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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两京旧札》 140-150(第6/17页)
说笑还是喊了一声,“穆姐姐哪会亏钱啊!”
“那你还担心什么?多学着点!学着点!”乔老爷苦口婆心教育,穆宜华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拿起那张合契,左看看右看看,笑着将它揣进怀里——
太好了,我又有钱了。
第 143 章
海船的修整已提上日程。
柳家五千料大海船, 可载五六百人,因此前在海上遭受风暴,桅杆开裂, 水密微透, 被市舶司停了海上航行经营, 直到今日柳家都没有钱去修补。
穆宜华找了工匠与舵手一起查看, 说是桅杆开裂难修补,需从福建买杉木或者松木,船上的舵杆也需要翻新,钦州的乌婪木是舵杆最好的建材,但一合就要五百两。除此之外, 船身水密加工,需要大量的石灰、襦袽和桐油。工匠粗粗一算, 一顿修葺下来没个四五千两打不住。
穆宜华听见这个数字,心叹难怪柳家拿不出钱呢,这要她现在去凑也凑不出来啊。
她无法,只好又一头扎进屋子开始算账——两千五百两问汪其越拿, 先修桅杆和舵杆,一千五百两就用乔擢英的,换帆布与船具, 剩下还有一千两……
穆宜华咬着毛笔杆子, 纠结半晌,“哎呀”一声, 视死如归地在“一千两”旁边写了个“穆”。
要凑一千两, 她就得先赚钱, 眼下绸缎铺子和米铺子是最好解决的,她将绸缎铺子交给了柳如眉, 自己套了辆驴车和穆长青乔擢英一起往郊外的庄子赶。
要解决米铺的问题,自然要先解决庄子上人。
穆长青与乔擢英如今一是挺拔少年,两个都长得如同小松一般,提着家伙事儿像过年时贴在家门口的门神,一左一右,加上从五爷那儿叫来的几个漕帮兄弟高大魁梧,到了田间庄子里头,根本无人敢近穆宜华的身。
五亩良田一季可出五十石,明州为双熟田,两季可出大约一百石。这账册上若写得是九十几石穆宜华也不会追查他们,但离谱的是,去年为丰年,田地再差的地主都能有八十多石的稻子成熟,柳家竟然只有九十八石。
穆宜华一边看账册一边冷笑。真的是……做手脚都不会做,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破绽,柳家竟是这么多年都不曾发现。
若真是如此,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收账的管事也不是个好东西。
穆宜华侧目看了看立在外头的佃农与管事,一群人耷拉着脑袋,唯有几个大胆子的偶尔抬抬头看看里面的动静。
突然换了东家,还是个外姓的东家,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拿捏不准穆宜华的脾性,谁也不敢开口奉承。有几个佃农顶了顶管事的手臂,给他使眼色。
管事也是没办法只能打头阵,他走进屋子,双手互相揉搓着,谄笑道:“娘子看得如何了?可有什么吩咐?”
穆宜华收起账本丢到一旁,掀起眼帘看向管事,面上笑得和煦:“胡管事来柳家多久了?”
“回娘子的话,六年了。”
穆宜华了然地点点头:“哦……您夫人是府中管采买的王妈妈对吗?”
“对对对,就是小人内子。”胡管事有些受宠若惊,“难为您还记得,内子与我都是粗人,还请娘子多多担待。”
穆宜华起身走到他身边问道:“管事既然已经在庄子里掌事多年,想必对农务粮价十分了解了。我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有些时候还需要向您请教几番。”
“不敢当不敢当,若是娘子有任何问题,在下定当知无不言。”
“好!”穆宜华声音响亮,竟是让胡管事吓了一跳,“我且问你,除了这里的五亩地是我们家的,这东边和西边的,分别是哪两家的?”
“东边的是呼童巷刘家的,共三亩,西边是白鹤巷李家的,共四亩。”
“去年他们的亩产分别是多少?”
胡管事脸色一滞,干笑几声:“这……这是刘家李家家事,在下不好过问啊。”
穆宜华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哈,那我问你,近三年每石粮价是多少?”
胡管事松了口气,这他知道:“分别是四千六百文一石,五千二百文一石和四千四百文一石。四千六是常有的粮价,五千二那年是因为明州打仗了,四千四便是去年,去年是丰年,明州收成好,所以粮价下来了。”
“胡管事好记性,那您知道刘家和李家前三年的粮食卖了多少钱吗?”穆宜华盯着他,似笑非笑,“除去自家屯粮,上缴赋税,刘家近三年粮食收入分别为一百二十八两,一百四十五两和一百二十三两,李家呢一百七十四两,一百九十七两,一百六十七两。那我们呢?”
穆宜华拿出账簿摔在胡管事面前:“还请胡管事好好给我们念念上面的数儿吧。第一年一百九十四两,第二年二百零八两,第三年竟然只有一百八十七两了。胡管事,我倒是想好好问问,李家四亩地,我们五亩地,他们家的土还没有我们家好,为什么我们只比他们多了二十两银子?”
胡管事怎么都想不到穆宜华能将左邻右舍调查得那么清楚,刘家和李家又为什么会告诉得那么详细?他知道有些事情可能要瞒不住了,腿肚子有点发软,但仍旧想狡辩几番:“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一定是他们!是他们偷藏余粮,谎报数量,是他们!娘子是他们啊!”
被胡管事指中的那几个佃农脸色几变,立即否认:“不是我们!是……是胡管事让我们这么做的!他说,他说主家一年也来不了几回,即使来了也不懂这些,就……就让我们蒙混过去还让我们将漏下的那些余粮藏在家中,等到了冬天或是年前再拿出去卖高价,还说那些钱让我们平分。可他嘴上说的好听,我们挪地出力,最后到我们手上的就几个碎银子,大头全部被他拿走了!他……他还和他女人里应外合,用主家的钱买主家的粮,最后银子都是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你闭嘴!!”胡管事要冲过去掌掴他,被穆长青一杆子叉倒在地。
“不许动!犯事儿了还那么猖狂!”
胡管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穆宜华连连求饶:“娘子,穆娘子,您行行好,我以后真的不敢了,我就……就只是只有那么几次而已,我以后真的不敢了,我家中还有两个孩子,我大儿就快成亲了,我真的……真的错了……”
穆宜华没有理他,径自坐回位子,她点了点外头那几个发话的走到屋里来,问道:“你们帮了他几回了?拿了多少钱?”
那几个人老老实实招供,穆宜华颔首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能自己说出来,很好。但这也不是要我留你们的理由,你们终归是动了歹心拿了东西,有一就有二。主仆无信任,这事儿就做不好,所以……柳家也是穆家,自此后就不要你们了,拿了这些钱,各自去寻出路吧。”
说罢,她将钱袋子递给穆长青,穆长青一一分发,走到胡管事面前哼了一声便略过,将袋子还给了穆宜华。
穆宜华看着胡管事,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你说你家中有妻儿老小让我不要赶你走,那你就是异想天开。我可以念在你与柳家的主仆情义饶你一次不将你扭送官府,但你、你们都要给我记住,自此后,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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