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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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将尊严并着心肝碎成八瓣:我自连王上都打不过,竟还敢放什么狂言,要去招兵买马……怎的这样丢我符家儿郎的脸?!

    秦诏倒还好,在他父王面前吃瘪惯了。

    可瞧符慎那副落魄样子,燕珩只得轻咳一声,勉强算作安慰:“符慎小儿,甚是勇武。寡人看你,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那天,符慎挨了夸奖,都没拦住那面容涌上酱色来。因那心里五味杂陈,他也顾不上秦诏了,自苦着脸告退出宫去。

    见他走了,秦诏这才攀住燕珩手臂,轻哼唧道:“父王,为何你只夸他勇武,却不夸我呢?我也长进了许多!”

    “你?”燕珩垂眸睨他,在秦诏饱含期待的眼神中,轻笑:“依寡人看,你还是多吃些饭罢!待吃饱了,才有力气练功夫。”

    秦诏不敢置信道:“父王,我就这样差劲?竟无有半点可取之处吗?”

    燕珩神色玩味,停顿片刻之后,才说道:“还是有半点的。”

    秦诏急忙追问:“啊?哪半点?”

    燕珩斜转眸光,收剑入鞘,撂给他抱着,自笑道:“这半点,便是知难而退,知不可为,而不为。”

    秦诏这才明白,他父王这是戏弄他——平白无故嘲笑人。

    因而,他红着耳尖道:“父王也不必看不起人,再过两年,等我长高些,强壮些……未必拿不动那把刀。再有,等我练好功夫,必也能与您一较高下。”

    燕珩哼笑。

    他对秦诏与他“一较高下”之狂言,全然不当回事儿。

    见他不信,秦诏又强调道:“父王,您只等我再长两岁便好了。”

    “才提这事儿呢,寡人早些时候,瞧见那吴敖请回,说是诞辰将过,要归吴国三月之久。因而想起来,你的生辰也快到了,便来瞧瞧你。”

    秦诏惊喜道:“父王要与我过生辰?”

    “自然。”

    燕珩都不知道他怎的问出来这话。自他小时,每年岁里的诞辰盛宴,都要操办月余之久,举国上下伴着他欢庆——难道不该?

    “自我长大,还从未办过正经的生辰宴呢。往日里,我那宫里冷清,只有两个老仆子替我操办,如今,他们一去,岂不知谁还能再记着了。如今竟有父王……”

    秦诏说着,有两分哽咽。

    这回,是烈火炼过的真心……全无一份掺假。

    为他父王的体贴,他打心眼儿里生了复杂的情愫。夜深人静、咀嚼这藏在细处的心时,他恨不能将命都献给这位父王,然却又不敢全信,难道人间帝王,真有什么真情实意?……

    “哟。”

    燕珩实实在在地发出一声惊讶。

    他抬起手来,用指尖将人眼睫上那颗泪蹭掉:“哪里来的骄气包,寡人好意给你过生辰,竟要哭给寡人看……”

    秦诏抱着他父王的剑,将脑袋杵进人肩窝了。

    燕珩哼笑,“放肆。”

    秦诏死活不肯挪地方儿——就靠在他父王肩膀上蹭眼泪。

    燕珩这才发觉,他竟又长高了一些。

    沉默片刻,他发问:“这些日子,寡人见你不多,才发觉,你竟又长高了些……难道这几个月,随着符慎学功夫,也有益处?”

    秦诏恬不知耻地诬陷道:“分明是父王不关心我,只想着选秀之事,许久不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这话冤枉人。

    除了每日奉茶请安,燕珩哪里都没寻见他的人影儿。就连这月,去了两趟东宫,竟都扑了个空。

    因而,燕珩便冷哼了一声,揪着人耳朵,睨视他:“你这小儿,混不吝的——眼见有了玩伴,下了学便跟着符慎舞刀弄剑,哪里去寡人跟前儿转悠了?”

    燕珩没好意思将扑空那事儿说出来,只转着弯儿道:“常言道女大不中留,才不曾想,你小子,更甚——”

    瞧出他父王的那点不悦,秦诏忙讨好道:“才不是这样,父王。自那次害了热病,叫父王担心许久,我心中比父王还痛、还难过。这才缠着符慎,定要学好功夫的……日后,若再有什么缠斗,我可不能再给父王丢脸。”

    燕珩微微笑,并不听他辩解:“知你是个混账——”

    秦诏便道:“那我日后天天缠着父王,您再不许说我没出息才好。”

    燕珩睨他,薄唇轻吐出来三个字:“没出息。”

    秦诏:……

    “那出息总不能当饭吃,我自没出息也好,反正都要缠着父王。”秦诏自我开解罢,方才眉眼一弯,扑在人怀里,结结实实地抱了他父王一下。

    不等人训斥,秦诏便迅速松开了,伴着他父王身上的香韵,他乖乖道:“父王,那这次的生辰,您能不能也陪着我?”

    燕珩道:“寡人政事……”

    秦诏及时接上话,无耻道:“才有闲暇对不对?谢谢父王恩赐!”

    燕珩:……

    这死小子,跟谁学的强买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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