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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解白纱》 80-90(第13/15页)
手套,执起最近一个昏迷的难民的手掐起脉来。
“多谢你一路带我来,不如就在此地别过吧,四十余里路,我脚程快,明日便能到了。”他实在等不及了,再耽搁下去,比把他架在火上烤还难受。
说着,他就要作揖别过。
“东京府查验比寻常州府严格了几倍,入城皆需各地州府开具的凭由公验,你一个官府通缉在逃,勉强算作黑户,如何去进那严防死守的开封城?”蓝从喻说着,已着手掏出来针包给眼前的病患施针,丝毫不受影响。
“我起码还有这一身身手,飞檐走壁,还怕……”
“得了吧,亭州兄弟,”蓝从喻眉心蹙成一个忍俊不禁的弧度,“如今开封江湖人混得可不比方才建朝时那般快活了,你飞檐走壁,对面的羽林卫便一箭给你射下来,只怕等我回返开封,你已经与我阴阳两隔了。”
此人说话总是一针见血,颇有种杀人不见血的感觉,萧介亭哑口无言,刚燃起的精神头瞬间熄灭成了灰:“照你说,我该怎么混进城里?”
“我自然有办法,答应了你的,定是能做到的,别废话,煮药去。”她眼睛不抬一下,掐着面前的老翁的人中,看着他逐渐苏醒了过来。
手捧一只用得不知多少遍的破碗,萧介亭心情无比酸涩,他面朝北遥遥望了一眼,继续佝偻着背,起火开始煮药。
*
夜风徐徐,吹入帐中,河道之内的盛夏夜晚,远不及在陆上那般炎热,窗户半支着,留给夜风趁虚而入的空间。
船舱内寂静极了,临近子时,所有人都已歇下,除了船上值夜的护卫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以及推着船只平稳前行的水浪外,只剩下人们入睡的轻浅呼吸声。
榻前的灯案下还放着一本未来得及合上的医典,顾云篱只盖了半边的薄被,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悄然潜入的夜风将她点在床头的灯吹得忽明忽暗,随时准备着熄灭。
她自然也睡得不安稳,夜行水路,于顾云篱来说多少还是有些阴影,这一晚免不了提着一口气入睡,不太好的梦魇趁虚而入,又让她难受地蹙起了眉。
仿佛又回到了一切开始的那日。
父亲入宫为贵妃保胎,一去一月有余,仅有几次归家,直到前次归家后,再无音讯。
守在宫外的家仆传来的消息,也仅仅是官家留下了父亲谈话,再无其他有用的信息。
顾云篱睡得很轻,还是被一阵压得极低的轻语声吵醒。
心中惦记着事情,她挣扎着从沉睡中起身,唤了声阿娘。
闻声,有妇人连忙拨开她寝屋的帷帐,轻踏步伐走来。她已经有些忘记了母亲的容貌,即使是梦境,也只有模糊的模样,睡眼惺忪,她却恰好看见了母亲脸上还未来得及擦拭干净的泪痕。
她还记着父亲至今没有归家,便问那母亲他的去向。
一改前几次诸如“快回来了”的搪塞,她拉起顾云篱的手,轻声唤了句“槿儿”:“你阿爹怕是回不来了。”
紧接着,有人拉她起身,惶恐不安的交谈声如石子落入波潭中波纹般散开,顾云篱隐约听见有人说了句“时候到了,宫里没有消息”。
她被人服侍穿好衣服,推推搡搡出了寝屋,没了炉火,才觉得冷了些,清醒了不少。
“今夜恐怕便要生变,太太快带着姐儿趁着夜晚出城才是……”
然而,不等屋里的人商谈对策,顾云篱便听见一声巨响——府门破开,人声忽然嘈杂起来。
“太医署院判云纵!勾连后妃,谋害皇嗣,罪不容诛,下狱畏罪自杀!官家有旨,抄没家产官邸,妻女一同下狱!仆役家丁,一律发配漠北!”
又是铺天盖地的哭号声,顾云篱听得清楚,当即愕在了原地,一时间,周遭的声音仿佛都被隔绝在外。
“快!快带槿儿逃!不必管我,不必管我!”
不要。顾云篱听见自己心中呐喊,可梦境里的她却身不由己,被壮实的家丁抄起腰抱起来,身后母亲跟着,从后门离开。
那时正有一批从西南运来的药材,眼见官兵已经涌入府中,那家丁自知逃不出去,将她塞进了空箱子内。
母亲颤着声音叮嘱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阿娘!”
“闭嘴!槿儿,你听话!”说罢,不待她再说话,母亲塞给她一柄匕首,重重将箱盖合上。
四下归于寂静。
第90章 想不到顾神医对市井吃食也颇有造诣
顾云篱猝然睁开眼,一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又做噩梦了,必定是那床头的灯又被风吹灭了,她一哆嗦,而预料种的呼吸困难的症状却并未出现。
温柔的月华从半开的窗扇前洒下,河道波澜正好,平静无比,她身上的薄被不知何时被拉好,喘息了片刻,她支着榻边坐起身,眼前却蒙蒙绰绰坐着一个人。
床帐被夜风卷起,极尽婉约地落在坐着的人身上,宛如月华化为了实质。
听见她起身的声音,林慕禾偏了偏头:“顾神医,做噩梦了吗?”
她没有梳头,披散着头发,长及腰间,是顾云篱从未见过的另一种姿态样貌,像是最平常的日子,温存点滴间,她最寻常的模样。
这样看她,似乎离她更近了些。
“水路浮沉,神魂不宁。”她移开眼,看了眼一片晴朗的夜空,也幸亏是这月光,才不至于让她着了魇,“你怎么不睡,反倒起身了?”
林慕禾也轻呼了口气:“与顾神医一样,神魂不宁,睡得浅,到最后睡不着。”
为何又睡不着呢?总归是离京两年,再次回京,心中不免又是一番复杂的心情,辗转反侧,安不下神来。
“明日到庐州停半日,下船也好修整修整。”她清醒了不少,干脆撩开被子,披上外衣与她同坐在窗前的小桌边。
这商船并不大,四个人睡一间船舱,清霜与随枝睡在外侧那边,她睡得永远很香,此时静下心来,还能听见她熟睡的微鼾。
“庐州牛肉汤和烧饼一绝,到了地方,且可尝尝那边的风味。”
林慕禾失笑:“想不到顾神医对市井吃食也颇有造诣,还拿心惦记着。”
“也不是,”顾云篱撑着下巴,看她笑了,心中那刚从噩梦中脱身的后怕与不适感也消退下去,“还未行船那几日,随枝便拉着清霜说了好多,我在她俩身边,免不了听去不少,但记住得不多,这牛肉汤算是一样。”
某些方面来说,这随枝娘子与清霜也算是志趣相投,两人整日叽叽喳喳,这漫长无聊的水上旅途也多了几分趣味。
水浪声涛涛,渐渐催使人又生了困意,林慕禾困得点头,却还想说什么,片刻后,她身形一倒,险些栽在桌上。
好在顾云篱眼疾手快,抬手将她差点与桌子来个重创的脑袋扶住。她已经困得支撑不住,顺着那只扶着她脸颊的手,便倒在顾云篱半边身子上。
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惊醒她,再让她难以安睡,顾云篱屏气片刻,忽地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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