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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信仰的神明来自华夏》 80-90(第21/47页)
总是彬彬有礼。
艾文是菲尼克斯祖母那边的远房亲戚,一个货真价实的法国人,父辈曾拥有与梅森罗德相当的财富,却在26年前因投资失败而败落。
同一时期的詹姆斯.梅森罗德谨慎经营家族财富,最终在化工、肥料、房地产等领域大获成功,将梅森罗德家族带上了新的阶梯。
艾文打开他带来的书:“菲尔,今天学《玫瑰传奇》,如何?”
菲尼克斯微微皱眉:“请叫我菲尼克斯,艾文先生。”
男人挑眉:“好吧,打开你的书本,我教你念诵它。”
菲尼克斯说:“我想先学单词。”
艾文不接受他的提议:“你只有学会朗读,才能进一步理解文字的真意,我教过你的。”
菲尼克斯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欢读这个,如果你要让我学习法国文学,我更想读《列那狐的故事》。”
艾文觉得腰带系得不好,他站起来,将腰带解开重新系,漫不经心道:“你学列那狐没有意义,不如多看看你父亲,他比列那狐狡猾多了。”
菲尼克斯不喜欢艾文此时的语气,那是有外人在场时,艾文绝不会用的语气,只有在教导菲尼克斯时,他才会这样做。
为什么总有一些人要准备两张脸,好的脸对待那些富有权势地位的大人物,坏的脸对待其他人。
“你不该当着一个孩子的面,对他的父亲说赞美以外的话,先生,你没资格这么对一个梅森罗德说话。”
艾文一惊,再抬起头,看到孩子的眼眸幽深如寒潭。
菲尼克斯扬起下巴:“我要学《列那狐的故事》,不然我就把你的话告诉我父亲。”
菲尼克斯如愿开始学习《列那狐的故事》,但他的视野突然变成两个。
不知何时连线的郎烛侧躺着,调侃小孩:“菲尔,你好威风哦。”
菲尼克斯小脸爆红,他想解释,又碍于艾文就在旁边,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什么。
对不起,寅寅,其实菲尔也藏着不敢让你看到的第二张脸。
郎烛不逗小孩了:“不打扰你了,我真的要睡了,只是睡前想起忘了和你说早安。”
“早安,菲尔。”
郎烛抱了抱菲尼克斯,和他贴贴脸蛋,这才下线睡觉。
菲尼克斯捧着书,在心中说,晚安,寅寅。
鼎顺茶楼,福海包厢内,郎善贤不敢置信地问:“你疯啦?”
郎善彦:“我怎么疯了?我不就问你能不能从道济医院那找个洋大夫来开刀,你不是认识很多洋鬼子吗?”
郎善贤:“约翰先生已经回广州去啦!下次见到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和你说,月红招那是肺积,你懂吗?就是肺癌!他没救了,你让他养着算了。”
郎善彦指着他:“老二,你这是学医的人说的话?”
郎善贤:“我就是学医,才不让你折腾病人呢!”
郎善彦:“不折腾他就死定了啊!我和月红招说了这事,人家说,一直躺床上吃药养着,家里只出不进,早晚拖死一家人,不如冒险挨几刀搏一把,死了也不怨。”
两兄弟认识多年,郎善彦有的是办法治老二,连哄带揍半个时辰,郎善贤被掐着后脖子摁墙上,松了口。
“我、我能为你引见道济医院的医生,但是人家答不答应,我可不管啊!”
京城第一家医院,即妇婴专科医院,是女性传教士道济女士在1885年创立的,医院的位置在交道口北二条,但她在五年前就离开了中国,医院里还留了一个洋医生,几个从道济女士的护士学校里毕业的护士。
郎善彦松手:“这才听话嘛,老二,别说哥哥没提醒你,钻研医术还是得实践,这次找洋大夫开刀,我俩从旁辅助,能学到的东西不比独自琢磨强?”
郎善贤咬牙:“你现在仗着比我高比我壮,才能这么欺负我,但你甭得意!我比你小,等你老得走不动了,我天天蹲胡同口敲你闷棍!”
苏方云微微低头:“劳您记挂,红招近日好吃好喝,每日都绕着院子走几圈,精神已健旺许多。”
侯简侧身让开:“那就好。”
苏方云又是一礼,离开时朝着角落里两个小童笑了笑,却不见场上叱咤风云的英雄气,只是年长者看到生机勃勃的孩子时会展露的和蔼。
那德福悄悄说:“这个爷爷好,不臭,我爷爷可臭了。”
郎烛应道:“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点味道,苏老板没有,说明他爱干净。”
苏方云也是后世有名的角儿,据说是把《定军山》唱得最好的人,郎烛算了算,发现苏方云“翻红”是在民国了,说明这老头并没有被庆乐班的事打击到一蹶不振,经过休养,他还会再站起来。
庆乐班因月红招在台上吐血,而在地方流氓的打击下四散流离,有的人没了手指,有的人断了腿,还有的人客死他乡。
苏方云回京后就开了义演,请了同情他们的梨园同行们登台募捐,拿了钱,分给那些被打残的,又关照了失去顶梁柱的家庭。
月红招喝了一阵药,这会儿能爬起来了,不顾家人反对送了一半家财过来,除了他要托苏方云转交的医药费,其余钱都捐给曾搭班的朋友们。
他很自责:“这事都是我不好,惹来了祸,连累了大家伙。”
苏方云安慰道:“怎么能说是你的错?你吐血是被涵王府害的,打砸庆乐班的是那些流氓头子,红招啊,人这辈子已经够苦的了,你可别把别人的错也往自己身上揽,放宽心。”
这话说的,月红招眼圈都红了,他别开脸,仰头,吸气,时值初夏,空气微热,温暖的气流沿着他的喉管一路滚进肺里,也不知能否为他多添几分生机。
月红招不仅想闻夏季的风,也想看秋季的景,他还没活够,可后事也该备起来了。
回了家,月红招叫来母亲、妻子、两个弟弟,怀里搂着月梢:“我此番决意用西洋医术治病,过程甚为凶险,若是在医院里没了,你们都不许找大夫麻烦,人家肯冒着风险为我做手术是仁义,死活则是我本人的命数,这话我对梨园同行也这么说,上了手术台,便是死而无怨。”
他又拿出匣子:“这是我们房屋的地契,我若走了,就让娘拿着,娘,你的二儿子、三儿子若是侍奉你侍奉得好,那没话说,走的时候把地契给他们,但你走之前,万万不能给!”
月老夫人哽咽,接过地契匣子用力点头,老二月红全、老三月红发的脸色却不好看。
月红招又拉住妻子的手:“秧苗,我不是好男人,给我做妻子,委屈你了。”他想起自己与涵王旧事,心中仍是羞愧。
赵秧苗摇头:“跟你之前,我连饭都吃不饱,差点被卖给太监做老婆,红爷拿大红花轿把我娶进门,敬我爱我这些年,我不委屈!”
月红招紧紧握她的手:“我走后,不求别的,就求你好好活着,活好一点,再嫁也没事,只是你若要嫁,就留些银子,让月梢在能长大做工前有口饭吃,其余的都是你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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