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夏: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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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打边训斥:“还有一学期就要高考了,你考这么差,对得起谁!”

    初文北不在,廖知书肆无忌惮,扯起初夏的马尾辫就要往二楼走。

    初夏没动,神色麻木地看着廖知书,语气很淡:“妈,哥每次都考倒数,你怎么不说他?”

    廖知书用力扯她的马尾辫,扯得她头皮一阵疼。

    廖知书瞪她,狠狠道:“你能跟你哥比吗,你这个灾星!”

    初夏任由她扯自己的头发,扯得快要流出生理性的眼泪,脸颊也红红的,疼得厉害,却仍克制着,一点没表露出来,依旧一副冷淡模样:“我是灾星,你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还不是……”

    “初夏,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初阳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这时打断她,开始帮廖知书说话,看初夏的眼神也极为嫌弃。

    这又是一个风雨之夜。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只是这场暴雨跟廖知书的相比,还落了下风。

    等风暴止歇,初夏已满头大汗,汗水蒙住了双眼,顺着眼睫掉落,宛若一颗颗眼泪珠子。

    她强撑着巨大的疼痛清理伤口,每处伤口都那么狰狞,鲜红的血肉都被烫得不成样。

    初夏却有些麻木,恨不得把这些新伤全都毁灭。

    它们实在是太丑陋了。

    廖知书每次都会大言不惭地告诉她:“你又多了一些成长的勋章了。”

    这是勋章?这样的勋章,她不想要!

    等弄完,初夏躺在被窝里,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拿出手机,班级群里弹出一些消息,在讨论寒假要去哪里玩,她一条没看,翻到签名处:命运并不受贿,但希望与你同在。【注1】

    这个签名陪伴了她三年了,一次没改过,但她第一次有了想改的念头。

    白天,她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遇到了沈未,两人在走廊上擦肩而过,她低着头,对他视而不见,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快一个月。

    他们的交集好像再没有了,她也不想抱有一点别的渴求。

    她这样的人,不该有一点渴求的。

    哪怕再看他一眼,也不该有。

    初夏思虑半晌,把签名改为:美好的事物不要轻易惊扰,到最后,这是一场白日梦。【注2】

    林朝朝给她发的信息,还停留在上周。

    朝朝暮暮:【夏夏,等放寒假了,你回老家前,我带你去中心广场玩,那儿有好多好玩的。刷题真的太折磨人了!我要嘎了!】

    她的签名档经常改,上次是,数学比减肥难一万倍。现在已经改为了,最不喜欢言而无信的人。

    初夏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总觉得她在影射自己,看了心里不舒服,想再跟她发点什么,但字敲了一行又删掉,再敲一行又删掉,循环几次,留下的字依然只有“对不起”,却没有发出去。

    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吧,只希望过了寒假,林朝朝还能跟之前一样。

    翻到孟际遇的签名是:人与人之间,是一场际遇。

    ——一直没改过。

    齐斯暮的网名是“宇宙大帅比”,签名也没改过:腿长的人先跑赢世界。

    初夏再往下翻,像有希冀似的,一直翻到最下面,视线落在了【W】上,惊觉曾经签名一直未改的人,竟然改了。

    那句她看了无数次的签名“你不能放弃,就算坡着脚也要爬上高峰”被改为了“我不懂我们是否有着各自的命运,还是只是到处随风飘散”。

    之前的签名,她特意去搜过,来自电影《楚门的世界》,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晚自己立刻看了这部电影,故事很新颖,主要讲了楚门看似普通幸福的生活,其实都是被别人安排的人生,他不过是供别人娱乐的玩物。

    初夏看了感触很深,觉得自己跟楚门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处于一个逃不出去的牢笼里,被人操控着。

    她把沈未的新签名档复制,想去搜,却停住了,但最后理智没能战胜好奇心,她还是去搜了,来自《阿甘正传》。

    她知道这部电影,之前想过抽空去看,却在忙碌的刷题日常中被遗忘了。

    看完《阿甘正传》,初夏才惊觉桌上全是揉成一团的纸巾,眼睛格外干涩,眨一下都痛,她的眼泪仿佛都流尽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这么凶,是电影太感人了吗?但再感人的电影,她也没有哭这么凶。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走在夜晚的海边,问她:“初夏,你哭什么?”

    他走在前面,她只看得见少年的背影,个子那么高,肩背那么纤薄,风吹起他的白衬衫,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

    少年奔跑起来,被月色笼着的身影,宛若一团炽热的火焰。

    听到他说:“初夏,你别哭了,要往前跑啊,跑快了才会到你想去的未来。”

    跑啊跑,好想跑快点,好想追上他,但双腿像泄了力,脚一直在动,却向前不了一步。

    她被什么东西拖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跑远,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她哭得更厉害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堵在胸口,如一波一波的海水朝她袭来,她被完全淹没,快要溺水而亡时才惊醒,脸上、身上已全是冷汗,枕头上也湿漉漉的。

    有什么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流到她的嘴边,咸咸的,温热的。

    窗外的暴雨没有停歇,下得没完没了,像她怎么过也过不完的青春。

    早点结束吧,这漫长的十八岁!

    *

    除夕一过,初夏就要迈入十九岁了。

    只是,迈入十九岁前的日子并不好过,她跟着爸妈和哥哥回到了北方老家,回家那段时间,三层别墅的卫生、他们的衣服、一日三餐,全由她包揽,根本再没时间想别的。

    一天下来,身体累得要散架,躺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觉得自己活成了保姆。

    真是贱命一条,任人摆布。

    除夕那天,她贴完对联,打扫卫生,还要准备年夜饭。

    这是第几年她来准备年夜饭了?第三年了。

    她在清洗淡水虾时,客厅的电视里回放着历年宋丹丹、赵本山饰演的小品《钟点工》,听见爸妈和哥的笑声。

    给虾挑黑线时,不小心被虾须触到,戳破了手指,冒出血珠。

    摊开手掌,十指因这些天干活而掉了几层皮,看见里面粉红色的嫩肉,手心已生了一层薄薄的茧。

    初夏冲洗着手指,直到血混着水流尽后,才又继续剥虾线。

    满满一桌年夜饭,初夏忙了

    整整一下午,四人举杯之际,无人跟她说一声“谢谢”或“辛苦了”。

    碰杯时撞击出的声音,像从远古传来的钟声,迅速消弭。

    她吃得依然很少,完全没有胃口,等他们都吃完,她把桌上收拾一番,洗完碗筷才上楼。

    楼下传来春晚热闹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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