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死不悔改: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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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乌维不为示威,赈灾民不为邀名,连此刻随手抛来的金橘,都纯粹得让他心惊。

    这种近乎天真的行事方式,却偏偏让满朝文武甘愿俯首,让京中百姓愿意为其赴死。

    耶律迟向前探的身躯发僵,灰蓝眼眸罕见蒙上一层茫然,沉默片刻,终是快速果决地问道:“为何?为何做这些事?”

    顾怀玉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将随手将剥好的金橘放入口中,还是跟方才同样一个回答,“本相只是做该做之事。”

    不然呢?

    领了朝廷俸禄,自然要办些实事,道理不是明摆着的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栗自脊椎窜上耶律迟的后颈,那是一种极其强烈无法克制的发颤,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

    这不是他能理解的世界。

    不是他能演算的局。

    他们从来就不是同类,顾怀玉就是他曾经以为的“天道”。

    顾怀玉不想听他再问一些“常识”问题,扶着软枕坐起身来,意兴阑珊道:“今日是元夕灯会头一日,朱雀大街灯市一夜无眠,使团马上要离京了,你这小通译还不去看灯?”

    耶律迟听出了他的逐客令。

    他指尖捻起滚落在两腿之间的金橘,鬼使神差地凑近轻嗅,柑橘清香混着顾怀玉身上熟透沉香,令他脊背淌过一阵战栗。

    “下臣告退。”他将金橘揣入袖中,行了个标准的汉礼。

    耶律迟起身时眼底翻涌着前所未有的炙热渴望,赤/裸地不加掩饰。

    草原上的男人最懂如何驯马。

    他们挥鞭、套索、亮刀,专挑那些鬃毛如焰、蹄铁生风的烈马驯服。

    可真正懂马的人都知道,最野的马,骨子里是渴望着被征服。

    耶律迟就像一匹在风雪中徘徊多年的野马,终于嗅到能让他甘心俯首的气息。

    现在他不想征服顾怀玉了,他想被顾怀玉所征服。

    渴望顾怀玉骑在他身上,踩在他身上,彻彻底底地征服他。

    待这抹异域身影消失在门外,顾怀玉指尖轻轻叩了叩案几。

    铁鹰卫立即会意,无声地打了个手势。

    转眼间,侍从、书吏鱼贯而出,连笼中鹦鹉都被小心提走。

    最后离去的铁鹰卫反手带上门扉,殿内霎时只剩下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顾怀玉掀开匣子,取出那张厢军哗变的密报,在指间快速展开,“你来看看。”

    话音落下,几息没听到裴靖逸的动静,他才抬眸看向檐下。

    裴靖逸斜倚着雕花廊柱,日光在轮廓锐利的侧脸投下斑驳的阴影,鼻梁挺直,平日里那双野性不屈的眼睛,此刻竟用近乎虔诚的目光凝视着他。

    一瞬间,顾怀玉心头警铃大作,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对着本相——”

    他的目光直直投在裴靖逸下腹处,平坦的衣袍整洁一丝不苟,这才敛去眉间的怒火,言简意赅道:“宁州的厢军杀了监军太监。”

    裴靖逸眼睫一垂,突然大步上前,干脆利落跪在他脚边,胸膛紧紧抵着他的膝盖,以这个姿势接过那张密报。

    顾怀玉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叩着案几,声音波澜不起地道:“宁州离京不过半月路程,驻军十几万。”

    “原本由严铮统辖,军纪尚称清明,这些年,厢军与文官、监军之间虽存龃龉,却也相安无事。”

    “自从严铮调进京后,董太师举荐他的门生赵儒接手兵权,名义上是辅佐监军。”

    “现在监军被杀,说明赵儒这废物已经被架空了,现在的宁州……”

    说到此处,他垂眼看向裴靖逸,轻嗤一笑,“就是一个在本相榻边的火药桶。”

    裴靖逸看完那一封密报,神情沉静地抬起眼,“请相爷把这件事交给我。”

    顾怀玉正有此意,否则不会叫他过来看密报,但紧接着,裴靖逸胸膛向前一顶,盯他的眼神灼灼明亮,“杀乌维的事相爷不交给我,是我还不够资格。”

    “相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给相爷看我的用处。”

    顾怀玉端详他片刻,倒是越来越像好狗了,除了对着主人发/情这一点。

    他微微地一点头,“好,本相就交由你来摆平。”

    裴靖逸将密报仔细折好,收入怀中,“我今日便带老严一同赴宁州。”

    顾怀玉只淡道:“宜早不宜迟。”

    话音未落,他忽觉膝头一沉,裴靖逸不知为何弯下腰,低低地把脸颊贴在他的膝盖。

    只是短暂的一息,裴靖逸嘴唇不着痕迹地在他膝上蹭过,偷偷地亲一口,才站起身来。

    “我可否问相爷一个问题?”

    顾怀玉挑眉,今日真是稀奇,一个两个都来问他问题,“你且问。”

    裴靖逸向后退了半步,目光却将顾怀玉整个人都笼住,“相爷初入朝为官时,朝局比今日还要污浊——”

    他那双惯常凌厉的眼睛此刻竟柔软得不可思议,连声音都放轻了几分,“相爷是如何找到希望的?”

    方才听耶律迟问出“为何”那一刻,他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少年时的顾怀玉,是怎么熬过那十年的?

    那时候的顾怀玉,还不是宰执,不曾权倾天下。

    他也要站在那些肮脏谄媚、满目昏聩的朝堂之上,一步一步,走过浮沉。

    顾怀玉难得露出几分怔忡,瞧着他的眼神似春雪消融般温和,唇角却讥诮般的轻勾,“本相才不会像你这般坐以待毙。”

    他说得很快很果敢,举重若轻般随意,“既然没有希望,那我就去成为别人的希望。”

    “当别人都有了希望,我也就有了希望。”

    夜幕降临,京城华灯初上。

    朱雀大街沿街灯楼高悬,火树银花不夜天,流光溢彩间映出熙攘人群笑语喧哗。

    老严与裴靖逸并骑出城门,老严勒马回望,感叹道:“我在宁州待了十几年,从没见过京城的元夕灯节。”

    他抬头望向远处高悬的灯楼,“听说今年最大的一盏‘朝日照天宫’,整整三丈高,点亮时能把整条街映成白昼。”

    “你见过吗?”

    裴靖逸忽然扬鞭催马,将满城灯火抛在身后,声音丢在急促的风里,“见过。”

    “比这亮千万倍。”

    第56章 必须爬得更高,更快,强到……

    新年一到, 整座帝京仿佛从骨缝里都溢出腾腾热气。

    街道两侧商铺门前悬起桃符,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人群川流不息, 热闹非凡。

    一顶青色轿子停在恒泰钱庄的门前,轿帘低垂, 只露出一截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叩窗棂。

    门迎是个机灵人, 见惯达官显贵, 一眼就瞧出这轿子虽不张扬,可用料讲究, 抬轿的仆役也规矩森严,绝非寻常人家。

    他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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