刹那间,原本严厉的神色也柔和下来:“你……”

    顾云篱听得脑袋发懵,愣在原地,一时间没能消化她这一句话中扑面而来的信息。

    她认得自己,认得顾方闻,似乎还熟知自己的往事。

    “您……认得我。”目光呆了呆,顾云篱看着走近的妇人,半晌,只说出这句话来。

    “你幼时只零星见过我几面,不认得我,是应该的。”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低头笑了笑,“我认得你母亲,也认得你父亲,你四岁时,随你母亲拜访杏花馆,还来我这里看医书啊。”

    顾云篱早慧,记事也早,只是经历了那场变故,神魂受创,一些琐碎的记忆,更无处找寻,听她描述,她也只依稀记得个模糊的大概,幼时,确实来过阆泽在东京驻地的杏花馆。

    “我名叫权淞,是如今阆泽掌门……也是,将你父亲推举至太医院的人。”

    提起旧人,顾云篱终于回过神来,她想过京中会有已故双亲的故人,却未曾想到,相见来得竟然如此之快。但权淞并未表现出态度立场,不知她究竟要作甚,顾云篱心中的戒备还是未放下心来。

    “几近二十年,我总在想,你总有回来的一日,”权淞抵着桌边,声音低低的,“但万不该是如今这个时候,可若非如今这个时候,又无可奈何!”

    深吸了一口气,权淞终于抬起眼,直视顾云篱的眸子:“我知你心中仍有疑虑,还不信我。”

    语罢,权淞轻轻舒了口气:“你师父年春传信于我,说你今岁可能入京,带来了信物,以证此身。”她说着,松开的手掌,露出了掌心的一枚三角的楔令。

    那之上,还用篆书刻着一个“顾”字,顾云篱认得,这正是顾方闻的敕广司敕令。想来他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信物,就拿这个充当了。

    眼前这人,既然是顾方闻信得过的人,那自己应当也能信任。

    顾云篱躬身,朝她一拜:“云篱不识,见过掌门。”

    手中的楔令重新收回袖中,权淞叹息了一声:“我知晓你,正在右仆射府中为那位目盲的二娘子医治眼疾。”

    “你接近她,进府中,所为之事,就是当年的旧案吧。”

    看着那枚楔令,良久,她眨眨眼,问:“不错,那掌门……想要说什么?”

    “若我说,想叫你离开东京,从此不要再回来呢?”

    *

    大内议事堂中,争吵声沸反盈天。

    “先前早觉商王此子狼子野心,放他回西南,无异于放虎归山,若早先提防,又何至于此!”

    “你早干什么去了?火烧眉毛了,在这里放这些马后炮有什么用处!”

    西南探子传回来消息与证据,隔日,白崇山得到信报,当晚便依托内侍,紧急将奏报递上了中书。

    是夜,议事堂中官员皆被紧急召来,在确定白崇山上奏之事并非杜撰之后,整个议事堂炸开了锅。

    “商王此时未必成了气候,此时发兵,镇压西南,或许还亡羊补牢!”

    “西北战事未有定数,国库已为守战掏了多少银钱,如今又要动兵戈,国库又如何吃得消?百姓又该如何安居?”

    “西南不平,百姓谈什么劳什子安居,且知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若要安定,便要付出代价啊!”

    争论声不止,看起来混乱无章,谁说一句,立刻便有千百种反驳的说辞涌出来,实则,不过是主战的右相一方与求和的左相一方的博弈争斗。

    “开封之外的流民,如今还未安置,西南如此,难道要把他们赶回去自生自灭吗!若能一战,灭掉反贼,兴许这群流民还有一线生机!”

    “这是两码子事情,何至于混为一谈!”

    “老匹夫,与你说不通道理,看我——”

    眼看硝烟弥漫,没等商议出来对策,自己人就要先干起仗来,一直沉默着的右相终于忍不住怒气,爆发出来:“皇子在上,议事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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