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柔: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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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后的年轻公子则怔在原地,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动了动,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风尘仆仆,认出那道背影是谁,俯身行了一礼。

    “臣见过陛下。”

    第53章 第 53 章 她榻边,坐了个人

    薛柔脸色也没好多少, 眼前一阵阵发晕,以至于忘记甩开谢凌钰的手。

    她看了眼自己现下模样,衣襟略松开, 发钗翠翘不知掉到哪儿了,实在不适合见人。

    谢凌钰没有回头,任由王玄逸躬身俯首,他慢条斯理拢紧眼前少女衣襟,而后手指一点点拂过她眉眼。

    见她魂不守舍,谢凌钰没有开口,只替她挽个简单发髻。

    “朕有事需忙, 退下罢。”谢凌钰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

    王玄逸却未曾后退半步, 甚至向前走来,风雪自敞开的门灌入,吹在后背冻得人浑身发麻, 可再冷也不如心口寒凉。

    听见那拖沓的脚步声, 谢凌钰终于转头, 将薛柔掩于身后。

    “尔欲忤逆圣意么?”

    此话既出,薛柔不自觉攥紧手,盼表兄莫要犯糊涂,赶快退下就是。

    王玄逸却动了动嘴唇,最后一丝血色褪去, 脊背挺如青竹,任寒风凛冽不曾折腰。

    地上碎了两半的泥偶孤零零的, 格外凄清,王玄逸抬眼,好似望向高大佛像, 又好似在看佛像下的少女。

    终于,那杆青竹折腰。

    向来以才学自傲的王三郎跪地叩首,垂下头颅,再谦卑不过地求一道圣旨。

    “但求一死,臣绝无怨言。”

    谢凌钰见多了以死相逼的谏官,大多为博虚名而已,根本不为王玄逸这副求死之态所动。

    “当啷”一声,一柄剑被扔到王玄逸面前。

    帝王无情,就连赐死也毫无波澜:“卿可自裁。”

    薛柔隐约看见表兄真拿起那柄剑,心口像被攥住一样。

    “不要!”她跪在地上去抢那柄利剑,膝盖瞬间生疼,顾不上身体的刺痛,转眼望向皇帝,喃喃:“不要……”

    “陛下,算我求你,他一时糊涂而已,”薛柔语无伦次,眼泪大滴落下,“王家世代忠君,岂会忤逆陛下,他不敢的。”

    “阿音,不要这样……”谢凌钰俯身扶她起来,气息略颤抖,伸手拭去泪珠,“不要这样……”

    在臣子面前,谢凌钰不欲失态,却禁不住薛柔字字句句都在戳他心窝。

    皇帝瞥向仍旧跪着的王玄逸,只见他面色怔松,似喜似悲,恍若彻底了却桩心事。

    谢凌钰心底如明镜,轻嗤一声,原来如此。

    “阿音,朕不杀他。”

    谢凌钰的声音陡然平复,垂眸看着衣袖上泪水痕迹,伸手揽住薛柔。

    “朕有几句话与他说,阿音先回去歇息。”

    怕皇帝反悔,支开她再赐死表兄,薛柔连忙道:“我不想歇息。”

    她低头想了个理由,“我给陛下倒杯茶来。”

    说着,薛柔连忙起身,一个酿跄差点摔着,捂着膝盖蹙眉,心道八成有一大块淤青。

    谢凌钰抿唇,却想起什么,任由她去倒茶。

    “臣从不让表妹做端茶倒水的事。”

    谢凌钰看了眼不远处人影,确保她听不见后,方才轻声道:“朕也不会让她向旁人求饶。”

    他垂下眼睫,颇为讽刺地笑一声。

    王玄逸不过是在赌,赌薛柔心里还有他。

    赌赢了,死也无憾,赌输了,死在皇帝手里,薛柔今生都忘不了此事。

    天子语气意味深长,王玄逸立刻明白他未尽之意,脸色更白几分。

    他没想过表妹会不顾一切夺剑。

    “知道此事,阿音会伤心的。”谢凌钰语气淡淡。

    “陛下也配妄谈伤心二字么?”

    因薛柔还没来,王玄逸毫不掩饰怒色。

    他可能直到死,都忘不了方才的场面。

    桌案上,心心念念的表妹乌发披散,一双手缠在天子颈间,双唇比朱砂还要艳丽,刹那刺痛双眼,比可以封喉的利剑还要伤人。

    那一瞬间,王玄逸甚至怀疑自己噩梦成真,表妹当真喜欢上谢凌钰,否则怎会命人拦住他,在佛堂和天子亲吻。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跪下那刻,王玄逸当真是一心求死,而接踵而至涌上的隐秘心思,此刻被皇帝毫不留情戳穿。

    与羞愧一同袭来的,是愤怒,王玄逸再顾不上什么君子之风,冷笑连连。

    “陛下在佛堂强迫阿音,难道是正人君子所为?难道不是伤她至深?”

    谢凌钰眼神微变,“朕与她是夫妻,她是大昭未来皇后。”

    “她未必想做皇后。”

    王玄逸脱口而出的反驳,恰被薛柔听见,她手里茶盏差点坠落,下意识看皇帝脸色。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王玄逸眼皮跳了下。

    薛柔嘴里苦涩,虽说姑母交代的事,算是彻底做不成了,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副情形,简直比预料中糟糕百倍。

    她瞥了眼表兄,只当他受了刺激神志不清,轻声道:“表兄,我想做皇后。”

    王玄逸怔住一瞬,被表妹眼底惶惑扇清醒许多。

    早知如此,他不该回洛阳的,太后的螺钿司使者提醒过,阿音如今势必要讨好陛下,回京后若见着,他定受不住。

    短短半个月前,王玄逸远在怀朔,万般想念表妹,只把使者的话当作羞辱。

    阿音忍辱负重,他怎会介怀?可真听见她说违心话,又怎能不介怀?

    谢凌钰脸色平静,示意薛柔坐在自己身边,绝口不提方才所言,只道:“膝盖肿了么?明日让太医送些膏药来。”

    “已经不痛了。”薛柔察觉皇帝手掌轻轻搭在自己膝上,连忙摇头。

    “陛下方才同表兄说了些什么?”

    谢凌钰不语,瞥见对面的王玄逸神色紧绷,缓声道:“问了几句怀朔如何。”

    说完,谢凌钰端起茶盏,入口便极其苦涩,定是倒茶的人神思恍惚,敷衍了事。

    薛柔见皇帝飞快蹙了下眉头,狐疑地扫一眼表兄,“当真如此么?”

    王玄逸的面色早苍白如纸,根本不敢看表妹,却不得不承陛下的意,“的确如此。”

    闻言,薛柔才舒口气。

    不想再看这二人凑在一处,薛柔再张口便是赶客。

    “陛下不若早些回去,还有表兄也该回府陪一陪舅母。”

    谢凌钰放下茶盏,口中涩味经久不散,一股疲倦涌上来,颔首道:“好。”

    *

    待谢凌钰离开良久,一匹马去而复返。

    王玄逸脑中反复回想皇帝轻蔑的眼神,愧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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