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大美人向导: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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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合胃口吗?”

    尤利塞斯:“肉很大块,谢谢您的款待。”

    云起之从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不经意地说:“不用谢。话说,那块饼干是你一周的口粮吧。”

    他知道皇宫里总是饿着们,逼着他们减肥。

    尤其是那些无人照拂的,没有家人塞钱进来关照,更是可怜。

    云起之想起那块干巴巴的压缩饼干,他含着牛奶都咽不下去,面前这只却要冒着风雪,从外面专门带回来吃。

    足以说明,这孩子过过许多别人想象不到的苦日子。

    尤利塞斯抿紧了唇,没有立即回答。

    他不愿意承认,这是他这个月做完截肢手术后,第一次吃到营养充足的饱饭。甚至如果算上前世,这也应该是他从事业巅峰跌下之后,第一次有人主动请他吃肉。

    所有人都看得见他瘦骨嶙峋,脸色苍。

    只有瞎子请他吃牛肉。

    他总是心存感激的。

    但他无法坦言,只能撒着与被他冒充的小宠身份相符合的谎:

    “口粮倒是谈不上,就只是零食而已。等过段时间家里不忙了,就会托人送些吃的给我。”

    听到这里,云起之不置可否,只是露出趣味的笑容:“你是哪一族的小鸟?”

    尤利塞斯:“大山雀亚种,黑背腹毛,住在科罗星,人类形态发色是色。”

    大山雀主食吃虫,也会捕食小麻雀,和吃肉的属性并不矛盾。

    这回答滴水不漏。

    云起之却没那么好骗。

    他低笑:“所以,柔弱断腿的羽毛球,也想刺杀伊苏帕莱索?”

    柔弱,羽毛球,每个词都带着轻视。

    话音刚落,云起之感觉靠着的椅背被猛得一拽,下一秒长腿跨坐上来。他喉结一凉,雪亮的餐刀已经比在喉间,刀面微斜,映出一双严酷冰冷的灰眼。

    “这样够吗?”尤利塞斯声线寒冷。

    云起之顺着他的手劲,微微昂脖子,声调依旧淡雅:“‘大山雀’,我怎么没听说,你们这种小雀的攻击性,比鹰还强?”

    尤利塞斯危险眯起眼,正要问对方到底想干什么,却瞬间顿住。

    这男人,竟然把喉咙前的尖刀视若无物,压着刀刃,寸寸前倾身体,以至逼得坐在他腿上的尤利塞斯,不得不被迫后撤。

    尤利塞斯本想用姿势钳制他,却被他倒逼回来。

    如雕塑般的象牙色脖颈间,压出一条细细血线。那颜色鲜红堪比魔鬼的舌尖,隔着距离,舔舐得人眼球湿烫。

    云起之神态自若,尤利塞斯逐渐呼吸紧张。那是一种被主动进攻,反被顶级掠食者越级碾压的窒息感。

    嶙峋的指骨原本扣紧餐刀,现在却不自觉地指尖微抖。

    他下不去手。

    灿海波涛般的金发呼吸可触,被自己贴过的脸颊也近在咫尺,尤利塞斯气息微乱,完全未意识到自己吸入多少信息素。他紧绷地往后一退,后腰骤然重重撞在桌沿,痛!

    “啊……”尤利塞斯瞬间痛得弓起身子。

    他下意识去摸,一只修长的大手却接管了他的后腰。先是试探轻柔,再收紧手臂往前一带,随着动作,尤利塞斯怔愕地撞进那片柔软金海,扑在他的肩膀——

    一下子从呼吸艰难的地狱,坠入温柔天堂。

    “撒谎的小骗子。”那低音贴着耳廓震动,让人心都跟着颤起。

    尤利塞斯咬着牙,冷声,“我没有撒谎。”

    “没有?”

    发丝撩过尤利塞斯脸颊,心跳无端快了几分。男人低身在他口袋摸了摸,掏出什么,反手往餐盘里一扔,问他:

    “没有,那这是什么?”

    半块牛肉滚落而出,狼狈蜷在盘子角落,仿佛被一则犯罪证据。

    云起之缓慢问:“这就是你流浪时学的陋习吗?”

    居高临下,带着淡淡的谴责。

    陋习。

    莫名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比起曾经听过的无数鄙夷,这两个字根本无关痛痒。可由这个刚才还施展善意的人说出口,尤利塞斯的心脏,控制不住地深深刺痛一下。

    奋力挣脱桎梏,尤利塞斯支着坏掉的假腿,垂着眼眸,一瘸一拐就要往外走。

    云起之转脸朝向他,声调沉下去,像在命令:“回来。”

    停住脚步,尤利塞斯呼吸错乱,强硬挺直的脊梁像风雨飘摇中的小树。他回过身,咬着牙尖冷笑:

    “像你这样的金发贵族,肯定不知道挨饿的滋味吧?”

    是,他撒谎了。

    “……我就是卑劣的底层野狗。”

    根本就没有爱我的家人。

    我只是个腿残的,被军队踢出去又多年后被朋友背叛的废物。

    “……但我绝没有偷你的东西。”

    我只想留下那块肉,明天吃。

    房间一片安静,仅能听见中央空调的运作声,低浅,孤独。

    云起之在高椅中坐直身体,十指交叉,告诉他:“没有下次了。”

    尤利塞斯低着眼睫,单薄苍的眼皮颤了颤,声调生硬:

    “我不会再来了。”

    ……混蛋。

    转身就要走。

    “我是说——” 云起之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他摸索到手杖,推开椅子站起来,“下次不许偷偷藏在餐巾里,会滋生细菌,要吃就当场吃完。”

    “如果想带一份回去,就告诉我,我很乐意帮忙打包。”

    尤利塞斯怔忡,下意识望向他。

    男人脖子上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被雪餐布拭过,变得如文艺复兴时代的塑像般,血肉完美。

    云起之拄着黑色手杖缓步过来,快到身前时,问了声“你在哪”,又低声说:“抱歉,刚才是我用词不当……”

    主动道歉。

    他抬手想探路,长指间的缝隙却忽然被一簇凑上来的软毛填满了。

    倔强又正直的小毛啊。

    云起之摸了摸送到自己手边的脑袋。

    他很高兴。

    十年来从没有这么舒心过。

    仿佛在长久的疲惫后,步履维艰地走回去,和你萍水相逢的小狗被你无意中踩到尾巴,当你蹲下说抱歉,它已经原谅你。

    他也明那半块牛肉的意义。

    只有无人关爱的流浪小狗,才会学着延迟满足。它叼起路人给的肉骨头,舔两口就依依不舍地藏进破布窝里,到了夜晚,小脑袋枕着它才睡得着觉。

    它不期待有人能再次施舍,也不敢期待。

    只会等在原地,等着你哪天心血来潮,停下脚步。

    抚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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