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高门: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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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拿这个谋生了?可以你画了画,我帮你装裱啊。”

    “嗯?”贺庭州目光微凝,他心里清楚,她学裱画多半是与那幅《松鹤图》有关,但眼前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另外一幅画面。

    他画了画,她认真地为他装裱,偶尔抬眸看他一眼……

    贺庭州忽的心头一跳,视线微转:“随我进去见见舅母吧。”

    “哦。”雁翎应下,然而下一瞬,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他握住。

    雁翎一怔,下意识要挣脱。但心思一转,须臾间就改了主意。

    眼下无需多想,先顺势而为。

    于是,她定一定神,偏头看向他,小声道:“你不要这样,会给人看见的。”

    说着她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两下。

    贺庭州只觉得痒痒的,且这痒意一点点蔓延至全身,连头皮都似乎有些发麻。

    他脚步一顿,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垂眸看向她。

    她瓷白的脸颊上沾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连耳根似乎都有些红了。此刻,雁翎也正抬眸看着他,目光澄澈,潋滟动人,从中分明能看出他的身影。

    “二郎!”她语带嗔怪,避开他的视线,用另一只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说是推,但并未用太大力道。贺庭州却松开了她的手,若无其事道:“好了,走吧。”

    “嗯。”雁翎垂眸走在他身侧。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意图。

    ……

    另一侧,卫夫人让温萦同侄女玩耍,她则正娘家嫂子说起了体己话。

    “我瞧着,你对那个秦姑娘不太满意?”朱夫人比小姑子年长数岁,进门时,小姑子还未出阁,因此一直拿她当妹妹看。

    卫夫人也不瞒她,如实答道:“是不太满意。嫂子,你说说她一个孤女,家里也没落了,在乡下一待就是十多年,如何能配得上二郎?”

    “可她毕竟是老国公在世时定下的……”

    “是啊,不止呢。”卫夫人叹一口气,将之前雁翎为二郎挡箭一事也说了出来,愁道,“你说这让我还怎么开口?”

    朱夫人闻言也皱了眉:“确实不好办。再不好,可人家有情有义的。”

    停顿一下,朱夫人又问:“二郎呢?二郎是什么态度?”

    说起这个,卫夫人就有些不快:“他不让我管。”

    “什么?”

    “说是不让我管,可他言语里总是护着。”卫夫人叹一口气,“只怕也是满意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愁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朱夫人出言宽慰,一抬头,遥遥看见外面的那两个人。

    贺庭州自不必说,身形颀长,容貌随了父母的优点,极为俊美。而那位秦姑娘,也是难得的好相貌。两人站在一处,俨然是郎才女貌,莫名的和谐般配。

    朱夫人怔了一怔,示意小姑子去看。

    卫夫人也看见了。在她的印象中,儿子性子清冷,还有些板正。但和秦姑娘走在一处,分明有哪里不同。

    可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他眉眼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朱夫人轻轻拍了拍小姑子的手背,轻声道:“罢了,别多想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原本也不指望娶个媳妇提升门楣,我瞧这姑娘挺好,难得是二郎喜欢。”

    说话间,那二人已相偕而至。

    卫夫人知道嫂子说的有道理,可心里到底是有那么些别扭。她又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

    ……

    卫夫人生辰过后,雁翎的裱画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学画之路却没有停止。

    她旁敲侧击,从老夫人口中得知,那幅御赐的《松鹤图》一直由贺庭州保管,并不在其他人手中。

    可雁翎思来想去,感觉除了书房和画斋,好像也没有能藏画的地方。

    最符合条件的其实是上次那个用机关打开的柜子后面,隐蔽,不易察觉,还需要特殊的、他随身携带的玉佩才能打开。

    可偏偏那又是假的。

    雁翎有些迷惘。

    不过没关系,一点一点找就是。

    反正她有的是耐心。

    而雁翎并不曾察觉,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暗地里那个人的眼中。

    是夜,雁翎已然入睡。

    溯风悄悄去了西院,求见世子。

    贺庭州还未就寝。这几日大理寺事多,他回来的也迟。此刻已稍微有了些倦意,但在溯风面前,丝毫不显疲态。

    “怎么了?秦姑娘这几天有异动?”

    “没有。”溯风摇头,“同往常一样,秦姑娘上午在女学读书,晌午陪着老夫人用膳,又小憩了一会儿,午后和二小姐、三小姐她们说话。其余时间都在院中看书、习字、画画。对了,还和绣屏踢了一会儿毽子。”

    贺庭州轻“唔”了一声:“没有出门吗?”

    “没有。”溯风果断摇头。

    他有些不解。在他暗中观察秦姑娘这段时日,并未发现她有任何出格之举。况且她先前曾为世子舍身挡箭。他实在想不通,世子为什么对她这般防备。

    若说暗中保护,那还情有可原。偏偏又不是。

    贺庭州双目微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继续盯着。”

    “是,属下告退。”溯风抱拳应下。话一出口,他又忍不住问,“世子,秦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知道这话有些逾矩,作为下属,他不该这般问的,只管照办就是。可他实在是心里痒痒。

    贺庭州睁开眼眸,也不回答,只静静地看着溯风。

    他目光沉沉,犹如实质一般落在溯风身上。

    溯风初时还在好奇答案,但长久的安静让他渐渐不自在起来。脊背一点点塌下去,他垂下头,低声道:“世子,属下……”

    贺庭州神色淡淡,只说了一句:“溯风,你今天话有些多了。”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溯风却好似压在身上的力道陡然减轻,忙道:“属下失言。”

    “下去吧。”贺庭州并未为难他。

    “是。”

    溯风匆匆退了出去。

    夜风吹过,惊觉额头凉凉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出了一头汗。

    而贺庭州却仍在回想溯风的话。

    她有什么问题吗?

    曾经,贺庭州对此十分笃定,很确信她是为了一幅画。

    她偷偷潜入他的书房,她故意隐藏画技,她对《松鹤图》的格外关注。她拿到《松鹤图》后就携画外出……

    种种细节,无一不在向他表明:她有问题。

    但是那天,她放弃了携画逃走,而是选择挡下了那一箭。

    那一幕太过震撼,以至于贺庭州原本缜密的心思,也开始变得紊乱。

    不,或许在那之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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