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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野草生西南[年代]》 70-80(第4/21页)
按姐姐的想法,上前把写满字的纸递给周立行。
    周立行打开信封,展开纸,那是一手娟秀的钢笔字,写得十分好。
    纸上写清楚了杨珺秀的前夫一家姓名和地址,还有前夫堂弟一家的姓名住址,以及她印象中还记得的一些属于她的物品。
    杨珺秀简单地说了几句话,讲述了她的过往:
    “我的前夫致松,是一名留过洋的公路桥梁工程师。他48年底去修缮乐西公路的时候,被泥石流给埋了……”
    “那时候,我们的女儿玉闺儿还没满周岁,致松的堂哥死了婆娘没续弦,见我们家遭逢大难,竟是说着要娶了我,大家亲上加亲一家人,他便给致松的父母养老……”
    杨珺杰愤愤不平地插话,“他们一家就是放屁,什么癞疙宝堂哥,平日里吃喝嫖赌嗨袍哥,烂疮都长到脸鼻子上了,还敢肖想我姐!嘴里说的天花乱坠,不过就是吃绝户的借口,可笑的是致松哥的妈老汉儿竟还觉得这是好事……”
    周立行沉默地听着,他知道,当初最英勇的那批袍哥都死了,剩下来的不是贪生怕死的,就是心志不坚的,甚至就是一群没了约束的地痞流氓而已。
    “我和老汉儿拼着打架也要把姐姐抢回来,那家人一开始还不答应呢!歪得很……”
    说起这件事,杨珺杰一肚子的火又燃了起来。
    杨珺秀却一把拉住杨珺杰,不让他多说,“已经过去了,致松的父母也死的不明不白……”
    “他们活该!他们见玉闺儿是女孩子的时候,那嘴脸多难看啊!月子里给你多少气受,你忘记了,我还记得一清二楚呢!活该他们死!被死!要不是看在前姐夫还算个好人的份上,我早……”
    杨珺杰跟点燃的炮仗一样,就差没跳起来,杨珺秀不得不伸手去捂弟娃的嘴,两姐弟就这么拉扯起来。
    周立行窥一斑而知全豹,他点头,拱手行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先去了。”
    【作者有话说】
    73乐山
    ◎曾是双龙头舵把子◎
    周立行不当袍哥大爷好多年,但打听消息的能力,任就是一流的。
    尤其是,杨珺秀前夫致松的堂哥致江当过袍哥,甚至还开起来一家茶馆想继续做堂口的情况下。
    这简直就是龙王遇上大水,比回家还轻松。
    周立行去了乐山五通桥附近,几乎没有废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致江的茶馆。
    那茶馆开在城里,单一层的平房,三间铺子,后面有个小院,左右各三间房,最后正堂倒是打通,里面倒是布置成堂口模样,上面放着七张椅子,下面一排凳子。
    正堂墙上,挂着一副关圣的画像,下面的供桌放着香炉,只不过没有供香。
    周立行在外面的铺子里喊了茶,如当年黑老鸹那般,摆着茶碗阵,掐着三把半香的手势,在那里等着。
    然而,茶都凉了,也没人来跟他对暗语。
    周立行无奈地笑了一身,端起冷茶喝了一口。
    是他冒昧了,当年的正统袍哥们,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修路中。现在的茶馆堂口,只不过是借了当年那些英雄豪杰的名头,实则是一群鱼目混珠的败类而已。
    他自个儿要了一壶热水,收了茶碗阵,慢悠悠地等到日落,中途甚至去上了几次厕所,等到茶铺快关门,等到致江带着人醉醺醺地回来,看着他们十来人去了后院,周立行这才从位置上站起来。
    两个堂倌如释重负,天知道他们今天一下午能有多紧张,这个让人发憷的男人一直不走,他们上前攀谈对方也不吭声,搞得人心中紧张得很。
    眼看着以为周立行要走,两个堂倌赶紧地来收拾桌子。
    哪知道,周立行站起来,却是往后面院子跟着去。
    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堂倌想要去拦,被另一个四五十岁的年老堂倌眼疾手快地抓着:
    “你还看不出来啊,这是来寻仇的啊!”
    “咋看出来的?”
    “哎哟喂先人板板,他一来的时候就摆了茶碗阵,那手势我看不出来意思,但我晓得那是以前的袍哥些才搞的东西……”
    “他坐着的位置,选的都是背靠墙眼观四方的!你看他那眼神,又冷又渗人,那铁定杀人如麻!”
    “快走快走,明天再来,别看热闹了小心遭误伤……”
    年老堂倌毕竟从乱世过来的,靠着当年跑警报练出来的速度,拖着年轻堂倌一溜烟地就消失在街尾,连铺子都没给关。
    周立行没有分心去听两个跑路堂倌的叽叽喳喳,他从站起来往院子里走的时候,浑身已经在蓄气。
    他踩在石板上的脚步毫无声息,呼吸也若有如无,那是他在滇西密林中形成的习惯,时至今日一旦他谨慎了,自然而然就会调出这种状态。
    致江等人嘻嘻哈哈地走进后堂,他突然汗毛倒竖,冷不丁地转头一看,院子中站着一个浑身煞气的男人。
    “哪个!”
    致江大喊一声,身边的喽啰们跟着喊起来。
    “走拐了哇!这后面不是茶馆哈!”
    “啥子人?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哪个敢来我们兴龙堂闹事!我看你是茅司头打灯笼,你找死……”
    “站倒,再走一步,老子不客气了哈!”
    周立行听那些地痞摸样的喽啰们喊叫,抬头笑了一下,他脸型瘦削,这几日忙着打听消息,下巴上长出了短短的胡茬,更显得整张脸有一股子江湖气。
    “兴龙堂?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礼义仁智信威德福智宣是一个都不带……”周立行往前走一步,“罢了,就当你们是个堂口吧。”
    致江听得鬼火冒,从人群中站出来大喊道:
    “老子这就是资格的堂口,你龟儿算啥子东西,啷个大的口气……”
    “天开黄道日,龙门大吉昌;英雄齐聚会,禀开忠义堂。”
    周立行念出了沉寂脑海中许久的立堂令,他双手持节,踏奎星步,做了双龙头老大的姿势。
    “信香三柱,奉祀明堂。”
    若是有人看得懂,那他周立行今日,可以给这堂口一分香火情,至少,不杀人。
    致江突然脸色一白,他的的确确是混过袍哥堂口的,但这些话,他是很久以前才听过了。
    要说有多久呢,应该是……至少十多年前了……
    现如今,谁还会讲这些个晦涩难懂的语句?谁还会用这样看不懂的礼节姿势?
    现在大家只要喝一顿酒,然后自己承认自己是袍哥,挂上关公的像,就可以当自己有堂口了。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怎的一副老江湖做派?
    并且这个姿势,双龙头老大?
    致江心中有些发虚,口里却更加猖狂起来,“上香就上香,说你妈锤子的切口话,嚯,还比个双龙头老大的姿势,当年的双龙头都是一边当袍哥一边当国民党的军官,那共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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