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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穿成吕雉心尖崽》 170-180(第6/14页)
一阵兵荒马乱后,淳于意终于清醒了。
他瞅了眼面前的代王, 还没开口,就收获了一大堆犹疑的眼神。
实在是淳于意看着太过年轻, 此时脸色青白, 活似喝了三天三夜的酒, 与充满药味的大殿实在格格不入。何况王太后寝宫聚集着的医者何止十位, 但无论是谁, 都没有得到过代王亲自相迎的殊荣!
白发苍苍,看着德高望重的代国太医令率先问道:“敢问大王,这位是?”
淳于意张开嘴, 下一秒,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呕——”
众人:“……”
刘恒顺手为淳于意递上甜浆,又给他拍了拍背, 道:“这是长安医学院的淳于先生。”
所有人的反应出奇地一致,他们只听说过稷下学宫雎阳学宫,长安医学院又是什么??
倒是太医令目光一动,淳于,难不成是扁鹊后人的那个淳于……
淳于意呕了几声,终于满血复活。
他无视了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掏出随身携带的医药箱,紧接着神采奕奕,对与刘越有两份相似的刘恒说道:“时辰不可耽误,还请大王领路,草民需一观王太后的恶疾。”
刘恒点了点头,一瞬间,那股抓住救命稻草的喜意再也掩饰不住:“有劳淳于先生了。”
医者们不吭声,尽管觉着荒谬,但此时谁也没有出言。
他们确实没有上好的法子,能解决王太后背上的毒疮——让这毛都没长齐的,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劳什子医学院的先生看看也无妨。
能得大王这样礼遇,或许有真本事呢?
有人哂笑着这样想,种种心绪,在淳于岫踏出寝殿的下一刻,全都消散无踪。
只因淳于意笃定地对刘恒说:“能治。只需割疮散毒。”
“轰”地一声,大殿像是一滴水溅入油锅,乍然沸腾了起来。
太医令当即怒斥:“不可!”
“大王万万三思啊!”
“不提王太后千金之躯,怎能承受割疮的痛楚,此话简直胡言乱语,割了人还怎么活?!”
“绝症在他口中,简直如同儿戏……”
反对声、叱骂声越发鼎沸,眼见群情激愤,“庸医”的名号一股脑地往淳于意头上倾倒,淳于意那张娃娃脸蓦然变了。
“割了如何不能活?”他反问,眼神显现惊人的锐利,“王太后之症乃是外伤,只需麻醉、消毒、包扎,只需半月便能恢复。相比肠子溃烂,割疮只不过是小手术……”
肠、肠子?
太医令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晕倒了。
他伸出的手都在哆嗦,什么麻醉消毒他都听不懂,他只听懂了这个姓淳于的后生,比巫医还要恶毒,竟还割过人的肠子!
在场的医者有一个是一个,脸色皆气得通红,他们齐齐后退一步,耻于与淳于意为伍。
只要是神志清明的大王,绝不会听从此人的妖言!
想到这儿,他们朝刘恒望去,只见代王神色冷静,隐约透出几分挣扎——却不是他们以为的那般勃然大怒,要把此人驱逐出宫。
太医令大惊失色,劝谏的话还没出口,下一秒,内室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恒儿,让淳于先生试试吧。我本就要死的人,也不怕什么割肉了……”
是薄太后。
自生了毒疮以来,一日里有半日,薄氏都在昏睡,只觉手脚麻痹,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她吃力地抬手,在侍女的搀扶下微微坐起,声音又大了一些:“恒儿?”
“阿娘!”刘恒如梦初醒。
阿娘已经快痛得受不住了,赌一赌又何妨?
他憋住眼中的泪意,望向殿外长安的方向,事实上,还有幼弟给予着他无穷无尽的力量。
良久之后,刘恒认真朝淳于意道:“这是王太后的选择,也是孤的选择,你尽管放手去治。”
……
淳于意获准了行医的机会,同一时刻,太医令及其余医者被赶出了寝宫。
那邪恶又胆大包天的庸医说王太后需要安静的休息环境,说完还递来鄙视的眼神,太医令手捂胸口,觉得还是撞死在这里算了!
医者们扶着他,沉默地站在空地上,脸上有震惊,有不可置信,还有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悲怆。
苍天,难不成代王殿下和王太后都被蛊惑了吗?
又过了一会儿,太医令缓过劲来,颤巍巍地抬脚重新走了进去。
他倒要看看那小子是如何做的“手术”!代国眼见着远离动乱,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谁知就这样来了当头一棒。
守在里头的内侍看到他,也没有制止,唯独淳于意走了出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
在老人越发颤抖的眼神下,淳于意拿出一个托盘,上有蒸馏好的酒瓶,还有一沓贴合手指的薄套。
太医令深吸一口气:“这是?”
淳于意奇怪地看他一眼:“手术还没开始。早着呢,得先制造无菌环境,上下消毒一遍才行,代王殿下已经在着手布置了,等会王太后挪宫的时候,还得你帮忙。”
继而毫不客气地指使起来,丝毫没有尊老爱幼的觉悟:“先套上手套,全身消一遍毒!”
太医令:“…………”.
等薄太后身患毒疮的消息真正传遍长安,已是五日后。当天,吕雉召了太医署入宫,问他们如何救治,领头的太医令沉吟一会儿,摇了摇头。
若是让人吮吸毒液,还有概率可活,其余的只能缓解,不能根治:“毕竟是绝症……”
吕雉叹了口气。
薄姬一向安分守己,之前在宫廷里,也从来不是盈儿越儿的威胁,何况刘恒与越儿处得好,她乐意给他们母子几分体面。
长信宫还有几位勋贵在,他们知晓皇太后的心思,便有人问:“不知世上可有能解的神医?”
太医令一副你在说笑的表情,还没开口,身后的一位年轻太医忽然道:“淳于先生或许能解,或许唯有他担得起神医之称。”
太医令神色变了,他重重地咳了一声:“太后面前,不可放肆!”
年轻太医吓得立马不说话了。
毕竟是同行,太医署和梁园那神秘的医学院(据说是最近才确立的名字)在有些方面,还是互通有无的。淳于意原先在太医署当差,也认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这位年轻的许太医,据说许太医跑腿去取蒸馏器具的时候,被淳于意拉着叙旧了一会儿——
这一叙旧就出了事,许太医入魔了。
不仅成日念叨什么“解剖”,还尊敬地称比他年纪还小的淳于意为“先生”,太医令那个后悔啊,他就不应该好奇那劳什子蒸馏用具,让手下的年轻人去往梁园!
勋贵们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微妙。
陛下在梁园捣鼓的医学,逐渐成为了朝中的“不可说”。谁叫御史大夫都睁一只眼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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