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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公主是尊菩萨(重生)》 90-100(第7/15页)
的甲,一边问:“捻军的底细探得如何了?”
潘玉将一张纸放到了桌案上。
严克正?把肩膀上的甲卸下来,“你先说,我再看,快!”
潘玉道:“捻军是扮作流民流窜到北境的。这一年来,中州各方势力角逐,战乱不停,天灾频发,流民越来越多。朝廷想让他?们北迁,定州——已经去不了了,北境自然成?了众多流民的归宿。”
严克闭上酸胀充血的眼睛,指揉弹跳不止的太阳穴,“数量、藏身之地。”
潘玉道:“还?是老问题,捻军与流民难辨,这一次更为棘手,至少有一半的流民在他?们手里,若是以?他?们为要挟,局势会很难看。”
严克咬牙,声调高?昂:“数量!藏身之地!”
潘玉道:“流民有七八万之多。捻军探不到。他?们最后被?见到,是在北望塬深处的虎子口通道。”
严克经历了八日夜的奔波、两场恶战与定州城被?围之危,疲乏、担忧、伤痛、自责与牵肠挂肚在这一瞬间?爆发成?对于手下将领无能的暴怒,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撕扯着灵魂里仅剩的理?智,将快要将他?压垮的压力通过言语一点点释放出去:“潘玉,你太令我失望了。”
潘玉这尊弥勒佛不笑的时候眼角与嘴角是向下耷拉着的,一张脸没有一丝情?绪,脸颊的肉都松弛地挂下来,在胡子上方陷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他?的肩膀下塌,双臂下垂,身上每一寸骨与肉都是松的垮的,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射出如霜的锐利目光,竟极为凶相,像极了怒目的金刚。
潘玉并不说话。
严克继续问:“我入北境大营之时,所有将领都聚在帐中议事?。北边游散的鞑靼人没有来。你们又未察觉捻军接近。究竟有何事?值得集结所有将领在孙覃面前议?”
潘玉睨严克,道:“孙覃想要将北境分军成?四股军,两股继续戍守北境,令两股编入中州各兵道府。”
严克太阳穴弹一下,“李淮这小子变聪明了,知道从我军“忠义”之名下手,想要瓜分我北境兵权。”
潘玉道:“恕我直言,北境——还?不是君侯你的。”
严克将甲衣与剑挂到架子上,坐进帅位,双臂支在案上,闭眼小憩,“我知道。他?们不服我。少年时,老将军们把四公子当成?是元京城里只会斗酒玩乐的纨绔。现如今,老将军把四公子当成?是忤逆君父的乱臣贼子。”
潘玉盯着盔甲上不断滴下来的血珠,在地上积成?血潭,可见刚才一战的惨烈,“你有这个本事?、有这个决心、有这个心性把北境稳下来。只要——你懂得取舍。”
这次,换严克没有作声。
潘玉道:“我知你忧心定州城安危,但你真想要成?事?,真想要御宇天下,就必须二者择其一。在北境稳下来之前,君侯不能回定州城。就算城破了,人死了,都不能回去!失定州而得北境,你还?有机会驱十七万雄兵去翻盘,若失北境而救定州,你就彻底败了!一方羸弱的小小诸侯国会在几年间?被?四周的虎狼所分食干净。”
如果一个人的话令人愤怒却又无法去反驳,那一定意?味着这个人剔出了血淋淋的事?实?。这个事?实?无疑击在严克最深的痛点上。潘玉无情?冷漠的分析而彻底激怒了他?,但事?实?往往无力去抗争。
严克太阳穴跳得更厉害,喉咙里又泛起血腥味。
潘玉叹了口气,“君侯,你好好歇息吧。你太累了,累会让一个人的头脑变得异常迟钝。你现在说的话、做的决定未必就是你真心想要的。”
在潘玉离开前,严克开口:“你说捻军已入虎子口?去把路再探一探。我会亲自去把他?们捉出来。北境越快静下来,我也?能越快……”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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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严怀意?冲着想要冲破城门?的百姓喊。
有一些明显是鞑靼后裔的百姓红着脖子喊:“我们已经被?围了大半个月了!我是山里的猎户,这么久不进山,打不来野,手里的铜板都花完了,家里的米、面、菜也?都吃完了!饿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横竖是死,我就是要拼一次!”
“……”
百姓们七嘴八舌,各述各的理?,想要一股脑往城外冲。守军将他?们围住,百姓就像网兜里的鱼,向前顶,不断拱起一个圆球形状。
严怀意?未出鞘的剑横在身前。
敌寇未曾让她折眉。
慌乱无措的百姓却令她颇为神伤。
之寒一行?立在城门?边的驿所里,一扇窗虚掩着,正?好能看到街上之景。
之寒道:“官府与林公子已备下了施粥的粮食。本以?为至少一月后才用得上,没想到城内这么快就缺粮了。”
薛平摇头,“并非是缺粮食。是人心浮动。定州在鞑靼统下百年,城内一半城民未必把自己当成?中州人。民么——谁给他?们吃饱穿暖,手上还?能有几个余钱花,谁就等于给了他?们故土。这些人从心底里觉得鞑靼人未必会伤他?们,所以?才敢这么大胆。”
林峥说:“粮食,富人多,穷人少,分配不均,自会如此。”
之寒沉了口气,“城里不能乱。一乱,城不攻自破。”她走向房门?,“我们回去吧,回去就把散食的摊子支起来。”
到了下半日,定州城五六个衙门?门?前都支起了粥与菜舍。前来领受的百姓络绎不绝,没什么人叫好,但总算没什么人骂了。
原本沸腾的民怨只平缓了那么几日,就又迎来一场恶疫。
这场恶疫原本只在东城小范围传播。东城的郎中未曾瞧出这是传人的疫症,只当一般风寒发热治疗。过了小半月,定州城各处都有大范围染病的百姓。
薛平一看此病的症状——浑身长满浸着汁水的疱疹,便知是关外人常患的虏。
虏疫可怕,关外这两年人口少了足足一半皆是拜此疫所赐。
比虏疫更可怕的是——
在一个被?鞑靼人团团围起来的定州城里,此疫像枯草堆里的火星,一下子烧起来,半数城民染疫,危在旦夕。
第九十六章
定州城中街巷皆挂白幡, 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停着棺,举城不闻哭丧声,剩下的人要么病着, 要么忙于侍奉生病的亲眷。
之寒迁出定州侯府, 与其他人一起在兵道府衙门住下。
衙门的二堂支起四张桌案。对门朝南坐着之寒与严怀意, 两?个女?子?背后挂着林峥献出的定州城堪舆图。
之寒绑丝麻红襻膊,雪白的手臂在桌案上游走, 正提笔疾书。
丹橘在旁支起红泥小火炉, 蹲在地上扇炭火, 火舌从?烤网间?蹿起来,将几?十颗银杏果烤得“噼啪”裂开口。
严怀意支颐打瞌睡,另一只手?臂压着未收进鞘的长剑, 身子?时不时摇上一摇, 顷刻间?就要磕到?头的样子?。
左边那张桌案上坐着低头打算盘的林峥。他提笔快写,从?案上取下印章, 举在口前哈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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