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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野草生西南[年代]》 30-40(第17/23页)
吃完了,肚子圆圆四仰八叉地瘫在了竹椅子上,活像一只吃胀了的大猫。
天已经黑了,王喜雀点了煤油灯放在院子里,周立行没说走,她也没说赶人,两人就那么闲聊着话,孙婆子去收拾了厨房,又颠颠地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姑婆,你有事就说。”
周立行吃饱了,心情也好了,一副万事好办的口气。
孙婆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好久都没开口,还是王喜雀看不下去了,代为开的头。
“今年年初,报纸上说日本飞机已经飞到重庆了,耀武扬威地。”
王喜雀说到这事儿,也是很愁的样子,“我们担心重庆早晚要被轰炸,想把重庆的产业卖了,让青竹叶她们都回成都这边来……”
有王喜雀开了头,孙婆子终于敢说话了,“我家铜铃在重庆那边好了个姑娘,若是带回来,得有份活路干,不然怕养不了家……”
周立行思考了下,明白了王喜雀和孙婆子的担忧。
王喜雀和孙婆子毕竟都还依附在木茶商的生意产业里,青竹叶也好,木铜铃也好,都不能让木茶商知道,若是晓得了这两人,木茶商这人会不会报复,谁也不知道。
这事,周立行突然明白了自己跟方结义比起来差在哪。
他不是差在年纪,也不是差在钱财。
他是差在没有本事,没有身份,没有自己的势力。
方结义的堂口,人多、事多,若是方结义不带人出川,也许再培养他个三年五年,他或许还能继续升排,资历够了,便能真正地当个爷,若是羽翼丰满,也许能拉起自己的一批兄弟,单独开个堂口。
可现在,方结义基本把亲信都带走了,留在堂口里的人是靠方结义的余威镇着。
他虽然是名义上的代八爷,可他这一出去就是一年,现在堂口有没有什么变化,他也不清楚。
即便他没走,堂口还有上面的三爷五爷在,他凡事也只能商量,并不能做主。
孙婆子这般说,周立行知道她可能是想着木铜铃能跟着自己进堂口。
可是眼下的忠义堂,已经不是方结义的忠义堂了。
周立行脑袋里转了一个圈,他想到,自己也应该要留后路了。
他想到了刘五嬢,想到了失去双腿的刘愿平,想到会理县的三刀凉姐姐。
“喜雀姐,方大哥走了,据传回来的消息,外面的情况很不好,带出去的兄弟们已经死伤过半。”周立行言语中的沉重无法掩盖。
“堂口里的事,我回来之后还得再熟悉熟悉。”
“若是木铜铃想回四川,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推荐。我先去问问,若是可以,再来告知。”周立行如此说道。
孙婆子已经很高兴了,只要得了小八爷的一句承诺,她知道这事就好办。
“行善兄弟,这几次三番的都靠你,真的是太感激了。无论事成与否,老婆子我都记这份恩情。”
王喜雀在一旁咬了咬嘴唇,似乎也有话说。
周立行看向王喜雀,假意伸手在她眼睛前面晃动,“姐,走神了?你说就是了,你说的事,我都办。”
王喜雀条件反射地给了周立行手背一巴掌,周立行也不躲,笑嘻嘻地任由王喜雀那柔软细腻的巴掌拍他。
倒是王喜雀,感觉自己像是拍在了一块石头上,没把别人打痛,自己手心反倒是震得发麻。
“我上回给青竹叶去了信,询问她是否愿意回四川这边来。她回信说重庆那边此刻云集各方达官巨富,修房修路牵电线,正是发展产业的时候,她不愿意回。”王喜雀忧心忡忡,满脸愁容。
“我想去一趟重庆,当面和她商量。若是她真的不愿……我想要撤股……”
“当初我送过去的那些女孩子们,我也想问问,她们是想留下,还是跟我走……”
周立行听的有些云里雾里,“姐,把她们带回来,放哪里呢?”
王喜雀这才有了些笑意,“也许和你想给铜铃找的地方一样。”
周立行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王喜雀之前就和刘五嬢搭上了线,这两年来肯定没少往来。
狡兔三窟,喜雀姐果然是聪明,四处刨窝呢!
想到这里,周立行突然茅塞顿开,他想要有本事,就应该多和有本事的人合作!
眼前这个姐姐是他喜爱的人,竟让他忘记了,这个姐姐也是夹缝中能茁壮成长的厉害人物啊!
“姐,我的姐,你也跟我合作合作啊!我跟你说,会理县那边有个分堂,里面有个姐姐外号三刀凉……我们那边也可以搞个窝子……”
说到生意,王喜雀立马精神了,话题差点被带偏,“那边有什么特产,适合做什么生意……啊等等,我想请你陪我去一趟重庆……”
周立行愣住,“你现在能到处走了?”
王喜雀点头,一旁的孙婆子接话,“是啊,那个木茶商被困在武汉回不来,没见咱们这房里下人都跑光了嘛。”
说完还表个忠心,“我不一样,我把夫人当亲女儿看的,我不会跑。”
周立行听得心中狂喜,恨不得那木茶商直接被炸死在武汉。他忙不迭地点头,“好,行!什么时候出发?”
虽说王喜雀没有那么莽,她心疼周立行风尘仆仆刚从云南回来,便说不急,让周立行回家修养几天。但周立行觉得,事不宜迟,第二天就走!
他得趁着堂口几个大爷还没回来,先把王喜雀这事儿给办了,不然怕又不好做事了。
王喜雀一想,是这么回事,便同意了周立行的说法。
当天晚上,周立行去找自己以前公路局认识的司机朋友们,买好了车票。
也是因此,周立行和急着上门找他的谷娃子石娃子错过了。
*
这一趟去重庆,走的是陆路和水路的混合。
差不多一样的时间,三年前的时候,周立行和黑老鸹一起,带着知书知礼两姐妹去奔赴重庆。
此时此刻,再看江边风景,听这船工号子,周立行心中莫名有些悲伤。
周立行带着阿涅去船尾透气,王喜雀和孙婆子也跟着过去。
“太太,这江面上的船,有点多噢。”
孙婆子并未去过重庆,她有些晕船,却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休息,亦步亦趋地跟着王喜雀。
王喜雀以前跟着木茶商走南闯北过,即便这两年被放在成都算是半关着,平日里也爱去茶馆听天南海北的消息,知道的总是要多一些。
“去年冬天,便听闻民生公司安排了客轮货轮到南京和芜湖参加抢运,几千吨的军工器材,都是经宜昌走川江航运到的重庆,据说还送了好些南京的难民到四川来。”
王喜雀小声地回答孙婆子,也是跟周立行聊天。
这话被旁边的几名商人听了去,他们回头一看,见一名穿着真丝绣花夹棉袄子的美艳夫人在说话,旁边站着一名小十岁左右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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