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真好: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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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进屋,第一时间喊了一声“路老师?”,试图找人分担这种五味杂陈的情绪。

    无人应答,回音幽幽地回旋、沉寂。

    盛遇忽然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他在门口愣了两秒,忽地甩下书包,三两步猛冲上楼——

    两间卧室房门敞着,属于他的那间桌上放着一个黑色书包,书包旁边有两碗叠放的豆花,沁出的水雾打湿了透明塑料袋。

    而另一间,留给路屿舟的那一间——

    半开了一扇窗,熟悉的格子布窗帘卷打窗框,窗外枝头沙沙作响。

    床头柜搁着一个黑色壳子的手机。

    人不在。

    盛遇在微凉的风声中停滞了思绪和呼吸。

    少顷,他忽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痛楚敲醒了灵魂的警钟,耳膜嗡嗡作响,散乱的思绪出现了一个线头。

    顾不上深思,盛遇像只骤然加载成功的小机器人,风似的往外跑——

    如果他真是机器人,这一刻所有的电量应该都用作奔跑了。

    因为大脑一片空白。

    警戒线拉得远,看不清具体景象,盛遇抄了条小路绕到小卖部门口,那间老旧却欣欣向荣的二层小楼房烧成了一片黝黑,外壳勉强完整,内里一片废墟,宛如一只烧没了血肉只剩骨架的大怪虫。

    火势向外蔓延,把周遭的杂草烧毁一圈,像留下了一个半圆的疤。

    盛遇挤到最前方,拉起警戒线就往里钻,没跑两步,有人带着硝烟味扑过来,死死把他压制住。

    “哪来的蠢仔!里面火烧火燎的,烫死人呢,你跑进去送死啊——”

    扭头一看,是老板娘。

    头发烧焦了,满脸黑尘,但她眼睛还是很亮,骂人气势跟以前一样充沛,“滚,给我滚回去——”

    盛遇摔坐在地上,膝盖有点疼,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猛地抓住老板娘的胳膊,大声说:“我朋友在里面——他出来了吗?个子很高的一个男生,住那边有绣球花的房子——他叫路屿舟,你们肯定见过——”

    “叽里咕噜说啥呢,什么路什么街?”周遭声响嘈杂,火警和救护车的喇叭响彻耳畔,警戒线外还有人群交头接耳。

    老板娘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推着他的肩膀往外搡,“你先出去!你朋友肯定没事儿!”

    “等等——”

    少年很狼狈,地上滚了一圈,满身灰尘,脸上沾着汗湿成一绺绺的头发,仰头望着她,眼眶倏地红了。

    “你肯定记得他,他在这条街长大,刚刚来帮我拿快递——”

    戛然而止的陈述过后,少年眼眶湿润,小声说:“不是有个人被压在货架下面吗?你让我看一眼,我看是不是我朋友……”

    “盛遇?”

    平稳而熟悉的一声呼唤。

    时间停滞了片刻——

    盛遇把那道声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霍然抬头。

    路屿舟就在不远处站着,提着水桶,一样的浑身狼狈,表情里有疑惑。

    “……没事了。”盛遇闷着嗓子说了一句,然后松开老板娘,试图站起来。

    没成功,腿是软的。

    他索性就这么瘫坐,两手向后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喘息,仰头望着天上,妄想把那些不争气的眼泪憋回去。

    “……他是你命啊!”老板娘没好气地骂一句,继续去帮忙了。

    路屿舟不是他的命。

    但盛遇切实地体验到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像自己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一片喧嚣中,路屿舟朝他走过来,蹲下身,宽阔的肩背阴影骤然笼罩了盛遇。

    “你怎么在这儿?”路屿舟声线很低,“你怎么进来了。”

    “不小心被挤进来的。”盛遇一边鬼扯,一边低下头,嗓音沙哑,没了平时的清亮,“你在这儿干嘛?”

    路屿舟回头看看,“刚刚人手不够,我帮忙灭火。”

    盛遇哦了一声,“……一直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我就来这儿看看。”

    “抱歉。”路屿舟垂眼注视他毛蓬蓬的发旋,说:“没多远,就没带手机,原以为很快就能回去。”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盛遇重重地抹了把脸,抬起头,脸上已经看不出异常,只是眼眶有些微红,鼻音略重。

    “还需要人手吗?我也能帮忙。”

    路屿舟:“应该不需要,我正准备走。”

    盛遇便哦了一声,摇摇晃晃站起来,说:“那我们回家吧。”-

    ——起火的原因初步判定为电路老化,类似的问题常在老小区出现,作为历史遗留问题,区政府该担起直接责任……而作为房屋使用者,赵某和孙某红或被追责……

    ——本次事故0死1伤,伤者已及时送往医院,小腿轻度骨折,浑身有两处浅二度烧伤……目前已知的伤势暂不影响日后生活……

    盛遇一则一则地翻阅着区群里的新公告。

    他简单地冲了个澡,正躺在床上乘凉,冰豆花在桌上放了一个小时,路屿舟看他没胃口,提走放进了楼下冰箱。

    风扇在床尾吱吱呀呀,闷燥的风吹不散膝盖的疼痛。

    两只膝盖各破了一块皮,脱下裤子的刹那,他差点蹦起来,扭头还得在路屿舟面前嘴硬:“不知道什么时候蹭的,我现在不是很怕疼了——”

    个屁。

    他疼得快撅过去了。

    翻过来又翻过去,盛遇在床上烙煎饼,房门被人敲了三声,他立刻不动了,把自己死尸一样铺的平平整整,镇定说:“请进。”

    路屿舟拿了几样破皮的外用药进来。

    盛遇余光瞥着,视线中心却一直落在屏幕上,假装自己很认真地玩手机,“没事,这种小伤放一段时间就好,不必特意上药……嗷——”

    他像条抽疯的鱼弹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路屿舟。

    “嗷什么。”路老师将沾满碘伏的棉球覆盖在他伤口,淡淡地说:“又不是酒精,你不是说现在‘不是很怕疼了’吗?擦个碘伏而已,干嘛这么大反应。”

    “那你——”

    盛遇哽了一下,有点委屈,“也不能这么大力啊……”

    路屿舟没说话,按在伤处的棉签却轻微卸了力道。

    盛遇安然地躺回去。

    虽然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但这么躺着让人上药还是有几分羞耻,盛遇抓过枕头边的小黄鸭抱枕,圈在怀里,以此避免跟路屿舟对上视线。

    天色已经晚了,夜幕低垂,窗外有几颗不甚明亮的星子,卧室没开灯,只有书桌上台灯亮着,残阳余晖斜着在地面留下几道光块。

    沙哑的蝉鸣间,路屿舟说:“包裹没拿到,应该烧干净了。”

    一提这个,盛遇心情不免沉重。

    “没事。”他抱紧小黄鸭,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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