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山: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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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谢侯爷亲自救了婉儿?”宋氏又心喜又焦急,连忙朝香案前示意,“婉儿,婉儿,来!侯爷为救你受了如此重的伤,你还不快来谢过侯爷!”

    “是阿姐先救……”

    戚婉儿来不及解释,便被母亲拖到了谢清晏面前,面红耳赤地道谢。

    戚白商顿在原地,徐徐直了身。

    宋氏防贼似的将她拦在后,若还要往前凑,说不得回去又要被如何为难。

    左右成了此处的多余人,而谢清晏不知目的为何的“苦肉计”里,这场顺手搭救她也谢过了,戚白商索性垂眼,不再掺和,退到一旁去。

    “紫苏,连翘,你们没事吧?”戚白商走去檐柱下。

    “姑娘呜呜呜吓死我了……我还在大殿那边,就听寺里僧人说这边歹人冲进来了——还好玄铠军今日护卫谢侯爷就在寺中!不然您有个三长两短,我和紫苏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连翘抱着面无表情的紫苏一阵鬼哭狼嚎,显然没事。

    戚白商又看向紫苏。

    紫苏也微微摇头,跟着道:“姑娘,山墙外有异动。”

    “嗯?”戚白商神经绷紧。

    “声音细微,不止一处。”紫苏神色难得凝重,甚至罕见地有些忌惮,她看向守在门内的那两名玄铠军。

    戚白商略作思索后,了然,心思稍安:“应是安家死士埋伏林中。”

    紫苏皱眉:“那杀入庐舍内的这些人是…?”

    “械备散乱、话多、无矩,大约是他们雇的杀手,探路石罢了。”戚白商和缓了语气,淡眸四扫,“兴许原本存的心思,是将杀手与我等一行人同埋葬此地。最好,一把火烧了,便说山匪劫掠,死无对证。”

    连翘吓得脸色煞白,张大了嘴巴,连哭嚎都忘了:“那、那我们怎么办?外面岂不是还有…有歹人啊?”

    “你傻了吗?”紫苏没好气地瞪她,“方才山墙外既有异动,到现在却连一声示警都没听到,便说明他们已被料理了。”

    连翘茫然:“这么快?被谁?”

    “……”

    紫苏翻了个白眼,扭过头懒得理她了。

    被两人逗笑,戚白商绷紧的思绪也松了些,她淡然轻哂:“小鬼作恶,自有阎王收。”

    “阎王…!”

    连翘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更白,不敢再看门外,“要命的杀手后面还有更要命的死士,结果死士都没能蹦出一点动静就全被收拾了……姑娘,咱们还是赶紧回吧,这地方跟阎罗殿似的,不宜久留啊。”

    正打量庐舍内情况的戚白商收回目光,眉心微蹙。

    那名少年,又不知所踪了。

    不等她再想起什么,忽听连翘惊声:“姑娘你脸上的血——”

    戚白商抬起的指尖一顿,又停在半空。

    “这血,不是我的。”

    想起了某人,她下意识回过头,望向香案前,跟着便是猝不及防的一怔。

    谢清晏……

    他在看她。

    那人就坐在庐舍内仅剩的完好长凳上,似是玄铠军的甲士皱眉低着头,为他包扎身后长贯的伤口。

    宋氏拉着戚婉儿站在另一旁,惴惴不安却又抑不住眼底欣喜过望,不知对他说着什么。

    而谢清晏单手垂搭在香案旁,眉眼疏慵,即便受了伤,定北侯也是一派端方峻雅的渊懿气度,容色不失清和地与宋氏交谈。只是他散淡撩着眼,像是无意一般,隔空拿漆眸凝眄着她。

    那眼神,不知为何,叫戚白商心里一颤。

    她刚要避开。

    “…侯爷!”

    为谢清晏包扎伤口的甲士惊抖了手,“这伤里好像有、有毒!”

    话声一落,四周皆惊。

    角落里戚白商脸色微变,悄然回头,去看地上杀手留下那柄还未被收走的刀刃。

    ——戚家家丁的刀。

    刀刃上,确实好像有她涂的……

    原本抱臂护卫在侧的董其伤眼皮一跳,上前一把推开了甲士,掀起被刀锋撕裂的衣帛,他定睛看去。

    血色淋漓的长伤惨烈,而翻出的伤口下,确是透着几分青乌。

    董其伤登时变了脸色,低头拿起地上的刀,在烛火下一照。

    他声音一沉:“公子,刀上涂了毒。”

    戚婉儿神色惊变:“谢侯?”

    而宋氏方才还形于色的喜悦顿时吓成了铁青:“怎、怎么会有毒?!快来人啊!来人——”

    “无妨。”

    谢清晏不着痕迹地侧身,拂开了戚婉儿下意识要来掀看的手。

    他瞥过那刀刃,薄唇竟似掀起笑。

    长眸撩起,谢清晏眺过满屋慌乱失措的女眷,望向了最角落里的那个。

    和谢清晏的视线对上,戚白商就知道自己逃无可逃了。

    她硬着头皮,快步上前。

    “谢侯爷,大夫人,这毒是我下的……还是我来吧。”

    宋氏脸色扭曲了下:“你竟敢毒害谢侯?!”

    “夫人言重了。”

    谢清晏淡声打断,声色温润地望向戚白商,“想来戚姑娘是为了拖延外敌,这才在家丁们的刀上涂了毒。”

    “那也是她害得谢侯中毒!”宋氏怒声,瞪向戚白商,“快说,要如何解毒!”

    戚白商迟疑了下,并手行礼:“须清创解毒,另上解药。还请谢侯允准。”

    她示意自己放在香案旁的药箱。

    宋氏顿时变了脸:“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为外男治伤?!不行!何况谢侯爷亲卫众多,哪里轮得到你——”

    “有劳戚姑娘了。”谢清晏温声和缓,神容含笑,如沐春风。

    宋氏急转过脸道:“可毕竟是毒,谢侯贵体,若出了岔子!她如何担待得起?”

    “那便不必担待,”谢清晏似玩笑抬眸,“戚姑娘若要治死我,在那之前,还请留我一口气。我好约束属下,在我死后不许为难于你。”

    戚白商:“……?”

    又威胁她是吧?

    宋氏还想再拦,可惜谢清晏侧眸一瞥,董其伤就会意传令,两名提长柄陌刀着玄明薄铠的甲士森然上前,将无关人等尽数“请”了出去。

    最后只剩被宋氏瞪着留下的戚婉儿,以及一旁打开药箱做准备的戚白商。

    “戚二姑娘在琅园留下的伤病初愈,今日又逢惊变,不宜劳心。”

    谢清晏回眸,望向身侧。

    “其伤,你送戚二姑娘去另一座庐舍休息吧。”

    “是,公子。”

    拿起药纱的戚白商眼神轻动。

    谢清晏对婉儿还算细心体贴。

    虽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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