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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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心性。

    这位新王,暗不作声地打量。

    秦诏打扮漂亮,扮作富贵公子,吃着酒,笑问道:“也不知新王,是个什么意思?”

    楚阙配合得恰到好处:“正是,我也有几分犯愁。新王一不召见我、二呢,也不接待各位,反而忙着奉燕王为右宾。还开了银钱招募征兵的先例,岂不知咱们穷困,这是作何打算?国库那样虚空,何时能足了他的胃口?”

    其中一位,听见这话,忙问楚阙:“竟连您也不知道吗?那我们岂不是更摸不着头脑。为何新王被人捉去作了质子,归秦之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蹊跷。”

    秦诏:……

    “正是。还上赶着给燕王正名。”另一位压低声音,说道:“侯爷莫怪我多嘴,听说秦王……哦不,先王,正是被新王所杀呢!如若不然,为何新王才归来没多久,长公子、二公子并先王,便陆续丧命……病的病、死的死,难保不是——新王心中有怨!”

    秦诏:……

    当面听人说他小话的滋味儿,确实不太好受。好在他心宽,为了挑中那贤良之才,也只得忍下这口气去了。

    这么停了片刻,楚阙没说话,只含着笑,在桌案下轻拍了拍秦诏的手背,算作安抚。过了一会儿,那人还想再说,角落里坐的一位便道:“酒囊饭袋,吃的是秦王的饭,怎么替那该死的鬼说话。”

    那话骂得巧妙。

    前头开口的两位,便悻悻闭嘴了。

    角落里的那位,姓闻,唤呈韫。他喝了杯酒,便道:“容某说一句,虽在侯爷府上,我等也不该这样议论新王,此,实非人臣所为——纵某没有功名爵禄傍身,侯爷却有,您得新王赏识,也该避讳才是。”

    这倒是个君子!

    楚阙挨了骂,没生气,反倒笑起来:“呈韫说的是。可是……新王这样糊涂,我也得想想,该不该效忠这样的主子才是。我养诸位在府上日久,也想各位帮我出出主意,若是主子这样,咱们倒该怎么做?”

    言外之意,你是尽忠,还是愚忠?

    难不成讨一个窝囊主子,你也一样的忠心耿耿不成。

    闻呈韫道:“自然不能。若是主子糊涂,我们作人臣的,该多提点、劝谏才是。若是所选之人并非明君,我想……那便不是某能决定的了。以某之力,未必能力挽狂澜,抑或螳臂当车。国之兴亡,不在一人之力,而在天下之势。”

    “顺应大势,时局是非,岂是一时之人力所能为?若多行不义,君必殇、国必亡。”

    秦诏见他有几分见解,心中满意,便颔了首。楚阙得他示意,紧跟着又问:“那依你看,这主子的意思——?”

    “某不才,愿为侯爷揣摩几分。”

    “其一在政事,整顿弊要,修正民心。此在其赈灾之举,先不说银钱何来,此心可谓之昭昭。”

    “其二在战事。军功赏罚,抚恤将士。在当今之时局,必是个明白人。新王选征新兵,欲起战事,恐怕不在别的,首当其冲,便是自保。穷秦积弊之久,为人鱼肉,此举难道不是明君所为?”

    “此二项,皆须去旧,揭开往日的伤疤。先王昏庸,杀戮忠臣猛将。新王杀昏君、为白氏平反、抚恤旧部,此举,纵有怨恨,必也是顺意而为。其根本在于,要让天下人看见:新王为国而不为家。要让忠臣勇士们知道:新王为政事而不为享乐——他心中,有国、有民,有将士。”

    楚阙挑眉道:“穷秦之穷……”

    闻呈韫道,“兴许主子年轻,也兴许,主子另谋他法。”

    秦诏追问:“那,依你之见,强兵富国之计,不在一时。商贾之力,杯水车薪,可有他法?”

    闻呈韫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楚阙一眼,不想再说下去了:“某无法。若非明君相求,某无计可施。”

    明君相求?……好狂的口气!

    楚阙为难地看了一眼秦诏,笑着打了个圆场,道:“恐怕新主子沉浸在登基之喜悦中,没有工夫儿管咱们咯!诸位还是畅快吃酒,政事见地,稍后再谈罢。”

    座下,还有一位,名唤年予治。其更为聪敏,只笑着说道:“侯爷说得是。我瞧这位公子,对此甚是感兴趣,不若吃过酒,咱们到别处谈——如何?纵是吃醉了,下下棋,也好。”

    秦诏饶有兴致。

    越过中堂,穿行月门,至隐秘偏殿。秦诏笑着坐下,瞧着人布棋盘的姿态,悠闲而胸有成竹,便笑道:“你倒有闲情逸致!”

    年予治笑眯眯地拱手,掀袍跪下去了:“叩见王上。”

    秦诏:“……”

    他还想装傻,却被人拦住了:“王上,您不必再说。小的并未向您讨要功名,您又何必推脱,今日,只当某没认出您来,咱们只下会子棋,解解闷便是了。”

    那棋盘走向诡异。

    问曰:“王上,何以落子这样着急?”

    答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间紧迫,才要着急。”

    再问:“王上必是知道的,下棋并非只有输赢。万事如斯,越紧要之处,越如烹小鲜,恐怕急不来。”

    再答:“若我一定这样着急呢?”

    年予治笑了:“自然有着急的下法。王上不是已经看到胜局了吗?太上王。”他悠闲落子,而后又道:“您奉燕王为尊,难道不是……要借燕王之威?”

    秦诏:“……”

    最后的遮羞布被人扯开,秦诏抿了唇,抬眸瞥了他一眼,轻哼笑,却没说话。

    是了,被人说中。

    秦诏又一次无耻地利用了他父王。可穷秦谁也打不过,眼下,靠着燕珩威名,最是好用的。不然,他恐怕一辈子也见不上他父王了!

    片刻后,楚阙并闻呈韫也来了。

    那位也不傻,见眼下这形势,略愣了片刻,便反应过来了。

    他只好躬身,客客气气地朝秦诏行礼:“见过王上。某方才失礼了,只为了堵人口舌,那等话,也并非逞口舌之快。”

    秦诏搁下棋子,又道:“快请坐。”

    ——“何谈什么失礼,正猜中了本王的心。且不说礼贤下士,纵是相求,本王也心甘情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本王还算不上明君。不知……这诚心相求,能不能得到指点?”

    他二位微怔,好么!

    “实在不敢,并非相求,方才只是一个幌子,还请王上不要见怪。”

    秦诏哪能见怪,他真心实意地发问道:“不必拘礼,今日得见二位,本王还想请先生们指教。这富国、强兵之法,到底何处可寻?——”

    在牧野。

    在商贾。

    在他乡。

    可那些,太漫长。

    战术可胜于兵力,以少胜多,那是白氏的看家本领。你秦诏身上,留着白氏的血脉,如何不能明白?兵家之道,在于不战而屈人之兵。

    要打,要狠狠地打——用计策、谋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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