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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奸臣他死不悔改》 40-50(第7/19页)
“陛下何必如此?”他有意放慢语速,讥诮地问道,“你是当真欣慰?”
元琢果不其然心虚了,视线倏地错开,落在远处覆雪的宫檐,“朕当然为卿得一个——情投意合的良才欣慰。”
顾怀玉察觉到其中的酸意,毕竟他得了谢少陵这般得力干将,天子嫉妒无可厚非。
他便随意点了点头,“嗯。”
哪知道这一个“嗯”字,直接把元琢心里那坛醋给打翻了。
——居然承认了!他居然就这么承认和谢少陵情投意合!
少年天子盯着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咬了咬牙,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朕送卿出宫。”
按祖制,外臣无诏不得入后宫,即便天子尚未大婚,这绵延三里的朱红高墙仍是不可逾越的界限。
以裴靖逸的身份,自然不能跟着顾怀玉一同进后宫,他等在长长宫道尽头。
寒冬腊月里,他穿着一袭单薄玄色劲装,全然不怕冷,宽肩窄腰的身形尤为扎眼。
远远望见顾怀玉的身影,他眉眼瞬间舒展,这笑意在瞥见紧随其后的元琢,又迅速敛去。
“臣见过陛下。”
他抱拳以行礼,还未等元琢说“免礼”,便已自顾自直起身来,人高马大地挡在元琢面前。
元琢显然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他,有一瞬怔忡,“裴将军怎在此等候卿?”
他记得清楚,裴靖逸一箭险些要了顾怀玉的命,事后还胆大包天“顺”走了顾怀玉的腰带。
两人分明该是水火不容,怎么如今……
还未等顾怀玉答话,裴靖逸便抢先一步开口,“相爷赏识臣,臣自当鞍前马后,随时听候差遣。”
元琢目光转向顾怀玉,声音骤然轻几分,“他也是卿的人了?”
顾怀玉眉梢微挑。
分明又是在“忌惮”,忌惮他手底下的人,忌惮他文武双全的势力。
“是。”
元琢目光一暗,抬眸与裴靖逸四目相对。
那是一种极为微妙的对峙。
身为天子,他习惯了旁人眼中唯唯诺诺,裴靖逸却不同,瞧着他的眼神没有半点的恭顺,反而有些挑衅。
元琢抬手招呼身后内侍,盯着裴靖逸下颌微抬,天子的威仪瞬间展露无遗,“拿朕的大氅来。”
“朕看裴将军衣衫单薄,这大氅赐你。”
这赏赐来得突兀,分明是打发人的意思。
天子的意思很明白:给你块肉包子滚远点!别在这挡朕的道!
裴靖逸对小孩素来没耐性,眼前这个更让他烦躁。
他身子一侧,不着痕迹挡在元琢与顾怀玉之间,“不经意”垂下眼帘,瞧这个才长到他胸口的小崽,“陛下。”
庄重的两个字,在他齿间听上去似一种戏谑调侃,“赏赐就不必了,天寒地冻的,臣看陛下的鼻子都冻红了,快回去殿中烤火吧。”
“臣会护送宰执回府。”
话说得温厚,可元琢却从他动作里悟出另一层意思:“小孩,别碍老子事,回家玩去。”
元琢脸色一沉,下意识抬手摸摸毫无知觉的鼻尖,便听裴靖逸喉间溢出的低低的嗤笑。
他蓦然捏紧拳头,自从登基后他从未被人如此轻慢过。
一句“你放肆。”几乎要脱口而出,他却见前方顾怀玉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段背阴的宫道,积雪被宫人清扫后堆在两侧,但路中央仍有薄薄一层雪水未干,在阳光下泛着湿冷的微光。
顾怀玉靴尖踩到雪水里,稍稍地停顿了一下。
裴靖逸当即上前一步,随即极其自然蹲下身,宽阔的脊背形成一个稳固依托,意图不言而喻——背他过去。
元琢神色陡然阴沉,心中警铃疯狂作响,他立刻抢上前,横插一步,“裴将军!你是朕的忠臣良将,这等小事何须劳烦你!”
说罢,他猛地转头,对身后几步远的内侍轻声喝道:“没眼力的东西!还不快给宰执备暖轿!要铺最厚的紫貂绒垫!立刻!”
被呵斥的内侍吓得一哆嗦,连声应“是”,慌忙转身就要去安排。
裴靖逸蹲着没动,甚至姿势都未曾改变分毫,他抬起头来,微翘的唇角似笑非笑,“陛下,暖轿抬来尚需时间。”
“这天冷得紧,相爷身子娇贵,臣背着,省时省力,也不耽搁圣驾。”
说得一本正经,但“娇贵”和“臣背着”几个字咬得尤其轻慢。
细微的信息传进少年天子的耳朵里,化成一句:“小孩,大人之间的事情你别掺和。”
顾怀玉被夹在两人中间,没心思理会这些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
元琢对裴靖逸如此“体恤”,必然是为拉拢,那句忠臣良将说得情真意切。
小畜生是心疼忠臣受委屈了。
而裴靖逸……才被他敲打过,今日当着天子的面如此作态,分明是在表忠心:看,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心中只有相爷。
只是这无谓的勾心斗角耽误了他的时间。
“陛下不必麻烦,几步路而已。”
说罢,他竟直接抬脚踏过那片雪水,步履从容,径直向前走去。
裴靖逸当即起身跟了上去,走顾怀玉身侧时,他朝后一瞥,眉峰微挑,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元琢见他也没讨到甜头,心里那口恶气稍微顺了一点,但这快感转瞬即逝,立刻又被心疼取代。
他顾不上裴靖逸,赶紧小跑着追上去,“卿慢点!当心脚下湿滑!”
直到顾怀玉登上轿辇,这场权谋博弈才算草草收场。
另外一边的鸿胪寺。
乌维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五日,才勉勉强强能下地。
东辽使团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主使当众被摔了个狗吃屎,还是在满朝文武、百官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招撂倒,丢尽脸面。
这几日他脸肿得像猪头,连粥都喝不下几口。
而大宸朝廷呢?
别说赔礼道歉,连个象征性的赔物都没有送来。
那位顾相不但不给额外岁币,反而在朝堂冷言冷语,句句咄咄逼人,甚至连提亲都被拒得干干净净。
更可气的是,朝廷竟没有人劝解,更无人来安抚。
仿佛这使团不过是上门讨债的乞丐,踢都嫌脏脚。
整个使团的情绪因此极其恶劣。
“大人,咱们就这么空手回去?”
使团里武士给乌维看空荡荡的钱袋子,“弟兄们可都指望着这趟的赏钱……”
这些草原狼崽子们憋了满肚子邪火,以前入京,哪个不是被大宸官员捧着供着,金银珠宝装满行囊?
如今倒好,一根毛都没捞着,连个好脸色也没见到。
“空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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