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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公主是尊菩萨(重生)》 30-40(第1/17页)
第三十一章
严克走后第二日?, 邓国公夫人便启程前往玉京城。
为了幼子,严老夫人穿上早已束之高阁的细钗礼衣,手持玉轴、锦面、龙纹诰命册, 牵着年仅六岁的严怀意的小?手, 缓缓走上玉京别宫的丹墀。
严怀意是北境孤女, 被冯国公以义女的身份留在严府,由严老夫人亲自教养。国士之妻母与罹难之孤女互相搀扶着, 跪倒在圣人面前, 求圣人饶恕严四?郎重病缠身, 不能进宫伴裕王读书。
举朝的文臣武将都看到了这对母女走进宫门。
圣人表现出极大的动?容,体恤孤儿寡母无依,请到宫中奉养。
俨四?到淮北已有四?个月。
这四?个月, 他只干了一件事——给?春申军管账。
说好的百夫长呐?
到头来只是个军中主簿——是个管钱和账本的文?书!
俨四?此刻正在提笔疾书, 他旁边的低案上铺满了账本,一豆烛火在生锈的灯盏里晃, 账簿泛起柔和的黄光, 宣州纸上, 凌厉的笔锋撒豆成兵,恍若金戈铁马。
俨四?没有理睬书案上的那些账, 而是在一张更低的“小?案”上疾书。那“小?案”上放着一方砚, 突然长出一个头,案面矮了几寸,晃动?不已。
俨四?皱眉,暗自踢一脚,“别动?!”
严春手肘膝盖撑地, 如驮碑的赑屃,别过头看俨四?, 连连叫苦:“哥,你?就不能在案上写吗?”
俨四?笔下不停,“军中的纸太薄,给?贵人写信,会有墨渗出来,留下字迹麻烦。”
贵人——是指身处玉京城的裕王李淮。
严春低声嘟囔一句,又无精打采垂下头。
噗——
自然之气释放而出。
俨四?神?色自若,还在凝眸写。
严春却突然动?了起来,在地上四?只手脚挪动?,把头转过来,对准俨四?,用?手给?俨四?扇风,“抱歉,最近红薯吃多了。”
砚台、纸哐哐乱颤,中间又横出严春的一颗头。
俨四?的手捏紧细笔,眉心拱起两座大山,怒道:“春儿!我写不了字了!”
严春如打了败仗一般垂下头。
俨四?用?笔端轻砸眉心几下,凝了凝神?,又在纸上补上几句。
军帐中人头攒动?,喧嚣浮躁。里边大多是主簿之类的文?书,有些算账算累了,就在账中走动?,勾肩搭背,大声聊些耳根子烫的话题。
他们最看不惯俨四?——明明只是洛北贱民出身,却操一口子京话,事小?事大都有人服侍,一派世家子弟的装腔作派。
有人高声问:“你?看看,咱们俨公子又在写诗词歌赋了。”
又一人附和:“可不是嘛,还研究出个古怪法子,折腾人家的背。瞧这样子,大概是龙——阳——啊哈哈哈。”
大家哄笑。
严春的背陷了下去,又倏得弹起来,整个“小?案”都在颤。
俨四?细长的手指抓住摇摇欲坠的歙砚,怒道:“别搭理,跪好!”
严春只得乖乖跪好。
好事之徒气焰嚣张,大声嚷嚷:“企饿群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欢迎加入莫不是哪个相好要你?日?日?给?她信,想你?想得紧,裙子都湿了吧!”
另一人叫嚷:“俨公子,你?在京里的相好长得什么样?你?成日?里写写画画,也给?咱们几个画一张美人面。咱们兄弟一席同乐,对画也可以松快松快。”
俨四?不动?声色,把砚台和纸放到书案上,推了一把严春,“春儿,不许在帐子里打,我头疼。”
严春愉悦地吹了一个口哨,爬起来,走过去,把那些嘴上不干不净的人一臂膀抡圆了往帐外拖。
在一群人的惨叫讨饶声中,在更多人看戏的目光中,俨四?平静地写完了信,搁笔,吹墨,封信。
淮北军帐中一支书生的笔也能搅起两京一十三省的大浪。
俨四?给?李淮写信有两桩事。
一,建议李淮上疏:本朝三世无军功者,夺其爵位。
二,仍是建议李淮上疏:把一些闲散贵族迁徙到边境 ,赐其土地,让他们去给?朝廷开垦荒田。
俨四?在信中直述,裕王得和二人之师翰林院检讨张懋之好好商量清楚这两桩事。找哪位言官疏,怎么疏,什么时候疏——这三个问题要他二人自己把控,他远在淮北春申军中,路遥马慢,能做的实在太少?。
好巧不巧,这两件事都会落在头号倒霉蛋——孙覃头上。他临光侯家几代都没上过战场,更谈不上军功,送到边境去耕田,他俨四?做梦都要笑醒。
不怕摆在明面上讲,这两桩事就是冲着他寿王李湘去的——谁让他们兄妹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呐。
朝廷缺钱啊。
他两京一十三省养了多少?蚀稻蛀米的世家门阀——那些只食俸,不承天下之担的王公贵族真可谓六蝨五蠹!
因此,俨四?料定,圣人定会允准这两件事。
俨四?抬头,见?严春拎着一串红薯进来,红薯又小?又细,用?稻秆穿成串,遥遥一看,倒像是干辣子。
俨四?笑问:“是打赢了,还是被?监军抓到了?”
严春摇摇头,“都不是,是放饭了,我们就都不打了。”严春提了一下红薯,“哥,我把粗的面的都挑出来。”
严春蹲下来挑红薯。俨四?微笑着打量他。严春用?手指轻捏红薯皮,一根根精挑细选,分成两堆,他的眼皮一抬,瞥见?笑容满面的俨四?,“哥,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俨四?转过身,又抽来一张白纸,拿起笔,蘸墨,在纸上画了一轮狗牙月,回答:“三哥在东海漂漂亮亮打了一仗,击沉琉球三十八艘战船,总算收复登州。”
严春把挑选好的红薯摆上书案,若有所思,“三公子打了胜仗是该高兴,就是不知道他的身子如何了。”
俨四?的三兄严刚曾在战中受过腹伤,自那以后,食药石胜过食米粥,加之在军中殚精竭虑,身子一直不大好。但报捷的军牒上不会写主帅的身体如何,只会简单说明打了几日?仗,歼敌多少?,损兵多少?。
说到底,这是他严家的私事,很少?有外人会关心。
俨四?想,如果没有折将的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严春从怀里悄咪咪拿出一块儿肉干,塞到俨四?嘴里。俨四?嚼着肉干,觉得肉质略硬了些,“春儿,拿水给?我过一过。”
严春小?跑着取来一个铜水吊,军中没有杯子,都直接用?嘴接水喝,严春嫌弃铜水吊是其他人使?过的,用?袖子擦了又擦。
俨四?的笔尖在白纸上留下流畅的线,寥寥几笔,就将淮水畔,月下山,描绘在了纸上,他笑道:“春儿,你?的袖子比吊口干净不了多少?。别皮了,拿来!”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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