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山: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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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还是克制地根根松开了指骨,放下她手腕:“先为不败,再谋可胜——我向来如此,与你大不相同。”

    “?”戚白商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恶鬼面轻嗤了声,上前,迫人的威势逼得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步:“你置自己于万丈悬崖之侧,稍有不慎便要摔个粉身碎骨,却还问我为何不惜命?”

    “我何时……”

    戚白商本能脱口的下一刻,就反应过来。

    他说的是此次兆南之行。

    略带理亏的心虚之下,戚白商挪开眼眸,又往后退了一两步:“兄长危难,我怎能不顾。况且究其根底,是我将此案账本带入京中,也是我想查安家之事,自护国寺一行后彻底将他卷入。”

    “……”

    谢清晏似笑,眼神却愈冷了。

    “戚世隐是为你么?戚白商,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戚白商蹙眉望回。

    “即便没有你,戚世隐早便卷入蕲州案中;账本名单,他在护国寺一行前便已拿到了。”

    谢清晏缓停住身。

    几步下来,他已将她逼到煮着药的灶台前,再退无可退。

    “至于安家的杀意……”

    谢清晏临睨着戚白商,慢慢俯身,双手指骨搭上了灶台边沿,将她迫于身前。

    隔着恶鬼面甲,那一字一句近乎冰凉。

    “戚家自己要作谢聪手里的冲阵刀,与安家为敌。刀碎阵前,那是他们自己选的命——与你又有何干?”

    戚白商冷淡着神色反驳:“戚家是戚家,我兄长从未有意站队争储。”

    “世家门庭倾轧之下,涉足之人皆危若累卵,他一句无意便逃得脱了么?”

    “……”

    戚白商叫谢清晏压得无可辩驳,也愈发有些恼了:“你既看得如此利害分明,隔岸观火便是,又何必卷入其中?”

    谢清晏眼神蓦地一颤。

    他死死盯着她,眼睛里像是随时要扑出什么噬人的凶兽。

    直至某个刹那,谢清晏气笑了似的。

    “是,”他缓声慢调地直起身,“我心甘情愿,自讨苦吃。”

    “……”

    戚白商心弦叫什么拨得微颤了下。

    只是转瞬就被她自己压平,她咬唇,迟疑地问:“难道,婉儿也来了?”

    谢清晏转身之势一停。

    那人回眸,隔着恶鬼面那一眼,透着懒恹的不虞与冷意:“你倒是与她心有灵犀。”

    果然。

    戚白商暗道。

    若非为了婉儿,他本也不会卷入争储。更不会赶在封典之后,便不顾伤病,匆忙驾马南下,还这般不要命地快马赶来了。

    戚白商觉着自己方才提起的那颗心,又无声坠了下去,不知因由,她也无暇去分辨因由。

    “婉儿随你一同入山了?”

    “她为何会随我——”

    谢清晏缓停住,像是察觉了什么。

    他低眸睨过她几息,若有所思地转开了脸,“前日你离开后,我叫云侵月带人追来兆南,她是在城门拦了他,跟着来的。”

    戚白商愕然:“婉儿何时与云三公子认识的?”

    谢清晏这一次看向她的眼神更复杂,甚至有几分似笑非笑:“你不知?”

    戚白商有些懵了。

    前些日子她不是查胡姬投毒之事,便是意图安家,间或忧心兄长南下与医馆开设,确实未有什么闲暇心思放在婉儿身上。

    似乎看穿她反应,谢清晏低笑了声,懒搭着腰剑,靠在梁柱前轻睨过她:“看来你对你的婉儿妹妹倾心以待,她却未必。”

    戚白商:“……”

    谢清晏这话里醋味为何如此之重。

    他挑拨她与婉儿做什么?

    “总之,他们近些日子相熟得很,”谢清晏道,“你的婉儿妹妹,大约是没什么时间想起你这个阿姐了。”

    “……?”

    戚白商迟疑问道:“你是在为婉儿与云公子走得太近而不悦么?”

    谢清晏挑眉,回眸:“什么。”

    “云公子性情名声虽风流了些,但并不轻浮,更不是什么坏人,夺人所爱之事,他应当是做不出的。”

    戚白商想了想:“我记得,云三公子是当朝太子太傅之幺孙,自小以聪慧闻名上京,许是两人才情相投,引为知己,这才走得近了些。”

    谢清晏低声凉笑:“哦,如今你又这般了解云侵月了?”

    戚白商:“……”

    不管是谢清晏还是谢琅,这人脑子多半还是有什么问题。

    定是她医术粗浅才没诊出来。

    病入膏肓,追着她咬,改日一定让老师给他看看才行。

    一面腹诽着,戚白商一面背过身去,看过药炉里的情况。

    还须小半个时辰。

    来得及。

    戚白商想着,走向搁在柴房另一侧桌上的药箱,慵声懒调:“劳驾。”

    谢清晏望来。

    戚白商正停在桌旁,一边摆弄她那个瓶瓶罐罐层层叠叠的药箱,一边轻撩左手,随意指了指旁边的长凳。

    雪白指根处,一点小痣血色似的,盈盈晃晃。

    勾得人心烦意乱。

    拒绝之语在唇舌间转过,最后又随着滚动的喉结一并咽下。

    谢清晏像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

    那无形之线的另一头,大约就在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间绕着。

    他停在她身畔,略作迟疑,坐在了那条粗陋的长凳上。

    戚白商有些意外。

    这般听话得近乖巧,还全不设防地将后颈与肩背朝向她……

    的确不像谢清晏的性子。

    “解去外袍,我为你施针。”戚白商轻言道。

    不见迟疑,那人垂首,修长冷白的指骨便搭上腰间清束的革带。

    片刻后,外袍便褪去了。

    戚白商隔着他中衣定穴,捻金针而落,无声寂然里,只听得到两人气息交叠。

    直至最后一根金针松开。

    戚白商长松了口气,拿起手绢拭去额间薄汗,这才绕去桌对面,到另一根长凳上坐下。

    凉了的药茶叫她在烛火旁微微灼过。啜了两口,戚白商轻声似自语地问:“婉儿随着云公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那人阖目养息,轻描淡写:“会。”

    “?”

    戚白商抬起茶盏的手腕顿时停在半空。

    “他们扮作了你与戚世隐,如今正在引着兆南中安家势力向西,假意绕行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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