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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江湖群英录》 250-255(第7/8页)
虽不如当年,但也不差,足以杀尽夏池国的屪贼。
说罢,应玉树一夹马腹,策马向南方赶去。
桑进望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心虚逃了。定是懈怠了,偏又不好意思承认。”
第255章 生变
*
四月的风掠过原野,千万顷麦穗翻涌成金色麦浪。一名神武军驿卒骑着快马,自田边小径疾驰而过。
时至今日,神武军已将东边大半疆土收入囊中,北边妫州、幽州与北疆连为一体,南边齐州、全州、晋州、江陵及信州边南等地亦尽在其掌控之中。
神武军重建各地之间的驿站,南北消息传递极为迅速,幽州和齐州的两军战报皆可在一月内送达京城。
而西边的益州、肃州,以及东边腹地尚未被攻下的郑州、庆州、蓟州,此五州被神武军的领地阻隔,无法借官道传递讯息,致使双方消息滞涩,既难知晓彼此动向,亦无法相互驰援。
当捷报频传京城之际,消息闭塞的肃州云家与益州恭老王爷再也按捺不住。他们开春便派出的男探子,也终于在四月传回情报。
据男探子所言,神武军的主力集结于幽州、晋州,意图形成掎角之势,两面夹击,直取郑州、蓟州、齐州与庆州。
更令人惊骇的是,神武军攻打齐州时所用的霹雳火雷威力非常,坚如磐石的城墙在火雷的攻击下不堪一击,一日之内便能攻破城门。
男探子启程返回时,神武军尚未彻底攻下齐州,不过刚攻下行邑城。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一月,不出意外,神武军此刻已经顺利拿下齐州,准备继续向北推进攻克庆州。
神武军攻势如此迅猛,怎能不让人焦急?肃州云家和益州恭老王爷皆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四月,益州恭老王爷应肃州悟昌城云家之邀,前往云家与其共商抵御神武军之策。
通常此类事宜可以派遣自己的男亲信代议,但局势危急,一旦东边疆土尽失,肃州与益州便将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
因此,益州恭老王爷亲率五百亲兵奔赴肃州,与云家男家主云彭面谈;云家男家主亦出城相迎,设宴款待对方。
酒宴上,众男推杯换盏,云家男家主云彭挥手屏退殿内的闲杂人等,只留下他与恭老王爷的亲信心腹。
“王爷,当前局势岌岌可危。西域借兵西定国,掺和敌国的皇储之争,对夏池国内乱作壁上观。北延在我肃州头顶虎视眈眈,东边的京城已落入反贼之手,待其吞并郑州等地,便会挥师西进。所幸,南边还有您,肃州与益州相邻,您我同属皇室宗亲,理当守望相助。”
云彭亲自为恭老王爷斟酒,姿态放低至尘埃,言辞间尽是讨好之意。
“我已着人前往京城打探过了,京城守军不足万人。若您我联手,自西华关突袭直取京城,只要能夺回京畿重地,我们可出兵援助郑州、庆州,阻止反贼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定能力挽狂澜,重振萧氏江山。”
恭老王爷眯起浑浊老眼,笑意不达眼底,言语含糊推诿:“我若借兵,益州恐成空城。你肃州三面受敌,我益州又何尝不是孤立无援?”
云彭脸上谄魅的意味不减,继续游说:“王爷所言极是,但两害相较取其轻。与益州接壤的江陵、信州虽被反贼占据,可反贼的主力尽在晋州,无力进犯益州。反观肃州,一旦北延南下与京城反贼夹击,不出数月便会沦陷。唇亡齿寒,肃州若失,益州才将陷入真正的孤立无援之境。”
不待恭老王爷回应,云彭卑谄足恭,为他续酒:“王爷深谋远虑,我自然明白。益州乃西南屏障,若因调兵而致防务空虚,反贼趁势作乱,岂非我之罪过?因此,我斗胆向王爷借兵两万,留三万精锐镇守益州,如此既可保益州无虞,亦能击退反贼夺回京城。”
他略一停顿,取出一本簿册,继续道:“这两万兵马的粮饷辎重,皆由我肃州一力承担,绝不令益州有半分损耗。此为肃州今年的赋税册录,愿以其中四成,专供益州将士未来一年之军需。您意下如何?”
云彭面上恭敬,心底却暗骂老匹夫短视。在他看来,合攻京城已是破局的唯一出路,再拖延只会让反贼坐大。
这老匹夫贪得无厌,分明是仗着益州地处肃州以南,尚未直面兵锋之危,便存了趁火打劫的心思,企图借此敲诈他一笔。
恭老王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为难道:“强攻西华关谈何容易?反贼据险死守,我等又无霹雳火雷那般好用的攻城利器,难不成要用男兵的血肉填城?你不心疼麾下男部将,我可舍不得白白葬送数千性命。”
“王爷放心,强攻乃是下之策。我有一计,可兵不血刃开城。”云彭倾身,将计策和盘托出。
恭老王爷先是蹙眉,待听完后忽而展颜大笑:“好!好!好!果真是妙计!”
两州顺利结盟,待今夜一过,恭老王爷便启程返回益州调兵,助云彭直取西华关。
眼下酒宴继续,方才退下的仆役乐者再次步入殿中,丝竹声起,数十名侍女站在一旁为宾客斟酒布菜。
酒酣耳热之际,云彭和恭老王爷互相吹捧,他们的男亲信亦是纷纷附和。即便此刻尚未攻下京城,他们俨然将这酒宴当成了庆功宴。
“反贼自称神武军,说来不过是一群女子。若不是朝廷内乱,哪轮得到她们趁火打劫?不过是运气好,打着替天行道的借口煽动百姓起义,侥幸成事罢了。”恭老王爷语气不屑,醉醺醺地开了口。
云彭深以为然,纵然他看不起恭老王爷,但面对神武军,他们便是统一战线的男人。
于是接着恭老王爷的话附和道:“正是如此,依我看,神武军成不了什麽气候。一群见识短浅、心思狭隘的女人,军队里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兵,刀和枪拿着也不会用,等到了战场上,说不定连弓弦都拉不开。”
“哈哈哈哈哈!说得对!”恭老王爷昂首大笑,举起酒杯与云彭遥遥相碰。
侍女静姝听着殿内的男人们一会儿咒骂神武军是最螙妇人心,一会儿又说她们是妇人之仁,不足为惧。他们讽刺神武军“废旧制,换新天”是痴人说梦,贬低她们开女户、设女官、招女兵的举措是牝鸡司晨。
满耳尽是男人们志得意满的笑语,静姝却看透了他们色厉内荏的本质,这些权贵分明对神武军畏之如虎。
去年这个时候,男家主云彭也是在这殿中,设宴款待七皇男派来的男亲信。他们饮酒作乐,谈论国家大事,插手皇储之争。
那时他们何曾将战火中流离失所的黎民百姓放在眼里?满口皆是皇室正统、江山社稷。
而今,他们依旧在这殿中指点江山,却因神武军皆为女子,突然“心系苍生”,想起了这世上除了龙椅之争,还有万千普通男子。
女子称将谋国,让女子读书参政便是大逆不道,倒行逆施,仿佛断了天下男子的生路。他们必须剿灭神武军,“拨乱反正”,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这些男人口中的天下百姓何曾包括过女子?古往今来,多少男人为了夺取天下将“黎民苍生”挂在嘴边,却从未有如神武军这般,真正要为女子改天换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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